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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寶劍

三人夜宿荒野破廟,半夜時分卻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有人偷關索的寶馬烏龍駒。寶馬畢竟是寶馬,識得主人。此馬雖然比不上赤兔那種非主人不能騎乘的特點,但主人的命令也是對於它來說也是聖旨一般。關索口哨一響,烏龍駒馬打回旋,竟然要往回走。任憑那偷馬賊怎麼扯繮繩鞭笞,它只是不走。

眼看著三人臨近,偷馬賊甚是驚恐。他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拍起了馬屁,但無奈馬屁拍過了頭,被烏龍駒三下五除二掀翻在地,還恰巧在他腦袋上踩了一蹄子。當然,這偷馬賊掛掉的事情也是廖化三人走近了纔看清楚的。至於看出他是逢紀,那就更靠後了。

“這人真可惡!”逢紀都成鬼了,關索對他的厭惡之情依舊難以言表。在他看來,這傢伙死在這裡也是活該。

“人死燈滅,一切都過去了,就這麼算了吧!”廖化有點替這位仁兄不值。不就是一匹馬麼?犯滴著拿自己的性命開刷麼?這下好了,馬沒有搞到手,人還掛了!

“哼!”關索氣呼呼地牽著馬就要回去。這馬嘴都扯出血了,逢紀這丫下手也太狠了點。

“逝者已矣,讓他入土爲安吧!”關鳳憐憫起逢紀來了,她想要讓他入土爲安。

“暴屍荒野也是他自找的!”關索氣還沒有順,因此不打算幹這累活。入土爲安?那豈不是還要自己擡屍體挖坑?就他們手頭這點工具,挖坑?怎麼挖?!不至於拿佩劍挖坑吧!

“廟宇面前,還是嚴肅點好!”關鳳不是那種不信鬼神的主,這種鬼怪東西,她是寧可信其有,也不願信其無的。儘管這只是一個土地廟,但她還是不願意在神明面前爲惡!

“我不幹,要埋你們埋……”關索頭也不回地牽著馬走了。他回去之後要將馬拴起來,然後就可以補自己的睡眠了。埋屍體?這三更半夜的,他不願意這麼折騰。要不是丟的是自己的馬,估計他還懶得出來呢。

關索走了,剩下這處理現場的工作只能由廖化和關鳳兩個人來完成了。二人沒有擡很遠,只是將屍體挪到了旁邊的小樹林裡,就開始動工了。沒辦法,挖坑只能用手和佩劍,沒有別的工具。

由於工具的侷限性,他們挖的坑當然也就深不了,幾乎是鏟破地皮就算完事。安葬之前,老廖特地看了看這傢伙,他孤身一人上路,這行李包也是乾癟的,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呢?當然,他是不相信這傢伙是官府的人。官府再寒酸,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打扮的人物。他簡直就是一個做生意虧本的商人模樣。

逢紀身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要說特別,也就是腰間比下午多了一柄劍。當然,這柄劍還是用黑布包裹著的。可能是下午打鬥完畢之後他沒有塞到馬鞍下面,也可能是偷馬的時候沒來得及往馬鞍下面塞。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處於不浪費遺物的想法,廖化拽下了逢紀的佩劍。扯開劍囊,映著月光看去,這劍鞘如同波紋一般,灼灼燃閃爍著光華。再看劍柄,這上面有七顆寶石,程北斗七星狀分佈著,也是灼灼生輝。

“這是什麼東西?”關鳳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的寶劍,頓時有些呆了。

“松紋七星劍!”廖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不過看造型是錯不了的,“傳說中歐冶子打造的神兵利器,龍淵劍!因爲劍體密佈松紋,劍柄依照北斗七星狀鑲嵌了寶石七顆,所以,這把劍也叫松紋七星劍!”

“不會是假冒的吧……”關鳳有些不大相信。歐冶子打造的,那可是神兵利器。神兵利器不應該這麼華麗吧。歐冶子再強也只是一個鑄劍師,畢竟不是美學家。一把劍還用寶石鑲嵌,搞這麼唯美幹什麼?

“試試不就知道了!”廖化順手拔出七星劍,奮力一下斬在了關鳳手中那把爛鐵刀上。只聽得當啷一聲脆響,那爛鐵刀應聲而斷。

“你怎麼砍這個……”關鳳此刻看著斷劍有些焦急了,“你不是說這個還要拿回家祭奠父親嗎?”

“斷了不一樣也能拿回去嗎?”廖化有些不以爲然。當年自己當山賊的時候,這破刀堪稱是最好的鐵刀。如今出山這麼幾天,沒想到這把曾經的好刀如今廢品一般。都廢品了,還要它幹嗎?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拿來試劍了。

“哦……”關鳳約略有些明白了。反正這把刀只是紀念品,沒有必要保持完整形態。可是,隨即她又發現了問題,“這是不是下午他和三弟比武用的那把?”

“應該是……”廖化映著月光看著那劍上如同流水一般的花紋,頓時有些呆了,“這種花紋,恐怕只有在柔光下才能這麼美觀吧!”

“爲什麼他沒有砍斷三弟的那把劍?”關鳳的疑惑還是有的。能砍斷這把,怎麼就奈何不了關索那把呢?

“材質上的區別吧!”廖化猜測著,“鐵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這些東西我們是不清楚的。削鐵如泥,並不是什麼鐵都能削!索員外的九鳳朝陽刀也是削鐵如泥,但對上我的大砍刀之後還不是一樣削不動?”他這樣一說,就有些恬不知恥了。人家寶刀一出,可是把他老廖的刀弄得都是缺口。之所以沒有削斷,恐怕是因爲人家沒有出力的原因。

“噢!”關鳳認可了他的說法,然後默默地撿起斷成兩截的佩刀。這把刀……就這麼斷了……很可惜的。畢竟它是廖化給她的定情信物,她還準備收藏一生呢!如今,就這麼廢了??峙氯蔗崴僖矝]有佩劍可佩戴了。

“諾!送給你!”廖化見關鳳正摩挲著那把破鐵刀,於是將松紋劍還歸劍鞘,遞到了關鳳面前。儘管他有些捨不得,但畢竟自己是有佩劍的,而關鳳則沒有。於情於理,這把劍都應該送給她。

“阿!”關鳳有些不知所措,“死人的東西……你也要?”

“無主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嘛!”老廖殺人越貨的事情乾的多了,在他眼中,東西都是無主的。有本事你就把它的主人幹掉,然後它就是你的。沒本事幹掉,那就只能看著?,F如今這寶劍的主人已經死了,理所當然,寶劍就是自己的了。

“你……我……”關鳳都不曉得該怎麼說廖化了,這丫也太沒廉恥感了。

“咱倆都是當過山賊的,這就是爲什麼我富的流油,你窮到湯都沒得喝的原因了!”廖化一邊半抱著關鳳把劍往她腰帶裡插一邊講解道,“這傢伙都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讓這寶貝也陪同他長眠地下阿!”

“姐……姐夫……你們將那傢伙埋了沒……”正在老廖半摟著關鳳講道理的時候,關索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們沒有將屍體拖出去很遠,因此關索看人還是看得明白的,只是沒看見屍體罷了。

“嗯哼……”意識到有人旁觀,關鳳快速掙扎了起來。當然,老廖也趕緊鬆手了。兩個人一個乾咳了一聲,一個紅著臉低頭不語。

關索意識到自己打攪了他們夫妻兩個的好事,一時間也有些尷尬了起來。不過尷尬歸尷尬,既然撞破了,那就得過來問問情況。要是調頭就走的話,恐怕他們兩個只會更加尷尬!他越往前走,就越感覺越不好意思。當然,再不好意思也要過去問問埋屍體的狀況。這樣好顯得自己是初來乍到,沒有看見二人剛纔的舉動。

還沒走到跟前呢,關索再次一驚一詐起來:“怎麼,你們還沒埋阿!”他看到了地上那具屍體了,不由得不驚訝。在屍體旁邊風花雪月,這二人也太有格調了吧!這世界上除了自己老姐,恐怕還真就找不到第二個這麼有格調的女人了。

“這就埋!”廖化說著就站了起來,然後彎腰要拉屍體。一邊拉一邊還對關索道,“你也過來幫一下忙吧!”

“噢……”關索這才汗顏地想起自己過來是來幹什麼的了。說實在的,他一個人回去了。過了半天也不見自己老姐和廖化回來。於是乎,他又過來看看,看二人忙完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他可以考慮一下幫忙的。早完工早回去睡覺,天亮了還要趕路呢。

老廖一動,關索自然要搶步上去??上?,關鳳先他一步動了。就在關鳳起身的一剎那,一把寶劍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磥?,老廖塞東西的水準不夠好,這一塞,竟然沒有塞結實。當然,主要還是寶劍過於纖細滑溜,只塞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這邊寶劍一掉,那邊關索馬上就雙眼放光。這把劍,沒有見過??!而且,劍柄上七顆奪目的寶石頗爲引人注目。因此,他快步走上前去,一個猛撲搶過了寶劍,然後拿在手中關注了起來。這寶劍的名堂他還不知道,但這上面的寶石可是價值連城的呢!不消說,隨便挖下來一顆都是價值不菲。再看看劍鞘,那上面松紋密佈,映著月光看去,如同水面波紋一樣,給人一種恬靜的感覺。越看,他就越覺得不對勁,這把劍……莫非是……登時,七星龍淵這四個字冒上了他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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