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時間到了,林夢璇一個人悠閒地吃著顧夢澤做的愛心早餐,她並不知道遠在北京的楊氏兄弟因爲她的失蹤結(jié)束了看似平靜的休戰(zhàn)期,又開始了從小到大沒有停過的——掐架。
上午十點過後,楊昱剛剛結(jié)束了一位病人的治療正想要去樓下喝一杯咖啡,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大力的推開。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一個人影就已經(jīng)闖到了他的面前。皺了皺英挺的眉,在看清人影的長相後,他臉上氣憤的表情轉(zhuǎn)變爲詫異與淡漠,“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
楊逸冰冷而蒼白的臉像是冬天凍結(jié)的水面,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前臺的小趙從外面進來,用不滿的眼神瞪視著無禮的闖入者,向楊昱解釋道:“對不起楊醫(yī)生,我剛纔都說讓他預約,可是他不聽非要往裡面闖……”
“沒關(guān)係,今天的病人全部預約取消,你做完後就可以下班了。”楊昱無奈地看了楊逸一眼後淡淡地說,“去吧,我不會有事兒,你先出去幹活吧。”
他安撫的微笑讓前臺人員默默地點了點頭,視線在楊逸的身上掃了掃後安靜的退了出去,當然他沒有忘記隨手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
楊逸的目光在楊昱的身上極爲緩慢的掃了一圈,冷淡地說:“看你的樣子似乎沒有料到我會來?楊昱,你把林夢璇弄哪去了?玩同樣的手段你不覺得太可笑了麼?”
楊昱冷冷的看著他,許久之後才緩緩地說:“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
“你跟我這兒裝什麼大頭蒜,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楊逸的嘴角彎起一個陰險的弧度,清了清喉嚨道:“林夢璇不適合你,你就算把她給綁了也沒用。”
楊昱慢慢的沉下臉,壓低了嗓門道:“楊逸,你以爲我是你麼!如果我是你,林夢璇根本就不會有那樣的遭遇。我說你今天來是找我興師問罪的?我倒要問問你,是不是你賊喊捉賊,又把夢璇給囚禁起來了。畢竟,做這種事你比較手熟。”
“楊昱,你以爲今時今日我還會跟小時候一樣相信你麼?或者說你這些年白修行了,竟然看不清現(xiàn)在的形勢,我就算不放手你又能奈我何?沒錯,你和林夢璇有十年的感情,你瞭解她的永遠都比我以爲的多得多,但對我而言,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麼任何價值,不值得我付出任何哪怕極爲微小的代價。”說到這兒楊逸邪魅一笑,“弟弟,你就招了吧,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如果你今天不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失蹤的事兒。”楊昱叉著腰說道,“你別無理取鬧了行嗎?楊逸,你當年挑撥離間害我被迫辭職的事我不和你計較是我的大度,你不要欺人太甚。”
“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也讓你給翻出來了。”楊逸不屑地說,“我就是欺負你,你又能怎麼樣!你那會兒挑撥離間獅虎相爭,最後漁翁得利就翻臉不認人,我也只不過順水推舟,讓他們知道真相不做一個被人賣了還幫忙數(shù)錢的白癡而已。”
楊昱眼神凌厲的射向楊逸,聲音平靜地說:“我並不這麼認爲。當年逼我離開的朱教授跟我說他在你的手裡有某些小小的把柄,而我病人出事之前在病房中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你。爲了某種特殊的原因,他不得不將我病人的死亡定性爲一起醫(yī)療事故,而我則是這場事故中唯一的替罪羊。楊逸,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我和你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你會做的我也一樣會做。我不想和你一樣卑鄙,所以我放棄報復。你聽清楚了,是我主動放棄而不是我害怕你。如果我真的鐵了心的和你較勁,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懷著天大的屈辱從醫(yī)院離開時那所謂的朋友何念非虛僞的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眼神,他曾當何念非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卻沒想到何念非倒也真是他的好朋友——好得要他命的朋友,他親哥哥最忠誠的手下。
“你有什麼資格當逸哥的對手?”當時的何念非在他的聲聲質(zhì)問下怒氣衝衝地說:“一直以來,逸哥都生活在你的陰影裡,就因爲你該死的比他晚生兩秒鐘?除了他是你親哥哥你還有什麼!只要你還存在,我的才華就不會被他認可,你以爲我願意當你手中的提線木偶任你擺佈啊,你以爲你是神嗎!要不是爲了逸哥,我才懶得搭理你。”
“我曾經(jīng)求過你,求你收手,結(jié)束這場無聊而幼稚的遊戲,我都認輸了你爲什麼還要咄咄逼人,爲什麼要搶走我最後的希望!”楊昱衝著他大嚷道,“你就是變態(tài)中的變態(tài)!”
楊逸冷哼一聲,道:“這裡沒外人,你有何必演戲呢。再者說,這個遊戲不是你說不玩兒就不玩兒的。我告訴你,主動權(quán)和控制權(quán)都掌握在我的手裡,只要我不說停,這個遊戲就會沒完沒了的繼續(xù)下去。還有,林夢璇是你嫂子,把你那不該有的心收回來。”
“你這個王八蛋,你當初差點害死她還不夠嗎?她失去了記憶你還不放過她,竟然哄騙她讓她嫁給你!我知道你是習慣性的跟我搶,你有本事衝著我來,不要再傷害她!”楊昱上前揪住楊逸的衣領(lǐng)吼道:“楊逸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拿感情玩弄她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
楊逸被弟弟的話徹底惹火了,他一把將楊昱推開,整了整自己的衣領(lǐng)漠然地說:“我傷不傷害她要看我的心情好壞,而且我們倆的事兒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過問。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林夢璇這枚好用的棋子我怎麼都不會丟。弟弟,咱們這盤棋還要好好的玩兒呢,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我真的很想看看我的弟弟長了多大的本事,能不能和我打一個平手。”
正在針鋒相對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辦公司緊閉的大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狹縫,門縫中露出一張蒼白震驚的臉。
夕陽西下,香港鳳凰山,一輛銀色的寶馬停在了山腳邊。接到兒子電話的顧雲(yún)清連夜趕來,在埋怨一通兒子自作主張之後,他靠在車蓋前吃起了兒子今早特意做的曲奇。
“爸,這件事兒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李籽媛好死不死的跟過來。對不起。”顧夢澤喃喃地道。
“過去了就不提了,我知道你也是好意。”顧雲(yún)清看著垂頭喪氣裝可憐的兒子,不再埋怨,“你把她帶到香港也是正好,她和楊家兄弟那筆糊塗賬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爸爸,我覺得如果這件事楊逸能插手咱們這邊會輕鬆很多。”顧夢澤建議道。
“楊逸那臭小子,要用就往死裡用,不用對他客氣。”一提起楊逸顧雲(yún)清就一腦門子官司,他深恨楊逸差點害死他的女兒,卻也知道他寶貝女兒的心裡對楊逸是有不少感情的,不然她不會什麼都不說,當做那件事從來就沒有發(fā)生過。既然丫頭心裡有那個臭小子,他就不能輕舉妄動,但也不能輕易的放過。想到此處,顧雲(yún)清不由得輕輕一嘆,心中已有算計。
“利用楊逸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我暫時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顧夢澤拿著保溫杯裡的咖啡抿了一小口,“看您對他的態(tài)度有恃無恐的,難道他有什麼把柄攥在您手裡了?”
“把柄什麼的,你說有就有,說沒有也沒有。”顧雲(yún)清一臉神秘地說,“這個可以有,也可以什麼都沒有。只要他按我說的做,那就什麼都沒有,要是不按我說的做,沒有也是有。”
顧夢澤手上的杯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幸好是塑料的,沒有摔碎。他咬牙切齒地說:“爸,您能不跟我打機鋒麼?我真的沒有悟性,您還是跟我說普通話吧。”
“這個你不用管了,楊逸那邊我來負責。”顧雲(yún)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夢璇是不是還對我比較抗拒?她連自己的家都不回,寧可住在外邊……”
“我那算不上是外邊吧。”顧夢澤趕緊岔開話題,“她不是抗拒您,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您相處。爸,不是我給您潑冷水,羅婭珍一天不處理,她就不會認您。”
“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羅婭珍明面上的產(chǎn)業(yè)不是她的根基,她真正的根基還是暗地裡的那些。只要那些生意還在,羅婭珍就不會垮掉。”顧雲(yún)清嚴肅地道,“東南亞的那條線我已經(jīng)拜託朋友去查了,牽扯很廣不容易動。”
“望飛沙,走盡大漠又向天涯,風吹罷,幾縷黃沙駐在晚霞,黃昏下,看一天流沙漫思家,嘆當年,悔當初,只是流年難停下……”手機鈴聲打斷了父子倆人的談話,顧夢澤在包裡翻了半天也沒找著手機,乾脆把包一倒,東西嘩啦啦地調(diào)到了車前蓋上,鈴聲的來源終於在一大堆譬如鑰匙雨傘鋼筆小本里找到了。
“喂,我是。什麼!好的,我馬上就到。”顧夢澤掛了電話,神情凝重的對顧雲(yún)清說,“爸,公司出事兒了,我得馬上回去處理。夢璇那邊最好讓她回大陸吧,這裡不安全。”
“看你,著什麼急,臉上一層的白毛汗。”顧雲(yún)清穩(wěn)如泰山地一動不動,“不管遇到什麼,只要沉住氣就成功了一半。你這麼急赤白臉的過去,又能改變什麼呢?”
經(jīng)顧雲(yún)清這麼一說,顧夢澤深呼吸了一口涼氣,冷靜下來。他感覺不那麼毛躁了便開車上路,半道上給林夢璇打了一個電話,開門見山地要求她不離開家門半步。在家裡上網(wǎng)看小說看得樂不可支的林夢璇被他突然打開的電話嚇得一愣,倒也沒問緣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顧雲(yún)清朝著兒子的後視鏡擺了擺手,開始徒步登上鳳凰山。索性今天不是週末,鳳凰山上沒有多少人煙,他著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輕快地按了一組號碼。
“是我。想不到你的動作還挺快的。”顧雲(yún)清微笑著對著那邊一陣沉默的楊逸冷聲說道,“尋愛集團裡有多少人是你的心腹我心知肚明,說說吧,想跟我談什麼條件。”
“您多慮了,我並不想打?qū)奂瘓F的主意。”那話那頭的楊逸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我只是想知道林夢璇的下落。您是她的親生父親,我猜想您一定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不惜暴露你在集團內(nèi)部安插好的釘子,搞這麼大陣仗就是爲了我的女兒?”顧雲(yún)清淡淡地道,“我還真不知道你楊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癡心了。”
楊逸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放緩聲音說:“想必您已經(jīng)知道了我和夢璇……全是我的錯,我不奢求您能夠原諒我,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不再摻和亂七八糟的事。”
“說得比唱得好聽。”顧雲(yún)清冷哼一聲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麼?”
“您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所說的全部出自真心。”楊逸嘆了一聲,說道。
“真心?真心與否在於做而不是說。”顧雲(yún)清怒極反笑,“你如何證明你是一片真心?”
楊逸想了想,說道:“只要我活著,就會護她周全,保她平安富貴,一世無憂。”
“說得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本事做到。”顧雲(yún)清心底對楊逸的惡感又減低了幾分,“我也不繞彎子了,夢璇昨天才到的香港,碰到了李籽媛,和她起了衝突。”
“李籽媛嗎?羅婭珍不會讓她女兒受委屈,應該……我馬上來香港。您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動她一根手指頭。”楊逸那邊說完了這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還算你知趣。”顧雲(yún)清小聲地說了一句,掛斷電話,將手機塞進了口袋。
第二天晨霧未散,街上人影稀少,羅婭珍頂著還隱隱掛在頭上的月亮來到了中環(huán)的一家收賬公司。她今天來得格外的早,早得好像她昨天就沒有離開。
“他居然這麼對我,他居然敢這麼對我!不可能的,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不相信!”羅婭珍聽著手下報告著自己好不容易籌夠錢在金三角進的準備翻身的貨全都被搶,心中恨毒了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卻又拿他一點轍都沒有的楊逸。
羅婭珍一直過得很順利,從小到大因爲美麗而被所有的人當成了手心裡的寶,生活在衆(zhòng)星拱月環(huán)境中的她從沒想過有人不把她放在眼裡甚至羞辱她,從雲(yún)端跌下來的感受讓她痛不欲生,對始作俑者林夢璇更是恨之入骨,巴不得立刻讓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很好,林夢璇是吧。敢跟我羅婭珍作對,都不會有好下場。”羅婭珍輕柔地說,眼神中充滿了瘋狂與仇恨,“阿虎,給我查查林夢璇現(xiàn)在住哪,找機會把她給做了。”此刻的她沒有了平日裡的端莊溫柔,滿臉陰毒的算計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剛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不,就這麼做了她實在太便宜了,把她抓了,你們幾個愛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羅婭珍的眼神在一瞬間凌厲之後又變回了飄渺空虛,“雲(yún)清,只要那個討債鬼死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要和你一生相守,再也不分開。”
“是,夫人。”阿虎看了一眼神志有些不正常的羅婭珍,飛快地答覆道。
“沒錯,只要那個賤人死了,媽咪和顧叔叔,我和拉斐纔會有好日子過。林夢璇根本就不是人,她是鬼!送她下地獄!”不知從哪躥出來的李籽媛眼中閃現(xiàn)著瘋狂的神采。
“天啊,愛麗絲,你怎麼在這裡?”羅婭珍看著女兒陷入瘋狂之中,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媽咪,程天浩也不要我了。”李籽媛淚光盈盈地說,“到底要我怎麼樣做拉斐他纔會正眼看我一眼?我的心裡除了他沒有別人,我和程天浩只是玩玩的,他爲什麼不要我,他爲什麼可以無視我的真心踐踏我的感情呢?我是真的愛拉斐,可爲什麼他就是不肯愛上我呢,爲什麼他一點回應都不肯施捨給我!”她緊握著拳頭,大喊大叫道:“這是爲什麼啊?我都這麼愛他了,他爲什麼不肯愛我?”
李籽媛從沒有想過,她愛顧夢澤,爲什麼顧夢澤就非得愛上她。她的眼神已經(jīng)被怨毒侵佔,她不甘心的大叫道:“林夢璇,爲什麼每次都是你!你這隻惡鬼,爲什麼不下地獄!”
她將顧夢澤對她的不屑一顧全都歸咎於林夢璇的身上,她認爲若不是林夢璇在他面前說壞話,她的拉斐是不會這麼對她的!
她用充滿憎恨的聲音淒厲的叫嚷著:“如果沒有你,他就是會是我的!媽咪,如果拉斐不要我,我會死的!對,死了就不會有痛苦的感覺了,痛苦只會留下給活著的人……”
“愛麗絲,該死的是那個小野種,不是我的安琪兒。”羅婭珍大叫道,“愛麗絲,看著媽咪!”
“媽咪!”李籽媛被羅婭珍冰冷的眼神震懾住,神志也清醒了不少。
“愛麗絲,媽咪答應你,拉斐只愛你一個。”羅婭珍蒼白中帶著些許紅暈的臉有些扭曲,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悄悄的攥緊了拳頭:“媽咪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反悔過?”
“阿虎,把愛麗絲帶回去好好看著。叫阿彪進來,我有事吩咐。”她揮了揮手,阿虎上前半摟半抱的將李籽媛帶了出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光頭的阿彪走了進來。
“羅總您找我?”阿彪進來的時候正看到羅婭珍負著手站在玻璃窗前。
“嗯。”羅婭珍哼了一聲,道:“聯(lián)繫東南亞那幾條暗線,是動用家底的時候了。”
阿彪猛地擡起頭,蒼白淡定的臉色變得有些陰鬱冷淡:“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了,真的要動?”
“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不動我們就只能等死。”羅婭珍的語氣波瀾不驚,“西卡那幫人不是吃素的,如果我們沒有按時交貨,這輩子都別想再在這條道上混了。”
“要不,先在夜總會散點‘港幣’怎麼樣?羅總,這個時候亮底牌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阿彪皺著眉頭說道,“西卡那邊我想想辦法,總之現(xiàn)在我不贊成立刻出貨。”
“阿彪,你知道爲什麼這些年你只能在香港這個屁大點的地方混麼?”羅婭珍輕蔑地說,“膽子不夠大,心眼不夠多,能混到今天對你來說確實不容易。但我不可以,我不能就這麼認輸。在東南亞誰不知道我白玫瑰出的貨純度高信譽度最好,如果這次失信,再想把信譽找回來就太難了。阿彪,我何嘗不知道這次冒險可能會身敗名裂死無全屍,我必須拼一拼……”
“無過我們完蛋了,東南亞的格局就會被徹底打亂,這對於西卡是有害而無利的,他又何苦咄咄逼人。”阿彪想了想,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羅總,如果我現(xiàn)在做了楊逸,對公司是不是……”
羅婭珍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做了楊逸?虧你想得出來。他是個什麼人你知道嗎?連我都不敢招惹他,你更是差了火候。那個人,不到萬不得已同歸於盡的時候最好不要去動。”
“是。”阿彪點頭道,“羅總,那個林夢璇身邊有楊逸在,我們要動手也比較麻煩。”
“那就找機會,那個女人絕對不能活著離開香港。”羅婭珍陰沉地說,“我真後悔當年沒有斬草除根,那個女人命可真夠大的。阿彪,你和阿虎是我的左膀右臂,等麻煩過去後,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還有,那個程天浩沒有必要留了。竟敢讓我的愛麗絲流淚。知道怎麼做啦。”
“知道,按老規(guī)矩,丟進海里喂鯊魚。”阿彪蠻不在意地說。
羅婭珍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合上了疲憊的眼睛。阿彪見此情景,悄悄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午後,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在山道上奔馳,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半山的別墅區(qū)。放慢車速,楊逸將車停穩(wěn)後推開車門,徑直往後面的花園走去。
別墅外的花園裡,顧雲(yún)清和黑著臉的林唯勇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了。楊逸的出現(xiàn)讓這兩個年過不惑有些更年期綜合癥的老男人頓時消除了敵對情緒,暫時形成同一陣線。
“正愁找不著你小子,到自己送上門來了!”林唯勇在聽完小馬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大秘密後二話沒說打了一個飛的直奔香港找到顧雲(yún)清,在確定就是楊逸欺負了自己當做眼珠子疼愛的外甥女時,林唯勇怒不可遏地要找楊逸算賬,至少要狠狠地收拾一頓。
上來直接兩個大嘴巴子,然後窩心一腳,迅速地往楊逸的小腹揮了一拳,楊逸被林唯勇的一連串攻擊打得跪倒在地,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安心的微笑:“對不起……”
林唯勇將頭偏轉(zhuǎn)開,只作沒看見,卻退回了顧雲(yún)清的身前不再動手。他知道,如果楊逸不願意,他還沒有本事能夠碰到他的衣邊。
“進去談正事兒吧,都乾巴巴的杵在外頭像什麼樣子。”地主顧雲(yún)清在一片沉默中開口了。
楊逸站起身,跟著顧雲(yún)清和林唯勇的身後往別墅裡面走去。進了客廳,楊逸很自覺的站在一旁,讓林唯勇本想借題發(fā)揮的怒火撲了一個空。
還真是個人物!林唯勇對楊逸多了層欣賞,也多了層厭惡。這種人,和他的夢璇不配。
“要喝咖啡得現(xiàn)磨,家裡只有咖啡豆。”顧雲(yún)清走到廚房翻了半天,探出頭說道,“果汁和礦泉水冰箱裡頭有,你們自己拿。”說完,他拿出三個乾淨的杯子,對著楊逸說:“坐吧。看你跟根柱子似的杵在那我眼暈,地方這麼大,隨便找個椅子坐下。”
“我不坐了,說完了就走。”楊逸不卑不亢地看了林唯勇一眼,道:“羅婭珍已經(jīng)走投無路,對夢璇也下了必殺令,撂下狠話不讓她活著離開香港。”
楊逸的話讓在場的倆中年男人驀地一驚,林唯勇的眼神頓時寒冷如霜:“她那邊有你的人?”
“是的。”楊逸點點頭,眼中帶著一絲冷意道,“她身邊有些心腹是我的人。”
“羅婭珍好大的膽子。”顧雲(yún)清突然插嘴,帶著一種深深的怒意道,“楊逸,你想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唯勇冷聲道,“怎麼,你心疼了?”
“我心疼什麼。”顧雲(yún)清淡淡地說,“羅婭珍想要殺了我的孩子,你以爲我會再一次放過她嗎?楊逸,爲了證明你說過的話,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楊逸笑著點點頭,悄悄地走了出去。
“你倒好,撒手不管了,她可是你的女兒。”林唯勇陰森森地磨牙說道。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的女兒,正因如此我纔要爲她找一個護得住她的人。”顧雲(yún)清挑了挑眉道,“我知道你討厭他,我也不喜歡他,但是架不住夢璇心裡喜歡。”
“你怎麼知道夢璇是喜歡他而不是恐懼他,爲了面子纔不報警的?”林唯勇心裡已經(jīng)承認了顧雲(yún)清的話,但還是習慣性的反駁,“你瞭解夢璇麼就胡說八道。”
“我不瞭解她,你總該瞭解她吧。”顧雲(yún)清涼涼地回了一句。
林唯勇一時語塞,許久才喃喃道:“這孩子我是沒法子了。”
顧雲(yún)清脣邊浮起一絲冷笑:“現(xiàn)在,就讓羅婭珍看看,是誰,不能活著走出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