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嘆了一口氣,楊昱終於把二樓收拾乾淨(jìng),林夢璇抱著飛飛上了三層的臥室,在浴室了洗乾淨(jìng)後,換了一身乾淨(jìng)的衣服,衝了一杯鴛鴦奶茶,從三樓走了下來,
楊昱坐在沙發(fā)上休息,無意間看見林夢璇的太陽穴附近出現(xiàn)了一個詭秘的紅點,心頭一凜,一個飛身將她撲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我剛洗完澡,”猝不及防,一杯顏色濃厚且熱氣騰騰的奶茶全部潑在了她的身上,皮膚被燙得發(fā)了紅,眼睛跌落到了地上,還沒鬧清楚發(fā)生了什麼,楊昱已經(jīng)把她拽到了沙發(fā)後面,
“靠,不是換了防爆玻璃了嗎,”林夢璇瞇著眼睛,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瞇著眼睛,看到楊昱一隻手捂著胳膊,手指縫裡有紅色液體流出,
“你怎麼樣,”林夢璇掰開他捂著胳膊的手,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擦破了點皮,
“是弓弩,”楊昱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我沒事,打開警報系統(tǒng),咱們?nèi)サ叵率遥?
林夢璇點點頭,扶著他順著廚房後壁進了電梯,關(guān)上了地下室的大門,兩人前腳剛進去,就聽“哐啷”一聲,所有的鋼化防爆玻璃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
“糟了,飛飛還在上面,”林夢璇突然想起家裡養(yǎng)的那隻肥貓,她站起來就要上去,
“飛飛是貓,它會躲,那幫人的目標(biāo)是你,只要你不出現(xiàn),就不會有事,”楊昱拉著她的胳膊,“你看,不止一撥人要你的命,”
林夢璇回過頭看著監(jiān)視器,一個黑衣的蒙面人也端著槍進來掃射,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警察怎麼還不來,”林夢璇心疼地看著一片狼藉的家,
“楊逸沒跟你說過,不要指望別人才能活得長久麼,”楊昱仔細地看了看地上的子彈和弓弩,搖了搖頭,“明顯有備而來,大口徑子彈和子母連環(huán)弩,傻子才這時候過來呢,”
“這下麻煩大了,”林夢璇找了酒精和藥物,給他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包紮起來,“你能打嗎,”
“分怎麼說,像今天這種情況,你和我最好乖乖的呆在這裡,出去就是死路一條,”
“陣仗還挺大,一定得花不少的錢,”林夢璇調(diào)著遙控器,飛飛一直躲在大衣櫃鞋盒後面,一時半會兒沒有危險,也就放下心來,
“等著吧,搜不到人天一亮就會撤了,”楊昱乾脆倒在軟榻上,捏起一個奶皮葡萄酥放進嘴裡,“他們折騰完了,楊逸那邊也該開工了,”
“還是不準(zhǔn)備告訴我你和他商量的事兒,”林夢璇坐在他對面,很鄭重地問道,
“老實跟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麼我也不清楚,我答應(yīng)了幫他演戲,是爲(wèi)了……”
林夢璇瞇起眼睛,眉頭微蹙,很貼心的轉(zhuǎn)開了話題:“戲演完了,爲(wèi)什麼不回去,”
“爲(wèi)了真相,楊逸答應(yīng)過我,會找到當(dāng)年事情的真相,還我一個安心,”
“我還以爲(wèi)你要說爲(wèi)了我呢,”林夢璇開玩笑似地拍了拍心口,舒了口氣,“差點嚇?biāo)牢遥?
“當(dāng)年我們家庭破裂,我母親的死於一個女人有很大關(guān)係,這些年我一直調(diào)查那個女人的來歷,始終沒有頭緒,跟在陸子明身邊的這些日子,我知道了有一種草藥摻入水中會無色無味,讓人產(chǎn)生幻覺最後狂躁而死,這和我母親最後的時光很像,我懷疑那個女人是陸子明的人,”
“這些年你就沒再見過那個女人,”林夢璇認真地問,
“沒有,當(dāng)初我們家散了的時候,那個女人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那阿姨去了之後,你沒有做過屍檢之類的嗎,”
“我媽走了之後,楊逸專門找人做了屍檢,然後把報告當(dāng)著我的面拿打火機點了,現(xiàn)在想想,他當(dāng)初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想讓我揹著包袱,所以……”
“所以啊,你們兄弟倆都是好人,就是夠彆扭的,說也不肯說一句好話,先服軟,”
“也不知道楊逸怎麼樣了,”楊昱扶著胳膊,擡頭看著顯示器,思緒卻已經(jīng)飄遠,
林夢璇見狀微微一笑,兄弟就是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夜色茫茫,一家高級的西餐廳,一身墨色西裝的楊逸清清爽爽地打開了套餐包間,他斜靠在門邊,看著裡面椅子上坐著的叼著雪茄的男人,露出了一個冷漠而挑釁的笑容,
“久違了,鄭承宇,”楊逸看著鄭承宇,沒有進去,有些厭惡地看了看在屋裡飄蕩的煙霧,
鄭承宇沉默了一下,將手中的煙掐掉,站起來打開窗戶,再回頭,楊逸已然入座,
“鄭承宇,真不知道該誇你聰明還是罵你愚蠢,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乾脆不要在道上混了,”楊逸抿著嘴脣,挑起眉毛,“陳倩的事做得太過,引火燒身了,”
“楊總,我不知道陳倩是傑克的人,她的死也無我無關(guān),”鄭承宇的眼神比刀鋒更冷冽,
“是不是與你有關(guān)跟我說沒用,當(dāng)然,跟傑克說,更加沒用,”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個U盤放到桌子上,“如果有了它你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乾脆跳河死了算了,”
“你幫我,不怕傑克不死回來報復(fù)你,”鄭承宇揚了揚眉,“他可是個變態(tài),”
楊逸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區(qū)區(qū)一個傑克,我會放在眼裡,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鄭承宇站起身向他鞠了一躬,很快就離開了餐廳,出電梯時,他與一個男人擦身而過,
“褚笑言,這是你我的一個交易,出了問題我可概不負責(zé),”楊逸瞥了一眼匆匆進來的男人,不耐煩的看了看手上的腕錶,“我趕時間,有什麼就說,不要廢話,”
“楊逸,你的性格一如既往的惡劣,”褚笑言打過椅子坐到他對面,“等你這邊的事情完成了,我那邊就可以採取行動,你也就真的解脫了,”
“給你看樣?xùn)|西,”楊逸將手機裡存儲的視頻調(diào)了出來,“現(xiàn)場版的賊喊捉賊,”
褚笑言看了幾眼,手中的沙漠之鷹已經(jīng)舉了起來,被楊逸一把扣住,動彈不得,
“幹嘛,殺人滅口啊,”楊逸看著他猙獰得要殺人的面孔,似笑非笑地說,
“是你挑撥她和我離婚的對不對,都是你跟她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她不肯相信我,非鬧著和我離婚,讓我名譽掃地的對不對,”褚笑言情緒激動,子彈已經(jīng)上膛,
“你有妄想癥吧,”楊逸實在想不到自己的隨手一拍竟能和他離婚的官司扯到一起,“既然敢 背叛家庭出去鬼混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不是嗎,”
“你這種人懂什麼是婚姻嗎,”褚笑言將手中的槍鬆開,楊逸也鬆開了扣著他手腕的手,
“兩個人想要過一輩子連最起碼的忠誠都沒有,我真搞不懂你所謂的婚姻,既然愛她,爲(wèi)什麼要背叛,如果不愛,不如放手,省得互相折磨,”
若是以前,這番話是絕對不會從楊逸的嘴裡說出來的,但是今天,他脫口而出,心裡想的全是無條件信任他支持他的林夢璇,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在等著的感覺,真是溫暖極了,
“你真的楊逸嗎,不是楊昱,”褚笑言仔細地看了看他,開始懷疑他的身份,楊逸是個無情的人,他可以利用任何有價值的人和事,理智得近乎冷血,是不可能說出這種感性的話的,
“廢話少說,我讓你查的那個女人你查到了嗎,”楊逸眼睛一瞇,用一種很危險的眼神看著他,“說起來,你摟著的那個女人和當(dāng)初的那個女人還真相啊,”
褚笑言看著恢復(fù)了正常的楊逸鬆了一口氣,這樣狠毒危險的楊逸才是真正的楊逸,
“那個女人叫墨蓮,是我在夜總會認識的,才十六七歲,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哪個夜總會,”楊逸的心裡嗖地升起了一股危機感,
“無憂夜總會,前兩天爆炸的那個,”褚笑言在楊逸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沉重,立刻問道,“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查過無憂夜總會的底,很乾淨(jìng)沒問題,”
楊逸眼中閃過一絲冷笑,什麼都沒說,瞄了瞄桌上的手機,把SD卡卸了下來,
“什麼意思,”褚笑言看著他的舉動,不解地問道,
“這東西給你,要毀還是留著當(dāng)鞭策都隨你,”楊逸將卡片推到他的前面,“你回去和你上頭說,陸子明的事由我負責(zé),任何人都不要插手,否則後果自負,”
“陸子明本來就是你在負責(zé),但是傑克那邊的勢力越來越大,我怕……”
“所以我要借力打力,把利益最大化,”楊昱不緊不慢地說,“安格爾是個聰明人,什麼有利什麼有害,他會做出判斷,”
“安格爾,西西里島的安格爾,”褚笑言大驚,“你和他還有聯(lián)繫,”
“好了,我先走了,”楊逸站起身,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褚笑言坐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桌上的黑色卡片,苦笑了幾聲,將卡片塞進了口袋,趁著沒人注意偷偷地離開,
楊逸看著褚笑言離開,緩緩地啓動了汽車,
地平線上,晨曦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