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樓下停著的一派“屍體”全都不見了蹤影,林夢璇一邊拿著乾巴巴的餅乾送進嘴裡,一邊想夥計詢問仙女湖的位置,
一聽說仙女湖,夥計的臉色都變了,奉勸她趕緊打消這個念頭,不要去那個邪門的地方,
他一說那地方很邪門,倒勾起了林夢璇的興趣,在楊逸塞了一張一百元的大票之後,夥計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仙女湖的傳說和發(fā)生的奇怪事情,
關(guān)於仙女湖,流傳著一個美麗的傳說,最開始類似於七仙女與董永的故事,仙女下凡來到湖中洗澡,遇到了一個英俊少年,但是這個英俊少年卻不是董永那麼純良的人,
失去了天羽衣,仙女不能回到天庭,只能跟在少年的身邊,看著他由一個心眼還算善良的少年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將軍,仙女實在受不了他日漸嚴重的殘酷殺戮,決定偷偷離開,
失去法力的仙女在仙女湖畔定居下來,每日教百姓們種田養(yǎng)蠶,日子過得平淡幸福,然而,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xù)太久,她被將軍找到了,再次囚禁在將軍的身邊,過得生不如死,
將軍嗜殺成性殘暴無情,仙女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村落被屠戮,決心和將軍同歸於盡,
那天,在將軍發(fā)狂要血洗一個小村莊時,她把將軍引到了湖畔,用自己的血淨(jìng)化他身上的魔性,兩人跌進了湖心,雙雙殞命,當(dāng)?shù)氐陌傩諣?wèi)了紀念那位捨己救人的仙女,將那片湖改名爲(wèi)仙女湖,希望仙女能夠早日迴歸天上,不再受到將軍的騷擾,
但是天不遂人願,小村的一個村姑放河燈的時候沒有將符咒貼在紙船上,那個將軍又從湖中爬了出來,血洗了小村,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魔王,
人間發(fā)生的慘劇終於驚動了天庭,天上的玉帝派了天兵天將前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魔王封印在仙女湖裡,從那以後,仙女湖平靜了幾千年,
民國那會兒,有一家娶親的隊伍路過已經(jīng)成爲(wèi)傳說的仙女湖,遇到了土匪,所有人都死了,屍體被拋入了仙女湖,平靜而清澈的湖水剎那便被鮮血染紅,那封印了數(shù)千年的惡魔再次得到重生,那之後,附近的居民幾乎都死絕了,好多人都看到了一羣殭屍在蹦蹦跳跳的咬人,
故事說到這兒,林夢璇心靈感應(yīng)一樣瞅了楊逸一眼,楊逸微微一笑,眼中盡是不屑,
夥計見林夢璇又抽了一張一百元的票子給他,興奮的壓低了聲音,開始述說仙女湖這幾年發(fā)生的詭異事件和小村裡的不爲(wèi)人知的秘密,
前幾年,村裡響應(yīng)號召開發(fā)旅遊,仙女湖迎來了大批的遊人,其中有一幫大學(xué)生,不聽村裡人勸告,非要去仙女湖裡面游泳,結(jié)果,那些下水的人全都不見了,
外面來了打撈隊進行打撈,忙乎了三天,打撈隊的人一個個“失足落水”,全都被淹死了,過了半個月,乾癟的屍體浮上了水面,引得衆(zhòng)說紛紜,
有人說是鬧水鬼,也有人說是吸血鬼,靠譜一點的說是湖裡那個被封印的魔王,千年的大殭屍,從那以後,這個村子的旅遊算是徹底沒戲了,年輕力壯的都去了外地打工,好多老街坊都搬走了,再也沒有回到這個地方,
“一個星期前,來了一對新婚的夫婦,是蜜月旅行,特意來仙女湖看看,”夥計不無惋惜的搖了搖頭,“他們早上出去,晚上就宿在了湖畔,那女的也不知道發(fā)了什麼瘋,愣是把她的丈夫給砍死了,自己也一頭扎進了湖裡,再也沒有出來,”
楊逸眉頭微蹙,和林夢璇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極爲(wèi)一致,,仙女湖肯定有貓膩,
在夥計的殷勤相送下,林夢璇和楊逸來到了傳說中最恐怖存在的仙女湖,望著一望無垠的湖面,林夢璇張開了雙臂,呼吸著鄉(xiāng)下獨有的清新空氣,突然皺了皺眉,
“楊逸,有沒有聞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就跟在清邁時聞到的一樣,”林夢璇冷冷的看著湖面,“我想我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了,”
“現(xiàn)在下定義爲(wèi)時尚早,不過這裡的水文和氣候確實很適合種植罌粟,”
“你說剛剛那個夥計有沒有問題,我總覺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一直試圖催眠你,但是你體質(zhì)很特殊,沒有中招,”
“假設(shè)夥計和客棧是掩護,那些死了的人都是因爲(wèi)那個傳說的暗示才跳入湖中的嗎,”
“我想是的,那個傳說毫無美感,唯一的價值就是起到暗示的作用,讓人自殺,”
“不對啊,你說我體質(zhì)特殊,可是你的催眠我就接受了,還在他的暗示下出現(xiàn)了幻覺,”
“這也是我一直解釋不通的地方,陸子明和我能催眠你,其他人就不行,不,或許楊昱也能,”
“跟我媽媽有關(guān),”林夢璇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楊逸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紙包不住火,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欸,你看山上好像有棟宅子,和電郵上的位置很像,”林夢璇指著不遠處的半山腰喊道,
楊逸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一棟宅子在半山腰上若隱若現(xiàn),
兩人一邊走,一邊閒聊,楊逸問她:“剛剛看你好像很有感觸似的,對這個故事有興趣,”
林夢璇拿出一個巧克力棒塞到嘴裡,含糊地道:“是啊,我覺得那個仙女不對,沒本事還下凡,這不是擅離職守是什麼,既然選擇留在將軍身邊,就該爲(wèi)他著想,何苦總端著一副聖母的架勢,沒有人天生是惡魔,惡魔都是被殘酷的現(xiàn)實逼出來的,”
楊逸從後面一把將她抱住,在她耳邊淡淡地說:“遇見你,真好,”
林夢璇握著他扣在她腰上的手,笑了笑說:“從某個程度上來說,我也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
將近正午,天突然陰沉沉霧濛濛的,林夢璇驚懼交加的叫了一聲,手指著不遠處影影綽綽的一所宅院,楊逸走近一看,大門上面寫著模糊不清的字,仔細辨認好像是一座什麼府苑,因爲(wèi)年代太久遠,宅子已經(jīng)破敗不堪,不復(fù)當(dāng)年的富貴繁華,
楊逸皺著眉緊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一股腐敗的味道撲面而來,林夢璇打開手機裡的記錄,直接上了三層,走在陰冷黑暗的樓梯上,她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就是這個地方,那樣?xùn)|西應(yīng)該就在這裡,”林夢璇一腳踹開了被蜘蛛網(wǎng)封住的最東邊的一道木門,楊逸眼疾手快的將她按倒,許多撲棱著翅膀的蝙蝠飛了出來,
等到危險過去,林夢璇才從楊逸的懷裡鑽出來,走進了又髒又亂滿是青苔的房間,從衣服兜裡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一次性手套,她開始在牆上有次序的敲擊,沒多久,她停了下來,找到了放東西的地方,拿出小刀來撬牆,很快便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匣子,
楊逸搶過來小心的打開,裡面出了一張黑布之外,什麼也沒有,
林夢璇又仔細的看了看手機上的原郵件,衝他擺了擺手,兩人很快地退了出去,林夢璇在出門的一霎那,一隻蜘蛛吊在她眼前,與她對視了片刻,嗖的一下順著蛛絲爬了上去,
“啊,”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劃破了大山的寂靜,嚇出了一羣羣的飛鳥,
兩人回到湖畔,支起了簡易帳篷,煮了兩包紅燒牛肉麪,就著香腸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楊逸拿著黑布看了半天,試了很多種方法,也沒看出有什麼機密,林夢璇對匣子比較感興趣,她翻來覆去的看著小匣子,又掂量了半天,突然用小刀將匣子拆開,裡面果然有暗格,她費了半天的勁兒,將暗格切開,裡頭有一把鑰匙,
楊逸看了看這把鑰匙,拿過來包在黑布上用火烤了烤,鑰匙上出現(xiàn)了一些血紅色的紋路,很像一張地圖,他見多識廣,拿著手機照了相,接著燒……
一個小時過去了,林夢璇和楊逸將手機上破碎的照片畫成了一張地圖,
“這地方看著好眼熟啊,”林夢璇揉了揉眼睛,絞盡腦汁的想著,
“是眼熟,這不就是你們林家的老宅麼,”楊逸突然覺得自己被人當(dāng)猴耍了,
“切,誰這麼無聊,直接說是林家老宅不就好了,還繞這麼大一個圈子,當(dāng)咱們是猴子麼,”
“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楊逸指了指仙女湖道,“今天晚上咱們就把這裡的鬼給抓了,”
林夢璇看了楊逸半晌,突然撲哧一聲笑了,“等咱們把事情了斷,去趟灌江口吧,就當(dāng)做是蜜月旅行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夢璇感到體力不支,躺在帳篷裡,頭暈?zāi)X脹的想著心事,突然,她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坐了起來,仔細的聆聽,
“怎麼了,”楊逸走了進來,見她神色有些不對,叫了她一聲,
“噓,”林夢璇把食指壓在嘴脣上,繼續(xù)聽著,“有人吹洞簫,不,是損的聲音,”
楊逸仔細聽了聽,果然有悲悲切切的聲音時有時無的傳來,
林夢璇閉著眼傾聽了片刻後猛地睜開眼睛,原本迷濛的眼中一片冰冷,
“夠了,”她猛地推開楊逸,站了起來,“竟然敢冒充我媽,好啊,我這就送你們下去,”
楊逸看著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妻子,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他的老婆真是一本懸疑小說,不到最後,永遠都不知道結(jié)局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