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兇的歷史老師,個子還可以,上課都是穿著青春期很狂野的連衣裙。課上得還是蠻精彩的,預習十分鐘,上二十分鐘,再自己回顧十分鐘,一節課就這樣。每當她走的時候,剛走到門口,甘正幾個大呼:“春花!”
歷史老師聽不清楚誰在說什麼,就順便回頭問了一句:“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
沒有人出聲後,總有人說出一句:“你變胖啦!”
地理老師,他們還尊重一點,叫難民公主,其實是她周遊世界回來的,臉黑得發光,就像落難的公主。
化學老師婆婆媽媽的,一個化學方程說了一堂課,叫拾荒婆婆,什麼都是寶貝,氯化鈣吸水,很多人記不住。
不知道爲什麼,全班人理數考試只有二十人及格,都怕理數科,理數老師一副女人腔調帶點男人味,沒有多少個人能聽得懂他講的課,不明白也得明白。教得學生最拿手的就是排列組合。
外國語老師,同學眼中可愛的傻大個,外國語很厲害的,整天說要達到國際標準,本國語發音經常引發一陣陣笑聲,如:軟件說成“卵見”!肚子飽了說成“兔子跑了”。一副掛在鼻樑上的眼鏡,一個語法知識點足夠詳細讓你漸漸入睡。然後問一句:“下課了嗎?”沒有作聲,聽不懂。
機械學老師,老謀深算,機關算盡。他總這樣對同學們說:“只要你認真跟我學,絕對輕易取個九十分,不聽課的給我出去,講話的,下課跟我講。”下課沒人會找他的,那是太愚蠢了,他老是拿到課堂上點名,大家都怕了。
他確實有點料,機械科考試的話沒有不敢不及格的,雖然沒有絕對,但是目前沒有人敢破這個例。
電腦老師,螺螄粉條,素粉一盅,加一勺蔥花,走在流行的前線,染髮,拉發,爆炸式的……鏤空,掛空,透明,黑絲都是她的動詞,作爲時代潮流的領先者,狂野的無邊無際中,總是少不了膜拜者。她只教一句:“下課了,記得關機。”
半個學期就過去了,魏小祈敞開了心門,和幾個同學正在討論問題,火熱著呢。環境可以影響人,也影響心情,在學習環境的要求下,不再那麼自個兒,交上了幾個好朋友。
書院旁邊的鋼鐵廠附近有個粉店很出名,叫絕味螺螄粉總店,晚上好朋友幾個輪著從書院後門溜出去吃螺螄粉,有時候派代表承包一個宿舍的打包業務,竟然說有要不辣的,這是不存在的。
炒花生,炸腐竹,辣椒油,酸筍,田螺肉或仙貝,不添加熒光劑的米粉,可以加蛋,加酸菜,再加上幾個老友,那就正點了,這種粉自己吃不好吃,因爲好東西是要分享的。
大門關的話,就走後門,萬一都關上了就爬牆,久而久之,魏小祈也放膽了,爲吃一盅夠鮮夠火候,夠辣味的正宗螺螄粉,豁出去了。
老闆每次都問是哪個書院的,聊了起來,後來得知,粉店的老闆和外國語老師是同學,同一個大學畢業的,一下子就這樣混熟了老闆,以後一聲電話,老闆就開車送過來。
人生來就應該每天好好吃上一頓,反正一塊錢的螺螄粉沒有“地豆”(即爆炒過的花生),吃螺螄粉一時成了書院流行風。很多裝粉的袋子,滿天飛。初期的螺螄粉沒有螺,也沒有螺絲釘,當時有個標準:米粉在六十到八十釐米之間,越界那肯定是假的螺螄粉。還有一定要趁熱吃,冷的也不叫螺螄粉,勉強湯粉。
書院在衛生問題上討論一番,決定在本院開夜宵攤,不賺白不賺,螺螄粉打招牌。知道絕味螺螄粉店的同學是不會輕易吃書院開攤的,一個竹筍不夠嫩,辣椒紅油沒有浮起來等。
不過書院竟然壟斷生意,不準學生從外面打包回來(明指是螺螄粉)。不準偷出去買帶回書院吃,發現一律開除,三申五令地執行。
看著書院的生意一天天紅火起來,一張張鈔票收得忙亦樂乎。大家都有同感,這味,這鮮,哪比得上絕味螺絲……也算可以,一大部分學生飯都不想去領飯來吃,點名就要螺螄粉,捧著熱氣騰騰加熱辣辣的飄香螺螄粉,簡直就是人間美味:酸筍酸菜,地豆,田螺湯、田螺肉、紅辣椒油,早上摘的生菜,不能拋光的圓米粉,還要配上本地正宗地溝油,進口味精。
從來不需用任何方式去表達,吹著粉,一送進嘴,精神煥發,脫胎換骨,即使大汗淋淋,酣暢之極也要喝完那湯,才罷休,連嬌柔的女生搖身一變辣妹,酣暢淋漓。
看著女生慢條斯理斯文吃法,夾起螺螄粉一條,吹上幾分鐘,才放進嘴裡,真想恨不得搶來吃個精光再解釋,因爲口水在直流,流到衣角,流到心窩。
粗魯的女生,喝粥一樣,那嘖嘖響,聲音在整個書院裡迴盪,不免蕩氣迴腸,不想吃飯的時候,得一盤螺螄粉足已!不過要記得吃得你流鼻涕那種纔是真正的螺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