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應下了田佩香要幫她去田城面前說關於她嫁妝的事情,田清伊自然不會食言。,次日田清伊便帶著藍羽到了田城的書房。
田城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愈發的不夠穩固,近日田城忙著應付朝堂中的事情,自然是十分忙碌。田清伊到時,田城正在忙著撰寫奏章,見田清伊走進,田城輕嘆了一口氣:“莫不是又惹了什麼麻煩事吧?”
田城這話,讓田清伊臉色略微一滯,轉而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看來這次的事情對田城而言的確是有許多的打擊,在他的眼中,如今田清伊已然成了一個只知道惹禍的人。
田清伊抿脣輕笑,朝著田城屈膝行禮:“爹爹,清伊並非是個整日只知道闖禍的人,前次的事情,清伊也是不願意看到,但如今事情已然順利解決,還請爹爹不要再以此來責怪清伊了。”
“事情好好解決,自然是好。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下一次斷然要事事小心,莫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如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下一次,我可就是家法處置了。”田城說話的臉色並不好看,卻也沒有對田清伊發怒的意思。
此次的事情對田城而言誠然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田城是個十分好面子的人,此事讓他在朝堂之上丟了臉面,即便是事情解決,他心中對田清伊定然還是頗多怨言。
田清伊聞言,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很快便恢復了常態:“是,爹爹的教訓女兒自然是銘記在心的。以後女兒行事定然會小心,不會讓如此的事情再次發生的。”
田清伊的認錯態度倒是難得的好,讓田城心中多少也冷靜了一些:“說吧,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今日清伊前來找爹爹,並非是因著清伊自己的事情。昨日,二姨娘與二姐姐來院中找女兒,提到了二姐姐與尚書王宇大人的婚事。”
田城聞言,手上的動作略微一頓,擡眸看向田清伊:“你雖然已經訂下了婚約,但畢竟還沒有過門。未出閣的姑娘,不該過問旁人的婚事。”
田清伊抿脣輕笑,點頭對田城的話表示贊同:“爹爹說的是,只是爹爹也是自幼便教導我們,姐妹之間要互相友愛。既是如此,二姐姐已然找到了清伊,清伊便是知道這件事情不該管,卻也是不能夠袖手旁觀的。”
田清伊以田城之前的話來回絕田城方纔所說,讓田城有些啞口無言。看著田清伊許久,田城輕嘆了一口氣:“說吧,她找上你,是爲了什麼事情。”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二姐姐所嫁之人王宇大人在朝堂之中的地位也是極好的。二姨娘見自己的女兒嫁得好,自然也想著給她多置辦點嫁妝。只是二姨娘知道爹爹一向節儉,生怕爹爹以爲她是有私心,責怪於她,這才託我來跟爹爹說一說。”
田城聞言,輕嘆了一口氣:“不過是一個庶女出嫁,這嫁妝自然是從簡。況且,王宇如今雖然
在朝堂上的地位的確是愈發的高,但他畢竟出身平凡,家世不好,也並非是什麼好婚事。”
田城嫁女,多是爲了鞏固他在朝堂上的地位。王宇雖是尚書,但在朝堂之上便是孤身一人,如若田佩香嫁了過去,王宇也不能夠幫到田城多少,田城自是對這門婚事不滿意。
田清伊垂下眼眸,抿脣輕笑:“爹爹,府中主母之位,空缺已久,爹爹也曾對外宣稱,二姨娘便是未來的正夫人。既然二姨娘是未來的正夫人,二姐姐又如何能算作是庶女呢?王玉大人雖家世不好,但在朝堂之上十分受到皇上的重視,將來發展定然是不可估量。”
田城不得不承認,田清伊對於朝堂之上事情的分析的確十分到位。王宇將來的發展,的確可能不可估量。好,便是大好;遭,便是大遭。
這便是一場賭博,賭注便是田佩香的一生。
田城輕嘆了一口氣,終是點頭應下了田清伊的話:“好,這事兒便按著二姨娘所說的做。還有,既是身爲女兒家,朝堂之上的事情不該管,也不要管。以後,莫要讓我再聽到你與旁人談論朝堂上的事情。”
田清伊本就對朝堂上的事情沒有什麼興趣,今日與田城說起,也不過是爲著田佩香的婚事。田城既然有這樣的要求田清伊自然是點頭應下他的話,轉身離開。
回到院中,得知田清伊去找田城消息的田佩香已然等在院中。見田清伊前來,田佩香趕忙迎了上去,伸手攀住田清伊的手臂:“清伊,聽說你去爹爹那裡了,爹爹可有說些什麼?”
畢竟是牽扯到自己的婚事,田佩香著急也是應該,看著田佩香一臉焦急的樣子,田清伊抿脣輕笑:“二姐姐消息可真是靈通,我這剛從爹爹那裡回來,二姐姐便來了,莫不是我這院子裡有二姐姐的眼睛嗎?”
田佩香聞言,臉色略微一直,趕忙朝著田清伊擺了擺手:“五妹妹,這話你可真是誤會我了。我既是求著妹妹去找爹爹,自然是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快些有結果。妹妹,我居然不會有害你的意思的,你可千萬要相信我。”
田清伊不喜有人時時刻刻注視著她的所作所爲,但田佩香因著自己的婚事著急,派人注意著田清伊的舉動,也並非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輕嘆了一口氣,田清伊並沒有追究這件事情:“我和爹爹說了這件事情,爹爹已然答應下來,這事兒便按著二姨娘的意思來準備。本想著到二姨娘那裡與她說一聲的,既是姐姐過來了,那便請姐姐替我告訴二姨娘一聲吧。”
田佩香聞言,一臉驚喜的模樣:“妹妹,你沒有騙我吧?此事爹爹真的說交給孃親來準備嗎?”
田城不曾直言要如何準備田佩香的嫁妝,但既是交給二姨娘,便也是表明了田城的態度。田佩香不聰明,但這點意思卻還是可以知曉的清楚。
田清伊點頭應下田佩香的話
,將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推開,轉而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來:“是,這樣的事情,我如何也不會拿來欺騙姐姐的。”
“妹妹,你不知道,這段日子我因著此事可是吃不下睡不著,幸好有你幫我,不然我真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田佩香走到田清伊的身邊,一臉感激的看著她,“妹妹幫了我,這份情誼我定然時時刻刻記在心中。將來若有什麼地方我能夠幫到妹妹的,我一定會盡全力。”
做此事田清伊並沒有什麼目的,只是因著此事的開端本就和自己有關,且田佩香也不曾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情,這纔出手幫忙,心中並不曾存著讓田佩香彙報的心思。
但田佩香既然是如此說了,田清伊也沒有多說些什麼,點頭應下了她的話。田清伊並非真的要田佩香報答她什麼,只是施助之人不願收下對方的彙報,受助之人心中卻會難過萬分。
得了好消息,田佩香自是高高興興的離開。看著田佩香一臉幸福的樣子,田清伊的嘴角也不自覺泛上了一抹笑意。
這世界上有很多事,並非是爭便是好的。是你的便是你的,若是去強求一些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到最後只會落得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田穎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太子妃之位本不屬於她,她卻設計取得。到如今,太子妃之位到手,卻是失去了皇甫聖寂的寵愛。
原本,皇甫聖寂對田穎,雖沒有愛,但既是娶進了府中,皇甫聖寂多少會給田城和給他們兩個人賜婚的皇上一點面子,不會對田穎這個側妃不聞不問。
可如今,田穎已然成了太子妃。皇甫聖寂心中那份對田穎淡淡的疼惜已然消失,因著太子妃之位,他也不必再給旁人面子,對田穎自然是愈發的冷淡。
如若田穎能夠和田佩香一樣,不爭那太子妃之位,或許也能夠求得一個如意郎君,郎情妾意。至少夫君疼愛,不必獨守空房。
想到此,田清伊多少也有些慶幸,她先遇到的人是皇甫啓暝,而他讓田清伊成爲了他未來的王妃。
若她先遇到的人是皇甫聖寂,她不敢想象,她之後的人生會如何度過。皇甫聖寂如今雖然對她有情,但皇甫聖寂這樣三心兩意的男子,田清伊可是不知,究竟什麼時候皇甫聖寂這份情會消失。
男女之間如若沒有情,便是同牀共枕,也好似遠隔天涯。那樣的日子,遠不如孤身一人。雖孤獨,卻不必忍受另一個人帶來的孤獨。
送走田佩香,田清伊便在院中坐著。秋意正濃,院子裡的葉子漸漸泛黃,從樹上脫落,掉落在地上。
算起來,來到這裡也已經有好多個月。從一開始的迷茫,到如今依然有了自己心中的牽掛之人,所有的事情都好像一場夢。田清伊又好怕,所有的事情便真的只是一場夢。
如此,她和皇甫啓暝的一切,便也不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