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讓我再問三妹一句話?!币恢背聊哪履峦蝗婚_口。
佟未怒道:“還有什麼可說的?”扭頭就對如惜道,“還不走麼?真的要我派人趕你們走?”
“娘?!蹦履录绷耍瑥臓椛舷聛?,胡亂地“撲”向她母親。
佟未急著抱住,終忍不住眼淚,“傻丫頭,做妹子的這樣欺負(fù)你,你還有什麼可跟她講的?”
“元兒,姐姐就想問你,這些年來,你當(dāng)真一直都中意著涵予嗎?”穆穆沒有理會母親,顫抖著聲音說,“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什麼時候?”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容元元也漲紅了臉,不知是氣是羞還是惱。
“告訴我……”穆穆幾乎央求。
容元元憤然咬牙道:“什麼時候?從我記事起,從我懂事起,從我明白什麼東西都要先讓給你起。宋涵予那麼好,爲(wèi)什麼要娶你這個看不見的瞎子做妻子?我哪一點不如你,我也是容家堂堂正正的小姐,爲(wèi)什麼不能娶我?爲(wèi)什麼什麼都要讓給你?容穆穆你知道吧,我早些年就明白你和他不會有結(jié)果了,他親口對我說,他說他不敢想象你們的未來。這是什麼意思,你那麼聰明一定明白的?!?
“混賬!”佟未怒極,反手一掌揮在侄女兒的臉上,“你信不信我把你們母女都趕出去?”
元元吃打,跌倒在她母親懷裡,羞憤不已,冷笑道:“二伯母氣糊塗了麼?我是姓容的,也輪不到你趕我出這個家?!?
“姓容的怎麼樣?我趕你出去可不可以?”馮梓君慍怒低沉的聲音響起,衆(zhòng)人看去,果然是孟筱悅攙扶著老太太來了,馮梓君已不比當(dāng)年,兩鬢白髮已然蒼蒼,此刻因生氣而擰曲了面容,惱恨地看著屋子裡的人,“你們都當(dāng)我是死的?如今什麼事都不必告知我了麼?”
穆穆悵然喊了一聲“奶奶”,央求道:“求你們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冤孽……”馮梓君長嘆。
藤園裡的風(fēng)波總算因老太太的出面而平息,原來容元元因得知宋涵予悔婚不是爲(wèi)了她而感到羞赧尷尬,又知姐姐一早了解原因卻不肯言明,便偏執(zhí)地認(rèn)爲(wèi)是她故意要看自己出醜,這纔將一口怨氣全撒在穆穆身上。實則那情境之下她也有些魔怔,情緒失控言語混亂,也實非本性。
容謀得知此事,怒而要責(zé)打女兒,如惜以命相護(hù),夫妻倆因此而爭執(zhí),將個藕園鬧得雞飛狗跳,平靜安樂許久的容家頓時陷入重重矛盾。
外出歸來的容靖得知姐姐被三姐欺負(fù),氣得要去找他理論,卻被二姐拉住,哭著對自己說:“姐姐沒什麼放不下了,只求你們不要再把事情鬧大,好靖兒,你替姐姐再去一趟宋家好麼?”
容靖氣道:“你別找我去,保不準(zhǔn)我看到宋涵予會要他的命。”
穆穆不語,只管“看”著弟弟,容靖到底心疼不過,低沉沉地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不會傷害他。”
“我信你。”穆穆慘淡淡一笑,此時籽如過來,手裡捧著一方楠木盒,她依依不捨地?fù)崦紫?,問穆穆:“小姐真的要把這些東西送回去?”
穆穆點頭,指揮她把盒子交給容靖,說:“這些是宋嬸孃許我的聘禮,我留著真真沒有意思了。你讓涵予轉(zhuǎn)贈別人吧,我知道他們家不缺這些,只是如今既然不再有婚約,這有念想的東西還是去他該去的地方更好些。宋涵予若問我好不好,你只需說好即可,其他的話不要說,更不要和涵予起爭執(zhí)。姐姐想體面地轉(zhuǎn)身,靖兒你明白麼?”
“不明白!”容靖賭氣。
“靖兒……”
“我知道了!”容靖氣呼呼從籽如手裡接過盒子,極不情願地衝姐姐說,“你放心,我不會碰他一根毫毛的。不要讓宋家的人佔一點理,這是大哥交代的。但是……”大哥也說了,這件事結(jié)束後他可以去找宋涵予算賬,但這些話就沒必要在姐姐面前說了。
穆穆沒多心思,只勉強地一笑,“姐姐知道你疼我?!?
容靖無奈,只能悻悻而去,天曉得他要壓住多大的火氣才能忍著不對宋涵予動手,於是決定到了宋家交完東西就走,能不見那姓宋的就篤定不見。
他才走到藤園外,卻見父親和大哥帶著一對父女模樣的客人進(jìn)來,女孩子他認(rèn)得,便那個漂亮殷勤的恆忻,但男子卻只覺得眼熟,不記得幾曾見過。
原來今日容翊隨父親去見了恆聿父女,順帶一起回來,尚不知家中出了元元那件事,見容靖要外出,還嗔怪他閒不住。
待容靖講明理由,容翊卻道:“你交給我吧?!?
“不用,我答應(yīng)二姐不會找宋涵予麻煩的。”容靖不服氣。
容翊看了眼父親,連容許都說,“讓你哥哥去辦,長幼有序,何時輪到做弟弟的出面了?”
父親既這樣講,容靖無奈。
繼而容翊離去,容許與恆聿另有其事,他便囑咐容靖照顧恆忻,一下子都散了。
恆忻不介意,還熱情大方地笑著說:“三公子帶我去見見穆姐姐吧!”
“我二姐病了?!比菥咐淅涞鼗卮穑换厣硪姼赣H和恆聿是往宥園方向去,不多久竟見母親也從藤園出來一同往那裡走,顯然是要聚到一起,可這樣神神秘秘地是有什麼要緊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