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纔到了郊外的軍營。還不曾走進,田清伊便聽到一聲聲擲地有聲的吶喊聲。田清伊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跟著吶喊聲跳動,渾身的鮮血都沸騰了起來。
在軍校之中,每日都會有這樣的吶喊聲。田清伊曾是其中的一員,後又成爲了享受這樣的吶喊聲的教官。
如此普通的吶喊聲,如今再聽到,田清伊卻只感覺有一種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動,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皇甫啓暝走在田清伊身邊,轉(zhuǎn)眸瞥見她眼角略泛有淚光,不禁眉頭輕擰:“怎麼了?哭什麼?”
田清伊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流淚了,趕忙伸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淚水:“沒什麼,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裡的吶喊聲,我便覺得十分感動。”
“這兒日日有吶喊聲,你若是喜歡,可日日過來看。只是這兒的士兵訓練,多是光著膀子,你可要過去看?”
“要……”田清伊一臉喜悅的轉(zhuǎn)頭看向皇甫啓暝,對上他一臉冷漠的表情,趕忙將已經(jīng)在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當然不要啦,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能去看這樣的場景呢。”
說完話,田清伊轉(zhuǎn)過身,癟了癟嘴。違心的話說出來,總是讓人難過的。田清伊原本在軍校裡早已經(jīng)看慣了光膀子的男人,如今到了古代,卻是要秉持著三從四德,與男子保持距離。
皇甫啓暝方纔的眼神,田清伊若是表達出自己先去看看的意願,只怕他會立馬把田清伊從軍營裡面趕出去。
田清伊的回答讓皇甫啓暝十分滿意,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看向一旁:“走吧,帶你去我的營帳坐坐。”
到了這軍營,便是到了皇甫啓暝的地盤,田清伊自是沒有說什麼,亦步亦趨的跟在皇甫啓暝身後,兩人一同走進營帳之中。
田清伊本以爲,皇甫啓暝既是這軍營之中的統(tǒng)帥,這軍營總該是比一般的軍營更好一些。可看到皇甫啓暝的軍營的時候,田清伊還是感到有些驚訝,在門口略微愣了一下。
皇甫啓暝已然十分自然的走進營帳之中,見田清伊不曾走進,轉(zhuǎn)頭看到田清伊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皇甫啓暝不禁眉頭輕擰:“不進來嗎?”
田清伊回過神,略微尷尬的露出一抹笑容,走進營帳:“我以爲,將軍的營帳總是這軍營之中最好的。看到你的營帳和其他士兵的營帳都是一樣的,有些意外。”
“將軍不過起指揮的作用,便是用了最好的營帳,也不能以一敵百。軍營之中最重要的還是士兵,不如省了這點錢,給他們置辦吃食。”
民以食爲天,若是沒有糧草,就算是神兵天降,也沒有絲毫的用處。田清伊之前雖爲軍校的教練,但卻是生活在安定的年代,並不曾真的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
皇甫啓暝常年在戰(zhàn)場之上,最是知曉戰(zhàn)場上的情況。單從節(jié)省軍費這一點上來看,皇甫啓暝的
確是一個好將軍。
田清伊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略微垂下眼眸,心中對皇甫啓暝愈發(fā)的敬佩。皇甫啓暝在營帳之中處理了一些軍務之後,見田清伊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可是有些無趣?”
田清伊聞言,擡起眼眸,看向皇甫啓暝,略微點了點頭:“我不懂軍事上的事情,也幫不上你的忙,在這兒坐著,的確有些無趣。”
皇甫啓暝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走到田清伊身邊坐下來,拿起茶壺,將她面前的茶杯倒?jié)M:“若是覺得實在無趣,便與我一同前去軍營中走走如何?”
田清伊點頭應下皇甫啓暝的話,拿過茶杯輕抿一口,站起身,與皇甫啓暝一同走出營帳。
軍營設在城郊,十分偏僻,但周圍的景清伊色也是極好的。皇甫啓暝帶著田清伊出了營帳,徒步到了一片草地之上。
綠草青青,一眼望去望不到邊際,讓人感覺到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兩人席地而坐,田清伊擡眸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神情十分的放鬆:“不曾想到,軍營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既是設在城郊,有這樣的風景也並不奇怪。你若是喜歡,日後多來這裡遊玩便是。”
皇甫啓暝在一旁躺下來,緩緩合上眼簾,不再說話。田清伊轉(zhuǎn)眸看向皇甫啓暝,見他一臉平和的樣子,好似真的睡著了一樣。
看著皇甫啓暝的模樣,田清伊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出聲打擾。皇甫啓暝的眉宇之間略有些疲憊的意思,想來是非常的疲乏。
皇甫啓暝在外監(jiān)管,因著太子選妃一事回城。回到城中,皇甫啓暝便進宮參加賞花宴,絲毫沒有放鬆的時間。如今又是軍事繁忙,如此匆忙,皇甫啓暝自然是疲憊不堪。
只是在人前,皇甫啓暝依舊是一臉冷然的模樣,看不出有絲毫疲憊的模樣。若非是如今看到他躺下安然睡去的模樣,田清伊亦不會想到,皇甫啓暝這樣的人也會有疲勞的一日。
田清伊便這麼安靜的坐在皇甫啓暝身邊,不說話,亦沒有多少的動作,只是看著一處發(fā)愣。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皇甫啓暝眉頭輕擰,睜開了眼睛。略微轉(zhuǎn)過頭,皇甫啓暝便看到田清伊坐在自己的身邊。雖只是背影,但還是讓皇甫啓暝感覺到一種溫暖的意味在心中悠然升起。
緩緩坐起身,皇甫啓暝伸手輕揉了揉額頭:“不自覺睡了過去,怎麼不叫醒我?”
“你在外邊是忙忙碌碌,回城之後,想來這麼多的事情,定然也沒有任何的時間休息。想著你定然累了,所以便沒有打擾你。睡得可好?”
皇甫啓暝不曾想到田清伊會如此說,心中也是略微一驚,看向田清伊的眼神也是略微有些異樣:“睡得很好,起來吧,帶你去軍營看看。”
皇甫啓暝站起身,朝著田清伸出手。看著面前的手,田清伊略微愣了一下
,伸手搭上皇甫啓暝的手。
兩人之間並非是沒有牽過手,只是一直都是皇甫啓暝主動拉著她的手。今次雖是皇甫啓暝將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卻是田清伊主動將手送到了皇甫啓暝的手中,這樣的感覺,多少有些奇怪。
軍營很大,皇甫啓暝帶著田清伊到了士兵們聚集的地方。士兵們正在空地上兩兩成對在練武藝,看到皇甫啓暝前來,衆(zhòng)人都停下動作,看向皇甫啓暝,朗聲道:“將軍。”
皇甫啓暝略微點頭應下,示意衆(zhòng)人繼續(xù)。得了皇甫啓暝的話,衆(zhòng)人繼續(xù)練武。皇甫啓暝帶著田清伊上了旁邊的高臺,兩人在上邊倚欄而站。
方纔置身其中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如今站在高處望下去,只看到無數(shù)的人在下邊,田清伊這才覺得,竟是如此的壯觀:“駐紮在這裡,便是日日這樣練武嗎?”
皇甫啓暝沒有轉(zhuǎn)頭看田清伊,點頭應了下來:“雖然如今並非在戰(zhàn)場之上,但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若非平日勤加操練,到了戰(zhàn)場之上,他們便只有送死的份。”
身爲大將軍,戰(zhàn)場該是皇甫啓暝最爲熟悉的地方。他既是將軍,帶領(lǐng)著這些士兵出生入死,自是十分辛苦。
皇甫啓暝既是皇子,本可以像皇甫聖寂這樣,日日生活在皇宮之中,享受安寧,不必如此操勞,擔著喪命的危險,在戰(zhàn)場之上征戰(zhàn)。
不知爲何,到過這軍營之後,田清伊好似覺得,自己與皇甫啓暝又進了一些。這裡是皇甫啓暝最熟悉的地方,到過這裡,田清伊更加知曉,面前的皇甫啓暝,並非是他表面的那樣冷漠,而是有一顆赤子之心。
在軍營中四處閒逛了一會兒,皇甫啓暝便帶著田清伊離開。送田清伊到田府門口,皇甫啓暝便停下了腳步:“進去吧。”
田清伊停下腳步,轉(zhuǎn)而看向皇甫啓暝:“不進去坐坐嗎?既是到了,便進去喝杯茶吧,不然爹爹又要怪我不懂禮數(shù)了。”
“軍營還有事,你進去吧。”皇甫啓暝並沒有應下田清伊的話,擡眸看向田清伊,示意她進府。
田清伊也沒有堅持什麼,點頭應下皇甫啓暝的話,轉(zhuǎn)身走進府中。目送田清伊走進田府之後,皇甫啓暝也沒有停留,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府中,田清伊方走到院中,便見田城身邊的丫頭等在院內(nèi)。田清伊心中略有些疑惑,太子妃的人選還不曾出來,想來田城該是擔心太子妃的事情,這纔派人前來。
田清伊輕嘆了一口氣,走進院中:“可是爹爹讓你過來的?什麼事?”
看到田清伊,丫頭朝著田清伊屈膝行禮:“見過五小姐,老爺讓奴婢過來請小姐過去。太子來了,老爺讓大小姐和五小姐一同過去作陪,大小姐已經(jīng)過去了,還請五小姐快些與奴婢一同過去。”
“太子來了?”田清伊倒是沒有想到皇甫聖寂這時候回到田府來,不禁眉頭輕擰,心中十分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