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啓瞑將這些日子以來朝堂上發生的一切都說給冷夜聽了。
說完後,他一下子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了龍椅上,有氣無力的說道:“都說皇帝位高權重,掌握天下人的生死,可是有誰知道皇帝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皇帝,那看似風光的位置,又有多少人知道高處不勝寒的無奈。
雖然皇甫啓瞑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冷夜還是覺得他對不起田清伊。
他冷著臉說道:“那你就真的要讓她跟那麼多女人同住後宮?”
“當然不是,這只是一個緩兵之計。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朕會將那些女人送出宮的。”皇甫啓暝說道。
冷夜冷哼一聲說道:“到時候後宮三千佳麗等著臨幸,皇上你當真能做到坐懷不亂?”
“朕今生只喜歡清伊一人,又怎麼會去碰別的女人。”皇甫啓瞑說道。
冷夜轉身,背對著皇甫啓瞑說道:“你對我說什麼都沒用,要清伊相信你才行。”說完他大步離開了太和殿。
冷夜說的沒錯,他和任何人說都沒用,關鍵還是要田清伊相信他。可是不知道田清伊能不能信他。
選妃這種事情原本就應該交給皇后去做的,畢竟皇上不是什麼事情都要親自去做,那樣豈不是太累了。況且選妃本就是後宮之事。但皇甫啓瞑卻要儘可能的避開皇后去做。
“皇上,這是禮部交上來的選妃名冊,請您過目。”總管太監楊孝說道。
皇甫啓瞑很是煩躁的說:“放到一邊,朕現在沒心情看那種東西。”
選秀第一批女子大多是在王公大臣家中適齡女子中選出的,而劉文兒剛好就是適齡女子中之一。可是她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只是卻得不到迴應。
再過幾日,她就要進宮了,劉文兒不想自己的一生在高牆中孤獨終老,於是鼓足了勇氣,決定親自找容宮御去。她要確定他對自己的心,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
容府門前,劉文兒站在那裡手足無措。一時衝動的來到了這裡,卻不知道要怎麼上前敲門。一個女子不顧羞恥的上門去找一個男子,她從小學習的禮儀讓她止步不前。
劉文兒的貼身丫頭娟兒看到自家小姐那猶豫的樣子,上前噹噹兩下敲響了大門。
“娟兒。”劉文兒看到娟兒幫她敲了門,嚇的整張臉都白了。
娟兒說道:“小姐,既然人都已經到門口了,那就不要再猶豫了。”
“你懂什麼,這要是讓人看到我進了容公子家的門,那他以後怎麼向人解釋。”劉文兒怯怯的說道。
娟兒不同意的說:“解釋,解釋什麼?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解釋的,倒是小姐,這要是進了這個門,小姐的聲譽必定會受損。”
“我不怕。”
主僕兩人正爭執著,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管家看著門口的兩個女子有些疑惑的問道:“姑娘你們找誰?”
一個千金小姐上門找一個男人,劉文兒怎麼也說不出口,低著頭不敢出聲
。娟兒看她那害羞的樣子,說道:“老伯我們家小姐找容公子,他在府上嗎?”
“哦,找將軍啊,他在。只是你們是?”管家疑惑的問道。
娟兒說道:“我家小姐是學士府劉安昌之女。”
管家一聽是學士府的小姐,趕緊開了門,客氣的說道:“小姐請進。”
劉文兒怯怯的走了進去,管家將她引到前廳,讓小廝給上了茶水,然後對著劉文兒說道:“小姐稍等,老奴這就去找少爺。”
劉文兒點點頭。
容宮御這個時候正在書房內看書,突然聽到管家說劉文兒過來府上了,他有些疑惑的皺眉自語道:“她來做什麼?”他不記得自己跟劉文兒有過什麼交集,唯一的交集應該就是田清伊引他見過一次吧。
“就說……”容宮御本來想要讓管家告訴劉文兒說他不在的。但是又一想管家都放人進來了,一定是告訴人家他在府上了,於是說:“算了,我這就去。”
容宮御到的時候劉文兒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也許有些緊張,一方白色的帕子被她攪成了一根繩。她頭微微的垂著,雙眼盯著腳尖。
劉文兒安靜的像是一幅畫,只是這幅畫看進了眼裡,卻沒有看到容宮御的心裡。
容宮御從劉文兒的面前走過去,卻沒有看她一眼,直接走到了正位上坐了下來,硬邦邦的說道:“劉小姐找我何事?”
劉文兒在看到容宮御進來後就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卻被容宮御給直接忽略了。她心裡一陣陣的刺痛,聽著他有些淡漠疏離的語氣,劉文兒委屈的緊咬下脣。
“劉小姐,容某還有很多事要做,如果劉小姐沒事兒的話,我讓管家送你出去。”看劉文兒不說話,容宮御皺著眉頭說道。
劉文兒更加委屈了,開口說道:“容公子當真這麼討厭我?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趕我走?”
“容某並不會無緣無故的討厭劉小姐,我們不熟。畢竟容某府上沒有女眷,若是傳出去恐怕會影響劉小姐的聲譽。”容宮御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大門口,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劉文兒一眼。
劉文兒聽了他的話,心裡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重。她故意走到容宮御的視線內,有些激動的說道:“我不害怕聲譽受損,我只想要問你一件事情。你,你到底怎麼看我?”
容宮御皺了一下眉頭,擡頭第一次將目光放在了劉文兒的身上,依舊是那麼淡漠的說道:“容某不明白劉小姐的意思。”
“容宮御,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清楚我要問的是什麼。既然你說不明白,那我就直說,我喜歡你。從十三歲在宮裡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劉文兒被容宮御的淡漠給逼瘋了,第一次這麼大膽的對著容宮御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要說的話,說完後她整張臉紅的像煮熟了的蝦子。
容宮御一點兒都不記得劉文兒說的事情。在他的記憶裡,第一次見到劉文兒是在他同皇甫啓瞑平定西部叛亂回來的那次接
風宴上,第二次是聽風樓,其餘地點根本就沒印象。
而且,他除了那個人,不會再喜歡上任何女人了,於是開口說道:“劉小姐錯愛,容某受之有愧。”
劉文兒踉蹌著後退兩步,險些摔倒。娟兒擔心的扶住她,小聲的喚道:“小姐?”
劉文兒推開娟兒,努力的讓自己站穩,可是她雙手雙腳都顫抖的嚴重,根本就無法站穩,最後還是由娟兒扶著才勉強站好。
劉文兒臉色蒼白一片,看著容宮御說道:“你當真就那麼討厭我?即使我放棄了所有臉面到你面前向你表白,你也不喜歡我?”
容宮御本不想要傷害任何人,可是如果今日不對她狠心一些的話,他日她將受到更多的傷害。長痛不如短痛,他狠絕的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和你並不熟悉,所以談不上喜歡討厭。而且容某心中已經有人了,除了她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所以劉小姐還是忘了容某,另覓良人吧。”
“你有喜歡的人?是誰?她比我更適合你嗎?你告訴我她是誰,如果她真的比我好的話,我就不再糾纏你了?”劉文兒突然抓住了容宮御的胳膊說道。
容宮御抽回自己的胳膊,說:“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可能喜歡上你的。劉小姐請回吧。管家,送客。”容宮御說完直接站起身離開了前廳。他不想要和劉文兒有過多的糾纏。
“容宮御。”看到他如此絕情的背影,劉文兒幾乎絕望的喊道。
管家也是很無奈,上前對著劉文兒說道:“劉小姐請。”
劉文兒被容宮御趕了出來,人幾乎虛脫,整張臉都是白的。
娟兒扶著她擔憂的問道:“小姐,你還好吧?”都是她的錯,早知道結果是這樣,她就不該敲門的。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爲什麼到了小姐這裡就那麼難呢?
劉文兒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劉文兒一進門突然被人拉住了,嚇的出了一身冷汗。等看清楚了拉住她的人究竟是誰,她驚訝的說道:“娘?你怎麼在這裡?”
劉夫人將劉文兒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娘纔要問你,你去哪兒了這麼晚纔回來。你知不知道你爹找不到你發火了,現在正在前廳等著你呢?”
“什麼?我……”
“你告訴娘說,你究竟去哪兒了。娘怎麼聽說有人看到你進了容府?”劉夫人擔憂的問道。她必須要先弄清楚,這樣纔好在老爺的面前爲女兒求情。
“娘,我……”劉文兒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家裡。
看到劉文兒如此,劉夫人驚訝的說道:“文兒,你不會真的去了容府吧?”
“娘,女兒是真的喜歡容公子。女兒不想要進宮選妃。”劉文兒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劉夫人何嘗希望女兒入宮,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們女兒這麼善良柔弱的一個女子,進了宮一定會被人生吞活剝了的。可是那有什麼辦法,她的年齡到了,又沒有配婚,選秀不得不參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