眼看著從魏府走出來的身影,忙追上去喊:“魏長奕!魏長奕!”
他轉身,看了看我,又看看四周,笑著往這邊走:”你這麼大聲喊,是怕這街上的人不認識我?”
“誰不認識你堂堂魏家三公子呀!”
“你又偷跑出來?”
“誰偷跑出來了?我是光明正大走出來的!”
“羽官沒一起,怎麼也沒找人跟著?”
“額······”好吧,我這次確實是沒告訴羽官,是向永徵走的後門。
他又笑了笑:“今天要去哪兒?”
“我是出來找你的。”
他點了點頭:“那去逛逛吧。”
點頭跟著他走。
平日裡都只在集市逛過,今天跟著他來到了一條窄窄的石板路,一邊是房屋,一邊是溪水,很有小鎮的風味。這裡人不多,只有一個婦女在水邊洗衣服,她旁邊站著兩個小男孩兒,在溪邊戲水,流水聲和他們的笑聲更顯得小街的寧靜。
走過石板街,面前有一條稍寬的河道,河邊停著些小船。一直走在後面的魏長奕這才上前,遞了銀子給一個船家,朝我說:“上船吧。”
看著搖搖晃晃的船,有些不安,他走近,伸出左手到我面前。把右手放到他手上,左手提著裙子,在他的攙扶下上了船。他在船頭慢慢地劃槳,船緩緩滑動,坐在船上,看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廣闊。
岸邊的房屋變得稀疏,三三兩兩的柳樹枝垂入河面,河面上不時有船隻過往,眼前的景象,一片寧謐。不禁感嘆:“真好。”
他看了看我,笑著說:“是啊,難得清靜。”
“如果這裡就是世外桃源,我願意放棄一切留在這裡,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沒有煩惱,也沒有責任,該有多好!”
“當真?”
“嗯!我只需一葉扁舟,暢遊在山水田園,過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那些世俗的事,誰愛管誰管去。”中學寫作文的時候,最愛舉的例子就是陶先生了。
他竟笑出了聲,擡頭瞪了他一眼,他說:“若真是有那麼一個遠離世俗的地方,別忘了帶上我一起去。”
“再帶上盧月。”
他沒有再說話。
送我回宮的一路上,他走在後面,一直沒再說話,難得是我說錯話了?停了下來,轉身走到他旁邊:“魏長奕,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看了我一眼:“什麼意思?”
“就是盧月的事呀。”
“盧月,爲什麼?”好嘛,真能裝。
“反正你別多想,盧月這幾日和冗興在一起是有原因的,我保證,他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等等!”他打斷我:“我想,應該是你想多了。盧月和誰在一起,和我沒有關係,不知道爲什麼你非要把我和她扯在一起,但我有必要再跟你說明一下,我和盧月沒什麼,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
“可是······”
“好了!”再次被他打斷:“你到了,回去吧。”
“魏長奕!”
“我先走了。”說完,他果然轉身走了。
他,這是生氣了?我該不會得罪他了吧?
看來確實是得罪魏長奕了,他有十多天沒來了,唉,我做錯什麼了?
冰兒給我添上茶,說:“又遇上什麼事了?”
“嗯?”
“不是一有心事就喜歡來這兒嗎?”
點了點頭:“和你說會兒話,比什麼良丹妙藥都有用!”
“到底是爲什麼不開心呢?”
“我好像得罪別人了呀。”關乎別人的私事,也不好說。
她笑了笑:“若是真心在意的人,怎會不明白對方的心意,若是真那麼容易就誤解,還怎麼稱得上真正的朋友。”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不想讓他不開心呀。”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總會過去的。”
“嗯。”慢慢來吧。
“金公子和你相識得早,不知你對他是什麼看法。”
“金公子?金正易!”對了,那晚在長曦臺,冰兒作曲,金正易聽得如癡如醉,難道他們認識?
冰兒淺笑道:“金公子精通音律,他來找師傅的時候,與我交談過幾次。”
“其實,我和他也算不上太熟。”
她擡起頭,望向遠處:“他看起來成熟穩重,年紀輕輕,卻像經歷了很多事一樣,也少見他笑,可能是因爲自幼只有父親,少了母親的關愛。”
“嗯?他的母親呢?”金正易是單親家庭長大的?
她低頭嘆氣:“他的母親,在他還不到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他那麼小就沒有母親,父親又很嚴厲,應該也因爲這樣,他看起來總是悶悶不樂。”
原來,金正易的身世這麼可憐,沒有母親。媽媽是在孤兒院把我抱回來的,我一直都以爲自己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沒有親生的爸爸媽媽,那時候,雖然有那麼多人的寵愛,心裡卻總是很自卑很失落。金正易他竟然是這樣的,看來我應該對他好一點,不然他就該更難過了。
可是,冰兒怎麼會知道這些,金正易跟她講的?那她爲什麼又要告訴我,不過,她爲什麼會跟我提金正易呢?
出了長音亭,一邊往綰青宮走,一邊低著頭思考,沒走幾步,就被羽官叫住了:“公主!”
擡頭看她:“嗯?”
“方兒來了。”
跟著她來到宮門口,就看到方兒站在那兒,一臉沉思的樣子。悄悄走到他背後,探著頭看他,問:“小不點兒,想什麼呢?”
他被嚇了一跳:“湘兒姐姐!”
“找我什麼事兒呀?”
他眨巴眨巴眼睛,說:“月兒姐姐好像不開心了,我們不知道怎麼辦,就來找你了,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她爲什麼不開心啊?”
“我也不知道。”
見到盧月的時候,她確實看起來情緒低落。走到她身邊坐下,問:“怎麼了?”
“魏三公子被我嚇跑了。”她愣愣地答。
“什麼意思?”
“我給他寫了一封信,想約他出來,他拒絕了。”
“你跟他表白了!”吃了一驚,她這麼主動!
她轉過頭看我:“還沒開口,就被拒絕了。”說著,轉過頭去,埋著頭嘆氣。
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不算表白,他是沒弄清楚狀況!”
“他已經拒絕了。”
“誰說的?你又沒聽見他親口說,怎麼能就這麼下定論呢!”
“我還能怎麼辦呢?”
“我幫你!”好吧,這下成職業紅娘了。
反正也有這麼久沒見到魏長奕了,乾脆就把他約出來,這種事,還得當事人親自開口。盧月都這麼主動了,他還敢扭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