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啓暝本就不想管這件事情,只是被田清伊請了過來,便順手給田夫人施壓。這田夫人還算是個聰明之人,若是今日他給出的答案還不能夠讓皇甫啓暝滿意的話,只怕這事兒便要鬧大了。
看過田清伊,見她安然無事之後,皇甫啓暝便起身離開。皇甫啓暝剛走,田佩香便找上了門,依舊是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妹妹身子還未好,怎的站在院子裡吹風?”
“王爺方纔過來了,與他在這坐著說了一會兒話,正打算進屋,姐姐便來了。”田清伊站起身,朝著田佩香屈膝行禮,“姐姐一早到我這兒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嗎?”
田佩香笑著牽過田清伊的手,笑盈盈的拉著她往屋裡走:“哪裡敢吩咐你什麼事情呢?院子裡丫頭早起燉了燕窩,我想著妹妹既是身子不好,便送過來給你補補身子。我說這啓王爺對妹妹可真好,這麼一大早便來看妹妹了。”
“王爺不過是來高於我一聲昨日事情的結果,昨日事情鬧得大,王爺心中總也是怕我不安的。”與田佩香一同在軟榻上坐下來,田清伊抿脣輕笑,“倒是要多謝姐姐,送燕窩過來給我。”
田佩香見田清伊一臉笑意的模樣,眼珠子咕溜一轉,接著道:“你是我的妹妹,雖是同父異母,但畢竟是姐妹,姐妹之情總還是在的。我可不像大姐姐那樣,竟是這麼狠心,在你膳食之中下藥。我知曉的時候啊,可真的嚇得不行。”
“許是我平日裡爲人處世讓大姐姐不喜歡了吧,不過大姐姐不過是下了一些瀉藥,並沒有真的傷害到我。況且,爹爹已然懲戒了大姐姐,此事也就如此過去了。”
“這怎麼能就這麼過去呢?”田佩香擰眉看著田清伊,輕嘆了一口氣,“今次只是瀉藥,也虧得你真好將所有的東西都送到了大廳,大家一起吃,這纔沒有出什麼大事。若是那瀉藥全然你一個人吃了,你可如何是好?”
聽了田佩香的話,田清伊抿脣輕笑,垂下眼膜,沒有回話。
見田清伊不回話,田佩香繼而道:“況且,禁足三個月哪算是什麼懲罰呀?這明顯是爹爹和大夫人在偏袒她,不過就算是偏袒,我們也沒有辦法,誰讓她是我們府上唯一一個嫡女呢。爹爹雖嘴裡不說,但對嫡庶之別,還是十分在意的。”
田清伊擡眸看向田佩香,扯嘴輕哼一聲:“姐姐的意思是,我不該這麼輕易的放開這件事情嗎?可懲罰已然下了,我若是再這麼追究下去的話,爹爹只怕是會覺得我不識禮數了,二姐姐你說,我說的對嗎?”
田佩香想要借田清伊的手與大夫人和田穎兩人爲敵,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將田清伊拉攏。田佩香聞言,臉色略微一滯,這才笑道:“說得倒也是的確不錯,倒是我之前沒有想透。只是,這大姐姐既是有了這麼一次,便會有第二次,到那時,妹妹可千萬不要輕易放過她。”
田清伊與田佩香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便是大夫人。與虎謀皮,自不是最好的法子,但卻也不是一個不能選擇的法子。田清伊抿脣,點頭應下田佩香的話,兩人算是達成了共識。
從田清伊處出來,田佩香輕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丫鬟道:“本以爲,那田清伊不過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還有點腦子。”
跟在田佩香身後的小玉聞言,笑著出聲:“這五小姐若是沒點腦子,哪裡能讓啓王爺對她這麼癡迷?”
“這話說的在理,若非是那啓王爺對她如此庇護,孃親也決然不會讓我這麼花費公夫來拉攏她。”田佩香臉色一冷,輕嘆了一口氣,“小玉,你說我比之田清伊
如何?”
小玉臉色微微一愣,繼而道:“小姐是天人之姿,自是五小姐比不上的。”作爲一個丫鬟,說實話,不如說恭維話。
“可爲何,那啓王爺能看上田清伊,親點她爲王妃,我卻道如今都不曾有一門好親事?”這是田佩香心中的痛,如今看到皇甫啓暝如此護著田清伊,田佩香愈發的嫉妒,“孃親日日燒香拜佛,一副真要出家的模樣,卻從不曾關心我的婚事。”
小玉知曉田佩香心中的痛苦,此刻卻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纔是對的,只能夠安靜的跟在田佩香身後,亦步亦趨。
田佩香離開之後,一直站在院中的藍羽趕忙進了屋:“小姐,我方纔雖然在院子裡,但一直關心著屋裡的事情。那二小姐顯然是要拿小姐當刀使,小姐怎麼能夠答應下來呢?”
田清伊輕笑一聲,拿起桌子上的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如何看出來那田佩香是要拿我當刀使。或許,她是真覺得我們姐妹情深,想要與我再續姐妹之情呢?”
“小姐,你不會真的被二小姐那幾句聽著好聽的話而矇蔽了雙眼吧?二小姐若真的將小姐當做妹妹,怎麼小姐之前落難的時候也不見她過來幫小姐一把?如今小姐成了啓王妃,地位尊貴,倒是眼巴巴的來了。”
田清伊聞言,抿脣輕笑:“這一次藍羽倒是看的清楚,只是,你都能看清的事情,你以爲,你小姐我看不清楚嗎?只是,經歷過這次的事情,田穎被禁足三月,只怕是對我恨之入骨。我總該先下手爲強纔是,既是如此,田佩香也不一定不是一個好幫手。”
藍羽聞言,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小姐原來不是真的相信了二小姐的話呀,小姐的意思是,要利用二小姐嗎?”
“別說的利用這麼難聽,我與她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田清伊抿脣輕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院中。
田佩香在府中並不得到重視,多是因著她那個不再得到寵愛的二姨娘。
二姨娘本該是這府中最得寵愛的姨娘,畢竟她生下了田城唯一的兒子。只可惜,孩子沒多大,便意外過世了。
失去子嗣已然讓二夫人痛苦不堪,田城又以爲二夫人照顧不周,害死了他唯一的兒子,對她心生怨恨,自是不願意再見她。
二夫人這些年一直是在院中吃齋唸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說是要爲已經過世的孩子唸經。
“藍羽,你覺得的,二夫人如何?”
藍羽聞言,眉頭輕擰:“二夫人一直吃齋唸佛的,奴婢也沒怎麼見過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吃齋唸佛,不代表心中有佛。藍羽,我總覺得,我們該前去拜訪拜訪這個許久不曾露面的二姨娘了。或許,她可以給我指一條明路出來。”
田清伊抿脣輕笑,眼眸卻是微微擰緊。
第二十三章 當年真相
田清伊既是打算與二夫人和田佩香一同對付大夫人母女,自然是得上門去見見這個二夫人的。用過午膳,田清伊便帶著藍羽到了二夫人的院子。
因著不受寵,加上失去幼子的事,田城對於二夫人和田佩香的待遇很差,至今,田佩香都不曾搬出來,另闢院子所住。
田清伊到時,田佩香正坐在院子裡面打理花草。
見田清伊走進,田佩香咧嘴一笑,起身上前:“五妹妹,你怎的這時候過來了?也不叫人提前來知會一聲,我這幅樣子見妹妹,實在是有些慚愧呢。”
田佩香一身粗布短衣,身上衣服的料子,和田清伊身邊的藍羽身上所穿
的,沒有多少差別。有此可見,田佩香這些年的日子並不好過。
放眼看來,整個府中這麼多的小姐,便也只有田佩香一個人還和孃親住在一起。
二姨娘曾生下田城唯一一個兒子,若非幼子喪命,二姨娘該是這府中最尊貴的姨娘。可如今,卻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在院子裡呆著無趣,想著不曾到姐姐這兒來過,便過來了。突然前來,怕是打擾姐姐了吧。”
田清伊抿脣輕笑,見田佩香手上有許多泥土,捕捉痕跡的躲開了田佩香前來抓她的手。
田佩香不曾注意到田清伊眼中的不悅,只笑著轉身到一旁小玉手中端著的臉盆中將手洗乾淨,拿過帕子擦了擦手:“怎麼會,我也是閒著無趣,這正和小玉一起整理院子裡的花草呢。”
“沒想到姐姐喜歡花草,看著花草的長勢,想來姐姐應該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在這些花草上邊。”
田清伊並不喜歡花草,只看著面前這些長勢十分旺盛的花草,心情倒也是好了不少:“姐姐,我既是到了這裡,總也該去拜見二姨娘,不知道姨娘如今可方便?”
田佩香與田清伊套近乎的目的,本就是爲著讓她能和二姨娘一同對抗大夫人,如今聽到田清伊主動要求見二姨娘,田佩香自是十分高興:“孃親就在屋裡,我帶妹妹進去吧。”
田清伊點頭應下,與田佩香一同走進二姨娘的屋中。方一走進,一股濃郁的檀香味撲面而來。
香味濃郁的略微有些刺鼻,田清伊不禁眉頭輕擰,伸手輕掩鼻子。
二姨娘便跪在屋中的佛龕前面,雙手在胸前合十,正在閉目唸經。在離二姨娘還是十步距離的地方,田佩香停下腳步,示意田清伊在這裡等候。
田佩香走上前,朝著二姨娘屈膝行禮:“孃親,五妹妹來了,說是想要前來拜訪孃親。”
二姨娘聞言,緩緩睜開眼睛:“看來五小姐並不喜歡檀香味,到我這來,倒是實在有些爲難五小姐了。”
田清伊的確不喜歡這檀香味,但她不過是輕掩嘴角,且二姨娘一直沒有看她一眼,卻能夠知曉她的動作,倒是讓田清伊對這個二姨娘有些好奇。
田清伊扯嘴輕笑,上前一步:“檀香味有些濃郁,一時走進,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這才覺得有些衝著了。”
“原來是這樣,既是五小姐不喜歡,那我們便到外邊去說話如何?”二姨娘由田佩香扶著站起身,轉身走到田清伊的面前,衝著抿脣輕笑,“先前倒是沒有發現五小姐竟是有如此的天人之姿,讓人過目難忘。”
二姨娘的眼神的確是在看著田清伊,但那種打量讓田清伊並不喜歡。
田清伊抿脣輕笑,朝著二姨娘屈膝行禮:“一直不曾來拜見二姨娘,實在是清伊失禮,還請二姨娘不要見怪纔是。”
“五小姐識禮,纔會來拜見我,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只怕是巴不得我已經在這兒死而無人知。”
二姨娘扶著田佩香的手,一同往院中走去:“想來五小姐上門,該是知道我讓佩香前去找你的目的了吧?”
田清伊與藍羽在後邊跟上,扯嘴輕笑,卻也對二姨娘的坦誠有些意外:“本想著總要再寒暄幾句,才能夠進入主題,不曾想到二姨娘竟是如此直白。”
“我已是一隻腳踏進墳墓的人了,年過五十,自是希望能夠事事快些如願以償。五小姐如今親自前來,自也是期盼著心中所想能夠如願。”
幾人在院中坐下,小玉送上了茶,給三人各倒上一杯,退而站在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