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後院演武場上就喊聲如雷,吵的袁尚實在是睡不著覺。於是,他推開了閣樓上的窗戶,看看那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遠遠望去,一羣家丁護院圍攏在校場邊緣,把一個校場圍得水泄不通,如同看雜技表演一般。校場中央,三匹馬正往來盤旋著。不用說,大家是在看比武。這一大早的,誰在袁傢俬人校場上比武呢?袁尚很不理解。但不理解歸不理解,去看看還是有必要的。距離太遠,對方又是身著盔甲,實在看不出是誰。
袁尚下了樓,吩咐家丁喊審配起牀,然後自己匆忙忙往後院校場趕去。校場外圍已經(jīng)人山人海了,往裡擠自然是不好擠。這個時候,袁尚可就納悶了。無奈之間,他揪住站在後面的一個小校,想問問裡面的情況。
“誰……阿……袁將軍……”那小校被人從人堆裡揪出,十分不爽。他剛想開口大罵,不料發(fā)現(xiàn)揪他的人是袁尚。一時之間,他囂張的氣焰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恭順,“不知道袁將軍到此,末將失禮了……”
“裡面發(fā)生了什麼事情!”袁尚顧不得這小校的失禮,先詢問面的情況。因爲人聲鼎沸之中,時不時還能聽見裡面的金鐵交擊聲。而且,時不時聽見有人喝彩,也時不時看見兵器飛上天。鞭鐗錘抓滿天飛,混不知裡面在幹什麼!
呂將軍在裡面比武!”那小校也沒有看見戰(zhàn)況,故而不敢說,“我們軍營裡的弟兄知道情況之後已經(jīng)太晚了,這裡水泄不通,沒辦法看到裡面情況了!”
“呂將軍……哪個呂將軍?”袁尚有些莫名其妙,“誰和誰在比武?”他一時之間沒有想到呂家兄弟。
“就是呂曠、呂翔二位將軍!”小校也是很茫然,“據(jù)說是和府上新到的幕僚比武呢!這都是小的道聽途說。具體情形,小的也沒看見!”
“給我擠出一條道來!”袁尚也想看看,這呂曠呂翔到底想幹什麼。昨天輸那麼慘,今天還敢和人家比武?
“得令!”小校正發(fā)愁擠不進去呢,此刻有大將軍袁尚這個護身符,頓時喜上眉梢,衝著人羣就是一聲吶喊,“讓開道,讓開道,大將軍到了!”
大將軍!這個官銜一報出來,那就是說袁尚到了。大將軍、鄴候袁尚,那可是這裡的土皇帝兼自己的上司阿。誰敢不敬?這邊吼聲剛剛散開,人羣中便一陣涌動,很快就分開了三尺甬道。沒辦法,再擠也得讓道,誰讓人家是自己的老闆呢!
“參見大將軍!”人羣呼啦啦跪倒一片,口口聲聲參見大將軍。由於很擠,很多人都不是跪著的,而是蹲著的。但無所謂了,看不出來!
袁尚也不答話,徑直順著甬道往裡走。人羣一跪下,他看得也清楚了。此刻,那呂家兄弟二人俱是左手槍、右手刀,拿著四件兵器,腰間、馬上,綁著四五個流星錘。這二人滿幅鎧甲,在關(guān)索兩旁,尷尬地站著。袁尚來了,他們衝上去打也不是,下馬跪拜也不是!
“你們這是……”袁尚看著地上橫七豎八一大片的兵器,頓時有些納悶了,“你們這是什麼打法?”
“參見大將軍!”二呂不是凡人,馬上丟掉了手中兵器,下馬跪拜,“回稟大將軍,我們兄弟二人今天要會一會這花關(guān)索,看看到底誰厲害!”
“哦?”袁尚內(nèi)心不由得一陣苦笑,“你們繼續(xù)鬥,我在一旁看著。”誰厲害,袁尚自然清楚。昨天可是打過了的,孰高孰低,大家心中都有數(shù)。這二呂敢上來挑戰(zhàn),想必是有什麼下三爛的招數(shù)要使出來。
“刀劍無眼,還請大將軍退後一點……”關(guān)索好意提醒了一下袁尚。這兄弟二人的兵器經(jīng)常飛,碰到袁尚,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本將軍也精通武藝,不妨事!”袁尚謝絕了關(guān)索的好意,“幾位要比武現(xiàn)在便可以繼續(xù),權(quán)當我沒來過便是!”
“請了!”呂家兄弟得到口令,頓時上馬一報雙拳,然後然後提起雙手兵器,也不等關(guān)索回禮,拍馬徑直衝了過去。
這二人在兩邊,關(guān)索在中間。而且,他們從天明開始鬥,一直鬥到這日上三竿。此刻,不光是關(guān)索有些乏了,就是這二將,也有些乏了!這整個就是一場無意義的戰(zhàn)鬥,雙方水準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他們二人之所以還堅持,是因爲絕招還沒有使出來。關(guān)索之所以還打,是因爲對方還沒死心。
兩匹馬往中間衝,關(guān)索便先選擇一個打。他迎面對上了呂曠,刷地一刀揮過去,磕飛呂曠手中大刀一把。兩馬交錯之際,關(guān)索鬼頭大刀一旋,又奔呂曠後心。呂曠不慌不忙用左手槍一擋。當然,左手槍又被震掉在地。
交馬之後,關(guān)索馬上勒馬迴轉(zhuǎn)。這個時候,他恰逢上衝來的呂翔。不用說,伸手又是大刀飛起,錯馬頓時長槍落地。當然,這個時候他不用回馬,徑直再迎戰(zhàn)前方的呂曠。那呂曠,他又從兵器架子上抽了兩桿大槍……此刻,他已經(jīng)是雙手槍了……
二呂陰險的很,他們這是在消耗關(guān)索的力氣。兵器被磕飛幾十把,那是他們故意被磕飛的。二人的右手都是虛握,即便兵器飛了,也不傷手、不費力氣。倒是關(guān)索,他每揮舞一刀,力氣就會弱上一分。
關(guān)索第N次磕飛二呂的兵器的時候,他有點不耐煩了。這倆傢伙,打空了十幾個兵器架子,還來者一招!這校場上兵器架子這麼多,打到猴年馬月是個頭啊!本來不想太傷他們面子,現(xiàn)在看來,只有將他們打落下馬了。
三馬盤旋,打的正熱鬧之間,人羣中又是一陣涌動。這次,是審配來了。他的住房距離這校場較遠,因此不曾被這吶喊聲驚醒。現(xiàn)在過來之後,他還有所疑問:“主公,這校場上,呂家兄弟在和誰打鬥?”從場面上看,二呂處於下風。自張郃離去之後,營中便沒有人能勝得過這二位呂將軍了。如今這個不知名的小將,可是主公昨晚提及的廖淳亦或花關(guān)索!?
“他便是花關(guān)索!”袁尚頗爲自豪,“依你看來,他比李典、樂進如何!”
“有過之而無不及!”審配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這等勇武,稍遜於顏良、文丑,但也堪稱無敵!縱使遇叛將張郃,恐怕也能勝出一分!”
“以他爲先鋒,可能突破曹操封鎖?”
“官道之上,是樂進、李典之輩,縱有伏兵萬人,只要能陣斬李、樂二將,破之無疑!”審配對關(guān)索的武藝相當看好,但是心中尚有疑慮,“只是不知這人來歷,恐怕不好辦吧!”
“他與那廖化、關(guān)鳳曾經(jīng)結(jié)拜,三人是結(jié)拜兄弟。廖化雖然是習武之人,但說話有三分文氣,書估計沒少讀書,其武藝應該不是很高。但是這花關(guān)索就不一般了!他只是一少年,便如此英勇。他日成就,不可限量!”袁尚一席話說的很清晰,他只想招納花關(guān)索,但另外兩個和這花關(guān)索是結(jié)拜兄弟,不曉得該怎麼安置。
“等一下主公可奉先鋒印信,令他三人領(lǐng)兵,先破李典一陣。最後,再按功封賞!”有問題,審配自然頂上。三個人破敵,這功勞自然有大有小。沒本事的,自然沒有功勞。到時候按功封賞,他們也不會有怨言。
“妙!就依你的意思辦!”袁尚只想要有本事的,不想養(yǎng)吃閒飯的。這樣一搞,吃閒飯的自然就會被淘汰。不由得袁尚不拍手稱讚阿!
這邊二人正商討間,那邊戰(zhàn)場上動了真格的了。關(guān)索不給二呂取兵器的機會,縱馬追著呂曠直殺。呂曠心急,雙手抄起腰間流星錘就輪將起來。這流星錘也就五六斤的分量,鏈鎖也不是卞喜似的鐵鏈。但是這玩藝輪起來殺傷力十足,誰都不能小視。更主要的是,這玩藝即便是被撥擋開來,也不會震著自己的手。
呂曠抄起兩個流星錘輪的正歡,不料被關(guān)索尋了一個破綻,一刀揮去,錘子噹啷啷纏繞到了刀傷。兵器纏繞,呂曠大叫不妙。論力氣,他扯不過花關(guān)索。於是放棄手中繩索,準備再扯一雙流星錘!
關(guān)索正待一刀將呂曠拍下馬,不料身後馬蹄聲起。伴隨著馬蹄聲,他又聽到了流星錘的破空聲。就聲音方位而言,是奔自己後心而來。於是乎,他想都不想,徑直伏鞍,讓錘頭凌空飛過。然後,他再橫手一把抓住錘子的繩索,反手一刀將趕來的呂翔拍下了馬。回身再看呂曠時,他早已經(jīng)下馬了。原來,他被呂翔流星錘誤打中了後心,翻身落馬。幸虧有鎧甲護身,不然,這一下就掛了!
戰(zhàn)敗二將,關(guān)索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冷哼一聲,撥馬奔陣外走去。他沒有想到要去跟袁尚見禮,而是奔廖化、關(guān)鳳的方位而去。這裡站著的,是自己人。
本來,呂家兄弟準備這麼多流星錘是要當暗器使用,背後傷人的。如今看來,這一招不能用了。自己的主公在這裡,他們也不好對其客人使出下三爛的招數(shù)。就此刻而言,飛錘打關(guān)索後心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惜,不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