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伊站在兩人身邊,全然是一個局外人。女子出嫁,孃親自是不捨,心中滿是爲將要出嫁的女兒著想,難過卻也欣喜。
只是田清伊終究是不能夠看到自己的孃親提自己操心出嫁的事情,且不說三姨娘已經過世,即便是三姨娘在世,單看她在生下田清伊之後,任其自生自滅,便可知道,在她心中根本就沒有田清伊這個女兒的位置。
二姨娘與田佩香兩人親熱的模樣,讓田清伊覺得有些刺眼。田清伊輕嘆了一口氣,沒有錢去打擾二姨娘與田佩香做道別,轉而走到院子中。
王府迎親的隊伍很快便到了田府,外頭頓時熱鬧了起來。二姨娘替田佩香蓋上了喜帕,由丫頭攙扶著她出了府門,上了花轎。
與田穎出嫁時不同,王宇安坐在馬上,親自前來迎親。田佩香上了花轎之後,迎親隊伍再一次熱鬧了起來,一路喧鬧,從田府離開。
送走田佩香之後,二姨娘便與田城一同離開,前往王府。田清伊不曾與二姨娘和田城一道,在府中略過了一會兒,這才帶著藍羽前往王府。
迎親隊伍在城中繞了一圈,這纔回到王府。田清伊到時,迎親隊伍剛剛到達,正是十分熱鬧的場景。
喜娘的聲音在鑼鼓喧天中依舊聽得十分清楚,王宇翻身下馬,按著喜娘的話,踢了轎門,用一根紅色絲綢將田佩香從轎中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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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火盆,田佩香跟在王宇身後,一同走進大堂。兩家父母已然安坐在主位上,皆是喜笑顏開。
田清伊在府門外站了許久,正要擡步走進府中,轉身便看到皇甫聖寂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身邊。
自那日皇后設宴不歡而散之後,田清伊便再沒有見過皇甫聖寂。如今再見,田清伊心中略微一驚,忙朝著皇甫聖寂屈膝行禮:“見過太子殿下,殿下也是來參加王大人的婚禮嗎?”
“自然,王大人是父皇最看重的臣子,我作爲太子自然也要多加關懷。田府小姐,一個成了太子妃,一個成了王妃,如今便是王大人的夫人之位,也成了田府的囊中之物,不知道將來田府會是如何的榮華?”
在這個朝代,姻緣的確是能夠讓兩個家族緊密關聯在一起最好的方式。田府如今與皇族關係緊密,如今又牽扯上了王宇,境地大略有些難堪。
田清伊聞言,抿脣輕笑:“太子殿下,臣女不過是一個女子,有很多事情並不清楚。殿下若是要討論朝堂上的事情,找爹爹會說的更加暢所欲言。”
“五小姐謙虛了,若說你的聰明才智不知曉朝堂之事,那些所謂的名士怕是要羞愧了。”
皇甫聖寂面上一直帶著笑容,只是這份笑容之後,究竟是好還是壞,卻是無人知曉。
田清伊垂下眼眸,避開皇甫聖寂的目光:“太子殿下實在是過獎了,想來裡面的儀式應該已經開始了,太子殿下還是不要與臣女多言了,快寫進去
吧。”
“的確不該多言,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陷入你的陷阱之中。”
皇甫聖寂將話說完,便揚長而去,看著皇甫聖寂離開的身影,田清伊輕嘆了一口氣,走進王府。
田清伊走進時,其中一對新人正在行三拜之禮。田清伊的視線在衆人身上一一掃視,最終落在王宇父母的身上。
王宇出身平凡,全靠著自己的才學猜到了今日的地步。王宇的父母本都是普通百姓,隨著兒子進入仕途,這才過起了官家的生活。
王宇的母親因著之前的窮困生活,即便是之後十分注重保養,卻還是能夠從臉上看出常年勞作的痕跡。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田佩香被喜娘攙扶著,轉而送到新房之中。行禮結束,衆人落座。皇甫啓暝一直沒有出現,直到行禮結束,這才姍姍來遲。
田清伊看到皇甫啓暝走進,悄然走到他身邊,兩人相視一笑,相挨著坐下來:“今日你怎麼來得這樣遲?王宇也算是你的左膀右臂,看不著你,只怕心中是要不高興的。”
“軍營中有人鬧事,副官前來請我,我去處理了一下這件事情,這才得空到這裡來。王宇也是知道這事的,且王宇是個以朝堂上的事情爲先的人,不會因著此事而不悅的。”
皇甫啓暝在王宇還不曾得勢之前便與他是好友,兩人既是多年好友,對對方的性子也是十分清楚。
田清伊聞言,抿脣輕笑:“有如此好友,自然是人生之幸。他如今算得上是你的姐夫了,不知你可要稱呼他一聲姐夫?”
田佩香是田清伊的二姐,王宇既是田佩香的夫君,算起來,倒也真的和田清伊所說的那樣,是皇甫啓暝的姐夫。可兩人既是君臣,又是好友,這兩個“姐夫”二字,倒有些讓人覺得尷尬了。
皇甫啓暝聞言,臉色略微一滯:“只怕這姐夫二字,便是我肯說,他也是不敢應的。”
田清伊“噗嗤”笑出了聲,想到王宇聽到皇甫啓暝的“姐夫”二字時候的表情,倒也的確有人讓人覺得可笑。
宴會進行的十分順利,王宇是個自制的人,即便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但還是沒有多喝些什麼。象徵性的喝了幾杯,王宇便藉口有些醉意,停了下來。倒是坐在田清伊身邊的皇甫啓暝,一直在喝酒。
好友成婚,皇甫啓暝自然是高興,可卻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喝法。田清伊轉眸看著身邊的皇甫啓暝,眼眸輕擰,他的心中好似有些心事。
用宴結束,衆人散去。田清伊讓藍羽前去與田城說了一聲,自個兒便陪著皇甫啓暝一同離開。
皇甫啓暝本就是徒步前來,自然是徒步離開。田清伊在一旁扶著皇甫啓暝,眼眸中卻滿是擔憂。皇甫啓暝雖沒有醉,但眼眸之中略微有些迷離。
看著皇甫啓暝的模樣,田清伊輕抿嘴脣,輕嘆了一口氣開了口:“王宇成婚
不該是高興的事情嗎?爲何你看上去好似並沒有什麼高興的意味?”
“王宇成婚自然應該高興,可清伊,有些事情並非看著是好事,便一定是好事。原本,王宇沒有背景,和我之間的關係也是十分隱晦。他便是摻和到皇族爭鬥的事情之中,也是可以順利脫身的。”
皇甫啓暝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明白,但田清伊心中也已然清楚,臉色略微一滯,不太好看。
原本可以順利脫身,安度一生,可如今王宇娶了田佩香,便和田府牽扯上了關係。爲了田佩香,王宇註定要在這皇族爭鬥之中牽扯一生。
皇甫啓暝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他心中首位的,並非是自己的利益,而是友人的好壞。這爭鬥並非是他想要拾起,卻最終牽扯上了他一生最好的友人。
田清伊如今可以清楚的知曉他心中的憂傷,如此心情,的確是讓人難過萬分。田清伊輕抿嘴脣,扶著皇甫啓暝的手愈發的緊:“王宇對二姐姐是真的有情,讓他爲了姐姐做些危險的事情,我想他心中定然是願意的。你放心,不管是你我也好,王宇也罷,都不會成爲這皇族爭鬥的犧牲品的。”
於皇甫啓暝而言,田清伊便是紅顏知己,他最好的解語花。他的喜怒哀樂,他的猶豫矛盾,田清伊都可以清楚的感受知曉。
看著田清伊一臉認真的模樣,皇甫啓暝扯嘴露出一抹輕笑,吻上的田清伊的脣。皇甫啓暝的脣畔之間帶著一股酒味,田清伊先是一驚,轉而嘴角微微泛起,露出了一抹笑容。
從一開始的莫名不解,到後來的猶豫,到如今的全然接受。皇甫啓暝已然一點一點走進田清伊的心中,到如今已然生根發芽。
兩人享受甜蜜之時,卻沒有看到,在一旁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個人正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看著兩人。此人不是旁人,便是皇甫聖寂。
皇甫聖寂雙手緊握成拳頭,輕哼一聲,轉身離開。回到太子府,皇甫聖寂便看到容玥帶著丫頭站在府門外正在等他。
這樣的場景在太子府發生過許多次,原本皇甫聖寂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只會感覺到一陣溫暖,對容玥也是愈發的疼愛。
可是今日,看到容玥在府門前等他,皇甫聖寂的心中除了憤怒,還是憤怒。皇甫聖寂走到府門口,全然不顧等在門口的容玥,大步走進府中。
正想要迎上前的容玥被全然忽視,一時愣在遠處,反應過來,趕忙追了上去,伸手攀住皇甫聖寂的手:“太子殿下,臣妾在門口等你呢,你沒有看到嗎?”
“你在等,我便一定要看到嗎?”皇甫聖寂臉色十分難看,一把將容玥的手甩開,“誰讓你在府門口等的,誰準你在府門口等的,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在府門口等著。”
皇甫聖寂將話說完,沒有給容玥反駁的機會,直接揚長而去。容玥臉色一滯,看著皇甫聖寂離開,眼眸中滿是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