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清邁的一所鄉(xiāng)間別墅裡發(fā)生了一起命案,森姆集團原負責人楚小池將自己的新婚丈夫肖承飛打死,後經(jīng)醫(yī)生證實,楚小池有嚴格的人格分裂,而促成她人格分裂的元兇就是她青梅竹馬的丈夫,死者肖承飛,
被送進精神病院的路上,楚小池毫無徵兆地跳車逃跑,被一輛疾行的老爺車撞飛,當場死亡,
“怎麼樣,還滿意嗎,”遞給楊逸一張今早的報紙,陸子明悠然自得的喝著從巴西空運來的咖啡,“我答應(yīng)過你送那個傻小子歸西,不過他和我好歹師徒一場,我把他的女人送去陪他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善良,”
楊逸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善良這個詞彙不適合你我,假得要命,”
“不問我是怎麼做到的嗎,你現(xiàn)在越來越無趣了,”陸子明嘟著嘴,碎碎唸叨,
“我做事只要結(jié)果不問過程,只要結(jié)果是我想要的,中間的過程可以忽略不計,”
摸了摸下巴,陸子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壞笑著道:“你弟弟告訴我,他已經(jīng)把你最愛的女人給催眠了,林夢璇的記憶已經(jīng)不再有你的存在,”
“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幹嘛吞吞吐吐的,”楊逸這半個月很聽話,手腳的鏈子都去掉了,身體也恢復了力氣,能夠自由行走,
“沒什麼,就是你弟弟這些日子打算帶著她回中國註冊結(jié)婚,小野貓,你的時間不多了,”
“你就這麼急著去死,”楊逸走到電視機旁,拿著遙控器胡撥一氣,
“你弟弟是個深藏不露的聰明人,他比死鬼傻小子精明,該聰明的時候聰明,該糊塗的時候也不含糊,裝得比什麼都像,唉,既生瑜何生亮,你和他,註定要有一個人永遠消失,”
“我問你,當年我決定殺你之前,你是故意讓他知道你的存在的對嗎,”
“沒錯,我是故意的,那個時候我想有個後備的人選,沒想到挑來挑去,你是最好的,”
“那個破壞了我們家庭的小三是你找的嗎,爲了嫁禍給我,”
“不是,只是推了你那個窩囊廢爸爸一把,讓他看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嫑這樣看我,稍加引導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本心,與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係,”
楊逸繼續(xù)低著頭撥弄了電視,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清邁最好的一間茶室,優(yōu)雅的古典音樂恰到好處的隔開了樓下的喧囂,林夢璇坐在裡面,點了一壺花茶,一邊喝茶一邊等待白素琴的到來,
不到半個月,白素琴已經(jīng)把天合會整合得差不多了,剷除了一地的罌粟,全都種上了玫瑰和薰衣草,白素琴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約她出來難於登天,
杯中的茶水喝完了,林夢璇拿起玻璃壺,雅間的門打開了,擡頭一看,白素琴很疲憊地走了進來,她歪倒在椅子上,拿著壺就著嘴喝了起來,
“快忙完了吧,”林夢璇看她把玻璃壺放下,繼續(xù)問道,“方念,白念方的身體怎麼樣了,”
方念現(xiàn)在叫做白念方,是尋愛集團的新任董事,
“他身體好多了,我已經(jīng)找人把他送到香港,你呢,楊逸出事,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他弟弟都不著急,我著什麼急,”林夢璇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道,“說什麼要相互信任,什麼都不隱瞞,可你看看,他現(xiàn)在做的什麼我都不知道,”
“或許他是不想讓你爲了他而冒險,”白素琴能夠感受到楊逸爲了她變了多少,
“道理我都知道,就是心裡不爽,”林夢璇握著被子,小聲呢喃著,
“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很快就要回去,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我也想,不過一天沒看到他,我就一天不放心,雖然我相信他的實力和能力,但是……”
話沒有說完,白素琴卻能夠明白,她點點頭,不再言語,
“這些天,我偷偷看了楊逸的電腦,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他從來都沒說過的事情,與陸子明二十多年前的一項實驗有關(guān),”林夢璇的嘴角微微一勾,“跟在陸子明身邊的傑克其實不是當年那個被楊逸搞得精神分裂的傑克,這個傑克是老傑克的私生子,當初老傑克去墨西哥辦事被人追殺險些喪命,是一個當?shù)赜〉诎才影阉o救了,生下了一個兒子,但是老傑克有和他門當戶對也同樣心狠手辣的妻子,爲了保護這對母子,他只能離開,”
“孩子的母親身體不好,沒過多久就死了,孩子被仍在了孤兒院,一個僞造國籍的男人收養(yǎng)了這個孩子,並將他當做一個試驗品撫養(yǎng)長大,”
“你懷疑楊逸是故意被抓,目的是那個試驗品,”白素琴皺起眉頭,
“我問過楊昱,很明顯,楊逸隱瞞了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情,”林夢璇冷笑著道,“瞞著我,哄騙他弟弟,我真不知道他想做的究竟是什麼,”
“毀滅試驗品,”白素琴急促而短暫地說出這五個字,然後擡起頭看著她震驚的眼睛,
“他的額外任務(wù),”林夢璇豁然開朗,她差點忘記了,楊逸的另外一重身份,
“是爲了我們,”白素琴現(xiàn)在才明白爲什麼上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她和方念,
林夢璇聞言心中一驚,要知道楊逸從不多管閒事,他不可能是爲了剛見過幾面的白素琴和方念,他是爲了她,爲了不讓她難過,所以才……
“不知道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遇到了我,”林夢璇苦笑著搖頭道,“他爲了我付出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
“既然明白了,等他回來好好對他,不要讓自己遺憾,”白素琴很體貼地握了握她的手,
“三姐,幫我個忙,”看清了自己的心,林夢璇也不在消極抵抗,選擇主動出擊,
“我已經(jīng)讓人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白素琴在她耳邊輕聲道,
“去我家吃飯吧,雖然楊昱的手藝比楊逸的差點,也還不錯,”心中一塊石頭搬開的林夢璇精神好了許多,她與白素琴一前一後,開車駛向別墅的方向,
與此同時,清邁郊野的一座廢棄工廠內(nèi),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哀嚎,一個渾身是血不斷抽搐的男人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不停地尖叫求饒,
“利益,永遠比愛情更重要,不是嗎,”坐在椅子上的褐發(fā)男人冰藍色的眼珠子含著笑意,別過頭看著被電線綁住不斷掙扎的女人,
“傑克,你要殺就殺,不要再折磨他了,”女人雪白的皮膚被電得一道道焦黑,卻仍對男人癡心不改,“是我出賣的你,你殺了我,放了他,跟他沒關(guān)係,”
“嘖嘖,真是令人感動啊,”傑克嘆息著搖搖頭,一鞭子朝女人劈頭蓋臉的抽了過去,
“啊,”女人慘叫一聲,美麗的臉龐上一道長長的血痕衝左至右,面容全毀,
“不要殺我,我知道那東西在什麼地方,我告訴你們,”男人是本地黑幫的一個小頭目,他受不住酷刑,只能出賣自己的女人來換取活命的機會,
“你看到了,這男人爲了自己,根本就不顧你的死活,阿春,爲了一個蠢貨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嗎,”傑克根本就不相信男人說的地方,因爲他知道,阿春沒那麼蠢,
“殺了他,我告訴你,”阿春看著眼前還不如一條狗的男人,含著淚說了一個地點,
傑克一揮手,兩個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黑暗中,他站起來走到阿春面前,摸了摸她滿是血淚的臉頰,幽幽地說:“你要是早說,就用不著吃這麼多苦了,”
“他承諾過會爲我而死,”阿春並沒有看他,眼睛如同一把尖刀刺向地上被拳打腳踢的男人,
“想要親自動手殺了他,”傑克盯著阿春,在她的眼前打了一個響指,
“放了她吧,”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倉庫,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也如影隨形跟著走了出去,
身後,神情恍惚的阿春拿著一根木棒,朝著男人的頭上打去……
“真是個噁心的地方,”掏出一塊手帕,傑克嫌惡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BOSS,”一個黑衣人將震動的手機遞到傑克的手裡,
“好,把東西銷燬,就這樣,”傑克按下一個號碼,嘟嘟兩聲過後,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
“傑克,我的孩子,你終於來啦,”
“是的,我父親的遺囑已經(jīng)公開,我的身份即將暴露,”
“呵呵,不是即將,是已經(jīng),你還不知道吧,你最痛恨的文森特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身份,並且將它公之於衆(zhòng)了,我的孩子,幫派和資產(chǎn),你只能分到百分之二,而且還是在傑克死亡之後,”
“你難道忘了,我就是傑克,幫我想想辦法,擺平不聽話的老傢伙們,”傑克的眼中閃爍著恨意與屈辱,“還有文森特,我要他徹底消失,”
“聽到?jīng)],他想要你的命,”掛了電話,陸子明搶了楊逸手中的咖啡杯一飲而盡,
“心懷叵測的私生子能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很不錯了,”楊逸頗不以爲然,“不過是黑幫勢力毒品來源,一點創(chuàng)意都沒有,註定是個失敗者,你是個聰明人,怎麼教出來這麼多廢物,”
“遊戲又重新開始了,贏了,你得到自由,輸了,一無所有,包括你的命,”
“放心,我會讓你如願以償?shù)模?
楊逸打開鳥籠子,一直海東青振臂直衝雲(yún)霄,越飛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