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楊逸被一陣槍聲吵醒,他睜開眼,走出了房間,陸子明開著電視,面前擺著一副圍棋,黑白棋子密密麻麻的的擺滿了整個棋盤,
擡眼看著牆上的掛鐘,才七點整,他走進(jìn)洗漱間洗漱完畢,換了身衣服,立刻煥然一新,
拿起一個乏善可陳的紅豆麪包,楊逸正要放到嘴裡,就聽到門鈴聲響起,他有些奇怪,這麼早,地方也偏,會是什麼人來這裡,
楊逸打開門,見門口站著一個送快遞的,他轉(zhuǎn)頭問了問陸子明,陸子明搖了搖頭,楊逸看了看包裹上是自己的名字,想了想,收了下來,
“明知道東西有問題還收,是不是受刺激過度把腦子給燒壞了,”
“我聞到一股血腥味,”楊逸將包裹小心地拆卸,裡頭的木頭盒子果然滲出了殷紅的血跡,“是一個人頭,傑克的人頭,剛剛割下來不到十個小時,”
“喔,有人搶先動手了,”陸子明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十個小時前,看來是他了,”
“你知道是誰下的手,”楊逸轉(zhuǎn)過頭,看著陸子明,“這東西怪噁心的,我扔了,”
“你先看看人頭的後腦勺上,有那個人做的記號,”陸子明絲毫不爲(wèi)屋中的血腥味影響,繼續(xù)吃著早飯,還津津有味的,一點都不覺得噁心,
楊逸照著他說得看了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你答應(yīng)過我,不對他出手的,”
“我沒對他出手,是他自己的選擇,”陸子明笑了笑,“你知道,你弟弟非常的聰明,也非常的傻,爲(wèi)了能贏過你,他什麼都不在乎,”
“所以你把他的第二人格誘惑出來,讓我和他捉對廝殺,你也就死得瞑目了是嗎,”
“老實說,我一直想要的不是你弟弟,而是那個可愛的姑娘,她有很高的天賦,可惜啊,相遇太晚了,只能拿楊昱湊合了,”陸子明一直很滿意的人是林夢璇,如果當(dāng)初他遇到的林夢璇,現(xiàn)在就有狗血八點檔的好戲看了,
“變態(tài),”楊逸陰森森地罵道,擡眼看向他,陸子明一愣神的功夫,哈哈大笑,
“想用我常用的方法殺死我,你太自信了吧,”陸子明拍了拍楊逸的胳膊,
“誰說我要殺掉你了,”楊逸同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活著,纔是我給你的懲罰,”
陸子明一愣,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十分鐘後,幾個黑衣人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弄走吧,告訴你們頭,這次再出事我概不負(fù)責(zé)了,”楊逸在陸子明的腦袋裡插了十二根銀針,讓他完全失去了記憶和智力,成爲(wèi)了一個真真正正的白癡,
清邁城區(qū),林夢璇從睡夢中醒來,楊昱和小棚都不見了,她給楊昱打了幾通電話,都是忙音,收拾好自己,她打開門,突然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楊逸,林夢璇稍稍一怔,便撲向了楊逸的懷裡,楊逸拍了拍她的後背,帶她上了汽車,開往別墅方向,
一路上,林夢璇告訴楊逸他失蹤之後發(fā)生的事情,尤其是楊昱的變化和陸子明很在意的小棚,
楊逸心裡清楚,卻不敢講楊昱被人格分裂的事情告訴她知道,更不敢將不知是真是假的所謂母親遺物告訴她,有的時候,不知道纔是一種幸福,
兩人回到別墅,看到了一封黑色的信箋,楊逸打開一看,眉頭不自覺的跳了跳,
“這是什麼呀,不像是英語,”林夢璇湊過來看了一眼,一腦子漿糊,
“是意大利語,楊昱被黑蝴蝶請去做客了,”楊逸咬著牙根說著,將手中的信箋捏成了一團(tuán),
“黑蝴蝶,一個神秘組織,我只聽說過黑手黨,”
“是一個殺手組織,我以前呆過一段時間,後來覆滅了,三年前,據(jù)說有一個新的首領(lǐng)上任,黑蝴蝶的名字又再次被提起,”
“他們抓楊昱爲(wèi)了威脅你,”林夢璇蹙眉問道,“你是不是背叛過……”
“從來都沒忠誠,何來背叛,”楊逸打斷了她,漠然地道,“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你打算怎麼做,”林夢璇握住他的手,“別忘了,你去哪,我都會陪著你,”
“我要去找他們,把楊昱帶回來,夢璇,這次我不能帶你去,”
“你認(rèn)爲(wèi)我是你的負(fù)擔(dān),不能爲(wèi)你承擔(dān)嗎,”林夢璇有點生氣地說,
“當(dāng)然不是,陸子明已經(jīng)讓我徹底消滅了,但他之前做了一些事,我必須善後,”
“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一些事情,”不得不說,在這個時候,林夢璇還是極爲(wèi)敏感的,
“沒有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楊逸不去看她,悠悠地道,
“你每次說謊的時候眼睛都會稍微偏上一些,比平時看上去更真誠,”
“夢璇,相信我,不知道比知道要輕鬆得多,”楊逸做最後的勸說,
“我明白,難得糊塗嘛,”林夢璇看了看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們能抓楊昱,不見得不抓我,而且你離開,我也不見得能安全到哪去,別忘了,羅婭珍還沒找到呢,”
楊逸一聽,也是個道理,離開他,林夢璇也不見得安全,還不如放在身邊放心,
“土質(zhì)的黑色風(fēng)鈴,招魂用的,”楊逸掂量著信箋旁邊一個黑色的蝴蝶樣式的陶土風(fēng)鈴,冷冷一笑,“黑蝴蝶的大本營在一個小島上,你又不會水,確定要去,”
林夢璇搶過他手裡的風(fēng)鈴,放到桌子上,用力點頭道:“去,不去我會後悔一輩子,”
她沒想到,這句脫口而出的玩笑在不久之後幾乎一語成箴,
北京南城的一棟民宅內(nèi),顧雲(yún)清匆匆趕到,在看到林唯勇電腦上的電郵時,與他面面相覷,
林唯勇一把揪住了顧雲(yún)清的脖領(lǐng)子,怒吼道:“你個大混蛋,她是你媳婦,你竟然不知道她每天都做了什麼,我妹妹當(dāng)初到底受了多少罪,”
顧雲(yún)清也傻了,電郵裡的內(nèi)容和東西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妻子當(dāng)初的不正常竟然是因爲(wèi)這個原因,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他沉聲道:“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林唯勇深吸了一口氣,盯著電腦看了半天,問道:“現(xiàn)在怎麼辦,這事兒絕對不能讓夢璇知道,你不是楊逸的上司嗎,給他打電話,讓他把我外甥女給送回來,”
顧雲(yún)清冷靜了一下,搖了搖頭,“你冷靜一下,好好想想發(fā)給你郵件的人想從你這裡得到什麼,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要是把夢璇叫回來,或許會發(fā)生意想不到的……”
還沒等他說完,林唯勇就打斷了他,“顧雲(yún)清,如果不想幫忙就離開,沒人需要你,”
顧雲(yún)清聽他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也大聲回道:“林唯勇,你腦子清醒點好不好,你還是個律師呢,長不長腦子啊,先把雪兒留下的東西找到纔是正理,”
林唯勇被他說得冷卻了一下,點了點頭,嘆氣道:“你說得沒錯,只是我上哪給找那樣?xùn)|西,”
顧雲(yún)清的神色悲傷,站起來走到玻璃窗旁,看著天上飛翔的白鴿,落下了一滴清淚,
手機響起,顧雲(yún)清看了一眼號碼,按下了接聽鍵,“喂,夢澤,怎麼了,”
“爸,我今天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郵件,是關(guān)於媽媽和夢璇的,”
“你把資料傳到我手機上,然後什麼都不要管,”
“好,”那頭掛了電話,顧雲(yún)清的手機上很快出現(xiàn)了和林唯勇電腦上的同樣?xùn)|西,
“你說,這事兒跟羅婭珍會不會有關(guān)係,她的女兒間接死在了夢璇的手裡,”林唯勇問,
“不見得,以她的智商還想不到這一步,不過,她一直沒露面,誰也不知道她是活著還是死了,”顧雲(yún)清道,“給楊逸發(fā)個信息,他應(yīng)該知道,”
去曼谷機場的路上,楊逸的手機裡傳出一聲貓叫,楊逸拿出手機看了看,很淡定的塞了回去,
林夢璇很擔(dān)心地看著楊逸,她以爲(wèi)他在擔(dān)心生死不知的楊昱,怕他壓力太大累垮了,
楊逸此刻的心情與林夢璇想象中的完全相反,他對假戲真做的弟弟十分無語也十分憤慨,
被陸子明引誘出來的二型人格如果不趕緊消滅,就會對本體產(chǎn)生無法估量的傷害,他就算是想贏,也不該用這種害人害己不得安寧的手段,
楊昱啊楊昱,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就不能讓我安心一下嗎,
還有陸子明,他的最後一擊對於林夢璇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正所謂關(guān)心則亂,楊逸因爲(wèi)林夢璇的關(guān)係投鼠忌器,是他這些年最憋屈的一回,
“先回北京還是先回香港,”林夢璇看了看他,開口詢問,
“回北京,”楊逸脫口而出,“咱們把證領(lǐng)了,然後去看岳母大人,”
林夢璇看準(zhǔn)他的腰眼狠狠地擰了一把,楊逸“嘶”了一聲,不滿地看著她:“越來越暴力了,”
林夢璇一瞪眼,說道:“後悔麼,來不及了,你以後歸我管,”
楊逸嘿嘿的笑了兩聲道:“後悔,鬼才後悔呢,不過,你覺得你舅舅能這麼輕易的把戶口本給你嗎,”
林夢璇橫了他一眼,點頭道:“我們家的戶口本電錶煤氣卡之類的都是我在管理,”
楊逸心裡高興,湊過去親了她一口,又是一頓好打,
快到機場了,林夢璇停止了她幼稚的打鬧行爲(wèi),安靜下來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回去之後,除了看母親之外,她還要找到陸子明說的那樣?xùn)|西,那樣?xùn)|西,絕對不可以留下來,更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