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伊倒不是假裝,方纔田芳芷推她的時候,她的確是崴了腳。扶著藍羽的手回到院中,田清伊已然是滿頭大汗。
看著田清伊忍著疼痛的樣子,藍羽也是十分擔心,方扶著田清伊在屋子裡面坐下來,便急忙讓人去請大夫過來。
藍羽起身拿過一塊帕子,替田清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小姐也真是的,便是真要幫二姨娘,也不必傷害自己。小姐大可以讓奴婢去摔,如今看著小姐這個樣子,藍羽心中實在是不好受。”
田清伊抿脣輕笑,伸手從藍羽手中拿過帕子:“若是讓你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效果或許沒有這麼好,總是要傷一個人,倒不如我去,一了百了。”
“小姐總是如此,也不顧及自己的身子。”
兩人說話間,大夫便來了。替田清伊查看了腳傷,包紮好之後,大夫便和丫頭一同去開藥方取藥。
如此鬧了一場,又傷了腳,田清伊只覺得自己有些疲乏,便讓藍羽扶著她在牀上躺下來,還未多久,田清伊就睡了過去。
這邊田清伊已然睡下,田芳芷這卻還上演著一場好戲。田城讓人仗打田芳芷,自己卻不曾前去看著。四姨娘陪在田芳芷身邊,便是想要去向田城求情,也沒有法子,便只能陪著一同哭。
十下仗打結(jié)束之後,幾個僕從也不敢耽擱,便打算駕著田芳芷前去祠堂。四姨娘已然眼看著田芳芷受了罪,如何還肯眼看著他們將田芳芷帶走,起身攔在衆(zhòng)人面前:“誰敢動芷兒。”
一個僕從輕嘆了一口氣,上前幾步對四姨娘道:“四姨娘,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辦事。這老爺下了命令,我們做奴才的,也不敢不聽從,不是?四姨娘若是真的心疼三小姐,倒不如去老爺那求情,這攔著我們,也沒什麼用不是。”
四姨娘聞言,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找老爺,老爺這麼疼愛芷兒,決然不會眼看著她受罰的。芷兒,你等著孃親,孃親這就去。”
看著四姨娘轉(zhuǎn)身跑開,方纔說話的僕從嘆了一口氣:“好了,送三小姐去祠堂吧。”
四姨娘小跑著到了田城的書房,卻聽說田城並不在書房中。四姨娘心中擔憂田芳芷,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到田城,思慮之下轉(zhuǎn)而到了大夫人的院子。
方見到大夫人,四姨娘便在大夫人跟前跪了下來:“大夫人,你可要救救芷兒啊。求大夫人快些去救救芷兒,不然芷兒便要死了。”
田芳芷受罰的事情在府中還沒有傳揚開來,大夫人並不知曉,看到四姨娘如此模樣,倒也是一臉疑惑的模樣:“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起來再說,這麼哭哭啼啼做什麼。”
“大夫人,芷兒與田清伊起了爭執(zhí),被老爺看到。老爺不聽芷兒解釋,責打了芷兒十個板子,將她送到祠堂裡去了。大夫人,芷兒身子一直都不好,這可不就是要了她的命嗎?”
如此,大夫人才算是知曉了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田芳芷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大夫人心中清楚。想來,今日定是她魯莽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情,正巧被田城看到,才被責罰。
大夫人好不容易纔在田城心中稍微挽回了一些自己的形象,如今怎麼可能再爲了田芳芷,去做些田城不喜歡的事情。
心中雖然是如此想,大夫人面上卻還是做出了一副心疼的模樣,起身將四姨娘從地上扶了起來:“這老爺也真是心狠,竟然如此重罰芷兒。只是四妹妹啊,我如今在老爺面前也說不上什麼話,怕便是有這個心,也沒有辦法呀。”
大夫人的話讓四姨娘愈發(fā)的緊張起來,伸手緊緊握住大夫人的手:“大夫人,老爺不聽我的解釋,執(zhí)意要責罰芷兒。我現(xiàn)在除了你,不知道應該去求誰了。大夫人,還請你救救芷兒,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義不容辭的。”
“我將芷兒看做是我自己的親生女兒,看著她受罰自然是心疼的。可是四妹妹,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處境,是自身難保啊。”大夫人眉頭輕擰,好似一副真的在擔憂的模樣,“這樣吧,我盡力試試,只是結(jié)果如何,四妹妹可千萬不能怪罪我。”
四姨娘趕忙點頭應下大夫人的話,一臉感激的模樣:“大夫人,如今也就只有你肯幫我了,多謝大夫人。”
安撫了幾句四姨娘之後,大夫人便讓人將四姨娘送回院中。四姨娘離開的時候,正巧被從外邊回來的田穎看到。
田穎見四姨娘一臉哭哭啼啼的樣子,略有些疑惑轉(zhuǎn)而走進院中:“孃親,我看四姨娘哭哭啼啼的走出去,出什麼事情了嗎?”
“還能出什麼事情,還不是她那個不爭氣的女兒惹了事情,她這哭著來求我?guī)退亍!贝蠓蛉溯p嘆了一口氣,在軟榻上坐下來,拿起茶杯送到嘴邊輕抿一口。
田穎聞言,略點了點頭,走到大夫人身邊坐下來:“孃親,讓我看那田芳芷可不是個值得幫的人。你不會真的答應四姨娘幫田芳芷吧?”
“我纔不會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她這個性子,以後只怕是事情不斷。我若是今日幫了她,只怕是後患無窮。倒不如讓她今次得到個教訓,以後也好不必這麼猖狂。”
田穎十分認同大夫人的話,點了點頭:“是呢,孃親,你說她不過是個庶女,憑什麼這麼囂張跋扈啊。”
“穎兒,你爹爹不喜歡女子不懂規(guī)矩。你也知道孃親現(xiàn)在的境地,你可要給孃親爭口氣,萬莫像田芳芷那樣,只知道惹你爹爹生氣。”
別院這一段日子以來,田穎也改變了不少,看到大夫人如此模樣,也是輕嘆了一口氣:“孃親便放心吧,孃親就是這樣操心,纔會日日難以入睡的。大夫開的安神藥和安神香,孃親可還在用嗎?”
大夫人輕嘆了一口氣,眉宇之間略有些疲憊的模樣:“還在用呢
,這些日子一直睡不好,若非這些東西,我只怕是晚上都睡不著。”
“要我說啊,孃親就是太過操心了。如今爹爹對孃親的態(tài)度也有了改觀,孃親也該放寬心,這樣對身子也有好處。”
大夫人眉頭輕擰,搖了搖頭:“老爺對我的態(tài)度雖有了一些改變,可算不得寵。更何況,府中大權(quán)還落在旁人手裡,你讓我如何能夠安心呢。快,派人去看看老爺?shù)侥难e去了。”
田穎見大夫人一臉擔憂的模樣,想要再勸說幾句,卻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綠櫻按著大夫人的意思,前去尋找田城,卻發(fā)現(xiàn)田城正坐在二姨娘院中喝茶,心中一怔,趕忙跑回院子。
田城與田清伊分開之後,回到書房略坐了一會兒,心中思索著田清伊方纔所說的話,猶豫許久,便起身到了二姨娘處。
二姨娘不曾想到田城會前來,先是一怔,反應過來之後,這才起身朝著田城行禮:“見過老爺,老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日頭怪大的,老爺莫要中了暑氣纔好。”
田城見二姨娘一心替他考慮,心中愈發(fā)認同田清伊方纔所說的話,輕嘆了一口氣,上前伸手將二姨娘扶起來:“先前的事情,我也不曾聽你的解釋,讓你受委屈了吧。”
二姨娘原本還因著之前的事情擔心田城對自己會愈發(fā)冷淡,卻不曾想到他直言他讓自己受了委屈:“不委屈的,也是妾身做錯了事。四妹妹年紀比我小上這許多,我該讓著她纔是。”
“都是當孃親的人了,還說什麼年紀小。”田城拉著二姨娘的手在院子裡坐下來,輕嘆了一口氣,“今日我若非清伊,只怕我也無法想清楚這次的事情究竟是誰對誰錯。”
“五小姐?”聽了田城的話,二姨娘輕抿嘴脣。田清伊之前答應要幫她,二姨娘卻不曾想到會如此快。
這次事情,讓二姨娘愈發(fā)覺得田清伊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田清伊與田城不曾有多少的接觸,可田清伊卻能夠如此輕易的左右田城的心思,如此女子,實在讓二姨娘有些看不透。
得了田城在二姨娘處的消息,綠櫻趕忙跑回來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大夫人。大夫人得到這個消息,伸手將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一臉怒意:“這個賤人,到底給老爺吃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讓老爺對她全然忘不掉。”
“大夫人,奴婢聽說,三小姐受罰的事情和五小姐有關(guān)。大夫人覺得,老爺突然前去二姨娘處,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guān)?”
綠櫻的話讓大夫人略微冷靜了一些,眼眸輕擰:“你的意思是,田清伊在幫著二姨娘爭奪老爺?shù)膶檺蹎幔俊?
“奴婢也不過是聯(lián)想罷了,這五小姐和二姨娘之前可是一夥的,如今二姨娘蒙難,五小姐偏衝出來和三小姐發(fā)生衝去,還正巧讓老爺看到了。大夫人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可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