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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萬事俱備

從林唯勇的家回來,顧雲清遠遠的就看到了自己別墅外停著的熟悉的紅色小跑車,他微微蹙了蹙眉,沒從正門進入,倒像是做賊了一樣從後門悄悄地直接上了二樓,繞過淡紫色垂在地上的薄紗帷幕,他隱在密室裡打開監視器監視一樓大廳的動向。

顧夢澤正襟危坐在米色的羊皮圓椅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面神情緊張卻又裝得毫不在意的羅婭珍,慵懶地笑了笑說:“羅女士從香港追到北京這份誠意顧夢澤明白,但是很抱歉我真的做不了主。雖然我姓顧卻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現在公司裡大小事務全都由父親的親生女兒顧夢璇處理,我在尋愛不過是一個打雜的,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他如願看著羅婭珍臉色變得有些鐵青,故意停頓了一下,起身走到冰箱裡拿出了一杯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聽說幾天前令嬡在九龍灣出了車禍受傷住院了?對此我和父親深感遺憾。”遺憾那瘋子命大沒死。他在心裡多加了一句。

“拉斐你有的時候跟雲清真的非常相似。”羅婭珍迎著顧夢澤的眼神說道:“聽說人無論養什麼都會越養越像,貓啊狗了的都是這樣。我覺得你現在這幅模樣特別像雲清春風得意的時候,只是中國有句老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每個人都會走背字,也許下一個就是你自己,你又何必一心爲他人作嫁衣裳呢?不管以前你對我有多深的誤會,我們總歸差點成爲一家人,愛麗絲是真的愛你,你就如此絕情把我們家往死路上逼嗎?”

“一家人?”顧夢澤道出口的三個字帶著是幾分嘲諷:“羅女士是不是忘了父親曾經說過顧家女主人的位置上永遠只有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似乎叫做林若雪而非是羅婭珍。啊。真是抱歉,我差點忘了你和你的女兒一樣頭腦有些不正常。羅女士,父親讓我轉告你,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想要傷害他女兒甚至殺了她的人,不管那個人是誰,是不是曾經有恩於他。”他冷笑著看了一眼很明顯裝作不知道他什麼意思疑惑地看著他好像要等他解釋什麼的羅婭珍冷淡地說:“羅女士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用我說得很清楚吧。”

一樓大廳在顧夢澤說完這番話之後變得死一般的安靜,彷彿所有的生命體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羅婭珍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盯著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想冤枉我至少要把證據擺在我眼前。顧夢澤,我想要見雲清。我知道他就在樓上,你去叫他下來我要當面和他說清楚。”羅婭珍眼淚在眼圈裡打轉,這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憐,“雲清他不會這麼對我,就算要判定我有罪也要給我一個自我辯護的機會不是嗎?我要見他,他一定不知道你這麼對我!”

顧夢澤見她還在負隅頑抗一點也不吃驚,他優雅的點點頭後轉身走上了樓梯。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的一瞬間,像是受了天大冤枉的似水佳人立刻變得冷冽如刀,寒冷徹骨的眼眸瞪視著面前沒有水的玻璃杯,內心瘋狂叫罵:男人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喜新厭舊薄情寡義。我真傻,居然相信在這物慾橫流的世上還有真愛的存在,顧雲清,你負心無情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一直以爲你不但是個好演員也是一個好編劇,可惜你沒進娛樂圈,要不然絕對大紅大紫。”顧雲清推門進來後看見她滿臉委屈的想要解釋,眉宇間不禁多了幾分譏誚,“如果你實在聽不明白顧夢澤的話不如由我親自告訴你,不要再動我的孩子,否則這個小小的警告就會擴大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尤其現在金融危機,偏門生意不好做。”

他隨便往剛剛顧夢澤坐的園椅上一倚,防備地看著她,冷哼一聲道:“孩子的事情本來不該由父母插手,你不願看到你的孩子受到任何傷害,我心亦然。請你看好你那限制行爲能力的女兒,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性子和脾氣,若是真的動怒會是什麼結果!”

“顧雲清,你真的太過分了。”羅婭珍冷笑著與他對視,顧雲清冰冷的眼中隱匿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殺機,而羅婭珍的眼中則毫不掩飾自己的怨恨與刻毒。

她望著顧雲清深邃沉靜的眼睛有些激動的問道:“這麼多年來你到底有沒有真心的愛過我?如果沒有林夢璇的出現,你會不會跟我結婚!你知道我不求榮華富貴只想要一個一心一意對我的男人,你告訴我你是好不好?”說到最後一句她含情脈脈望著顧雲清低聲的呢喃著。

雲清,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殘忍,但是我必須告訴你這些年我終於看清楚我的心。我這一輩只愛一個女人,那就是我的妻子林若雪。就算沒有夢璇,我也不會娶你。”顧雲清的脣勾起一絲清冷的弧度淡淡說道:“如果過去我曾做了一些讓你誤會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爲此我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不欠你什麼。羅婭珍,沒有人喜歡被算計,當初若雪離開香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不要認爲自己做的事情全都天衣無縫沒人知道。”

“雲清,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子的。”羅婭珍張了張口,卻不知該怎麼解釋。

“你不需要解釋什麼,解釋就是掩飾,你想要掩飾的東西我全都知道。”顧雲清冷冰冰的打斷她道,“收起你那副虛僞造作的嘴臉吧,就算是當初我也沒有喜歡過你,我對你從來都只有敬重。因爲敬重你我相信了你拙劣的謊言,親手打了我妻子一記耳掛,讓她絕望之下離我而去。你那個時候非常開心吧,又一個獵物算無遺漏的落入了你的蜘蛛網裡再也無法掙脫。”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晶瑩的淚珠霎時間從塗著防水眼線的眼眶裡奔涌而出,羅婭珍只覺得心房開始隱隱作痛。她放下一切矜持只爲了挽留眼前這個男人,沒想到得到的卻是一場羞辱。她狠狠地抓住他的衣襬,淚水噗噗而下,“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以前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答應你從今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你不想看到的事情,我會管好愛麗絲不讓她和你的女兒發生衝突。雲清,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幫幫我好嗎?我現在只剩下這點股票了,就算我們做不了夫妻還是朋友,你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

顧雲清想把自己的衣襬從女人的手裡拯救出來,卻意外的沒有實現,她的手勁兒大得出乎他的意料。悲痛的看了一眼剛穿過兩次的上衣,他從褲子兜裡掏出了一把瑞士軍刀割斷了衣服的下襬,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不欠你什麼,你我之間在你找人傷害我妻子的時候便已經恩斷義絕了。除非你是林若雪,否則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做事。”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離我而去?我到底有哪點比不上林若雪?”羅婭珍萎頓在地,仰面大叫:“你告訴我答案是什麼,或許我會考慮這輩子都不再打擾你。”

顧雲清一愣,隨即揚起眉毛,狹長的鷹目裡面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微微張開嘴不溫不火的吐出了幾個字:“因爲我愛她,而你不是她。”

這個答案根本算不上是答案,卻是最真實最完美的答案。羅婭珍收起了臉部的表情,彷彿剛剛痛苦流涕的女人與她毫無關係。她拿起手包轉過身走出了令她感到屈辱的別墅。

回到車上,她看著光潔的鏡面眨了眨眼睛,柔媚地說:“遊戲纔剛剛開始,好戲還沒上演又怎知最後鹿死誰手?顧雲清,你會爲今天的行爲付出意想不到的代價。”說著她脣角微揚,笑如鬼魅,“你說我的愛麗絲精神不正常?好,我就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女兒發瘋致死!我會等著你來求我,我會讓你在我面前也痛哭流涕,嚐嚐屈辱的滋味。”

站在窗前想著林夢璇的顧雲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份預感讓他有些許不安,閉目說道:“拉斐,你不要回住處了,馬上回香港,今晚就離開。”

端著咖啡的顧夢澤聽到顧雲清的話心中驀地一驚,他的眼神頓時泛起了薄薄的怒意:“父親,我不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孩。我有能力讓某些不自量力的人嚐到自釀的苦果。”

顧雲清疲憊的睜開眼睛,嘴角帶著些許笑意說:“不是這個原因。我讓你回去正是因爲你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羅婭珍不會就這麼算了,她在香港和東南亞的根基不淺,如果這次扳不倒她我們將來就會很爲難。楊逸現在是敵是友我不清楚,爲了保證萬無一失你必須在香港坐鎮,萬一遇到突發情況你也好第一時間處理。只有你成功的牽制住了她的資金鍊,我們這邊才能順利進行下面的計劃。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顧夢澤眼神複雜地看著顧雲清緩緩地說:“我會做好我該做的,請您也保護好自己。”這句話,顧夢澤在十年前還是個少年的時候也說過。不同的是那時候他的話裡帶著孩子氣的執拗,而現在他的話中則是擔憂與心疼。

忽然想到一件還未完成的事情,他開口問道:“我回去了妹妹失蹤那段時間出的事情誰跟進呢?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夢璇畢竟是個女孩子,好說不好聽。”

顧雲清緩緩地走到顧夢澤的跟前拿過他手中的咖啡杯,眼神柔和地看著棕黑色的咖啡說道:“我親自跟進。拉斐,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一旦摻雜了愛情就會變得很不可理喻,妒忌會把一個極爲理智的人變得瘋狂粗野。”他看著兒子微微變色的臉,漫不經心地說:“孩子,你的心意爸爸知道,爸爸希望你幸福而不是做一個無謂的犧牲品。”

“爸爸您放心,我有譜。”顧夢澤淡笑道,“只是,人必須要爲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

就在顧夢澤回香港的當天,遠在呼和浩特的楊逸在當地一家五星級酒店訂了一棟豪華別墅套間,華麗麗的在未來老婆林夢璇的手指上套了一枚由尋愛珠寶高級定製的同心結鑽石戒指,然後大步走到落地窗旁的鋼琴前彈奏了一曲林夢璇最愛的《出埃及記》。

林夢璇驚詫地望著煞有介事的彈得頗有意境的楊逸,激動得差點流下眼淚。

“原來是你!”林夢璇顫抖的指著楊逸,悲憤莫名地大叫道,“夜半琴聲!是你!”

楊逸被她的叫聲嚇得彈錯了最後一個音符,他蓋上了琴蓋,緩緩地走到她身邊問道:“夜半琴聲?我隱隱記得那時我好像是有個從不出聲的無名聽衆,難道就是你?”

林夢璇點了點頭。三年前的一天晚上,她路過學校的禮堂,聽到了鋼琴優美的旋律從裡面傳出,她探頭看了看黑漆漆的舞臺,琴座上空空如也,禮堂裡面沒有一絲人氣。

“你後來爲什麼不去了?”林夢璇氣鼓鼓地問道,“我傻子似的等了你一整個晚上。”

自從那次偶遇之後,她總時不時的去禮堂,聽著複雜的音符組成一串串慷慨激昂的樂曲。

最後一次聽他彈琴是放寒假前的一個星期,那天晚上寒風刺骨,凍得她渾身哆嗦。十二點多,她聽完最後一曲準備離開,突然咳嗽了起來。臺上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又重新開啓了琴蓋,彈了一曲神秘而憂鬱的不知名曲子。在最後一絲餘韻消失在寒冷的空氣中後,林夢璇匆匆的離開的禮堂。第二天她大病一場,高燒三天沒有下牀。等她身體好些再去的時候,偌大的禮堂就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呼吸,美妙的琴聲不再響起,彈琴的人也再也沒有回來。

“那個時候,我正好有事出國了。”楊逸敷衍的解釋道。他從來就不喜歡在人前展示自己出衆的琴技,他認爲那種左搖右擺恍若瘋癲的表演式彈琴很過分,像是一個演員在演戲一樣。平時演的戲已經夠多的了,他只想找一個安安靜靜沒有人的地方顯示真實的自己,用彈琴的方式傾訴一些隱秘而無法宣泄的負面情緒。

“對了,你那天最後彈得那支曲子叫什麼,我從來都沒聽過這麼憂傷的旋律。”林夢璇問道。

楊逸看了看她,挑脣微笑道:“陪我跳支舞,我就告訴你。”

林夢璇緩緩地點點頭,楊逸按下了壁掛電視架下的音響,那晚讓她記憶猶新的曲子如流水般淌出。他牽過她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摟進了他的腰,幾乎是無意識的,林夢璇擡起頭盯著他的眼睛,探索著他複雜眼神中那絲微妙的情感。

在優雅略帶憂傷的音樂聲中,兩人一步一步挪動,腳下的舞步逐漸變化。他抱著她,低沉的聲音如嘆息般在她的耳畔響起:“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一步之遙。”不管怎麼靠近,永遠只差最後一步。他想要一直和她走下去,但是如果她知道了真相……

“所以說緣分天定,沒想到你我這麼早就有了交集。等你這邊完了事咱們就回北京,我們家就我一根獨苗,結婚對我舅舅來說那絕對是頭等的大事。”林夢璇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我舅舅從小把我拉扯大不容易。你知道嗎,打小我就是敏感性皮膚,不管什麼東西只要叮到我身上就是一大片的紅腫,一到夏天我就如臨大敵的生怕被蚊蟲叮咬了。每當夏天一到,舅舅把家裡捂得嚴嚴實實的,捨不得吃捨不得喝求了很多人從外國買薰衣草和茶樹的精油給我防蚊子。”夏末秋初的大蚊子和風螞蟻,更是她心目中最強悍的匪徒,即便是以前住同一條衚衕,皮糙肉厚的大勇也是惹不起躲著走,更不用說是皮膚本來就不好容易過敏的她。在童年時期,那些大黑蚊子和硬殼蟲都是她噩夢的一部分,尤其是雨水最勤的時候,她基本上就是體無完膚沒法過正常日子。那時爲了省下一點精油,除了上學以外,她幾乎足不出戶。

“楊逸,在你和我正式成爲一家人之前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林夢璇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的親生父親叫做顧雲清,是尋愛集團的總裁。我媽媽爲了他和家裡鬧翻,還是沒有逃脫被拋棄的命運。楊逸,我永遠都不會爲了一個男人和家人鬧翻,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的日子我不想過。”她小心地看了楊逸一眼,楊逸出乎意料的點頭稱是。

“生活永遠都不會盡如人意,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學會適應。”楊逸冷笑道。

“衝這點你和我舅舅說得來,他老人家就是這麼教育我的。”林夢璇輕聲接著道,“我媽媽和他離婚後是懷著我回來的,因爲受不了街坊的閒言碎語,生下我之後就撒手人寰。”

林家老宅的日子是她掙扎了多年才逐漸擺脫的惡夢,自從母親年去世後除了舅舅和舅媽她沒有任何的親人和朋友,沒有人願意和天煞孤星交朋友,他們只會唾罵她欺辱她。

“人的執念在某些特定時期可怕得要命,它既是上天堂的路也是下地獄的橋。”楊逸的聲音涼涼的,他也是磕磕絆絆的一路走到今天,很能明白那種生死兩茫茫的感覺。

“楊逸,我們走到今天也是緣分,我希望能和你攜手走完這輩子。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愛上的別的女人,一定先告訴我,我不會爲難你。我不想和我媽媽一樣做最後才知道的傻子。”林夢璇沒有任何感情地說,“明天發生什麼事我們都預料不到,事先打好預防針總比到時候抓瞎強。”有些東西,坍塌與重建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楊逸不去看林夢璇的眼睛,緩緩地說:“人總要向前看,你我都該學著放下過去的包袱。”

林夢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或許吧,誰知道呢。楊逸,我們回去之前先去看看我媽媽吧。”

楊逸點點頭,從桌子上拿起了手機。他是個實幹派,很快訂了兩張直飛北京的機票。

夜色茫茫,顧雲清伸手愛憐地撫摸著冰冷墳墓上那張讓他癡戀的容顏,滿心滿眼都是悔恨與自責:“小雪,我來看你了,最近還好嗎?”

他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古香古色的錦盒輕輕地放在了墓前,雙腿跪了下去。

盯著墓碑上“林若雪”三個字,他苦澀地說:“我們的孩子現在對我是恨之入骨。也對,畢竟我從沒有做過一天稱職的父親,換做是我也不會比她好到哪裡去。”

“你知道嗎,從你離開以後我就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以前總是覺得你很吵,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家裡會安靜得令我恐懼。你說我著是不是犯賤?你在的時候不管是罵我忘恩負義還是說我出軌會情人都是那麼生動,我當時還不耐煩的甩手而去,可當你真的離開了家裡,那份寂靜讓我懷疑我到底是不是還活著。我想來找你又放不下面子,沒想到這一錯過就是一輩子。現在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你走的那一天,你的手從我的手裡慢慢抽走,不管我怎麼努力也拉不住你。你就這麼恨我嗎,都不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沒有你的陪伴,再奢華的別墅對我而言也只是又打又冷的牢籠。小雪,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顧雲清哽咽著邊說邊打開了墓前的錦盒:“你的才華因爲我的疏忽給埋沒了,如果我沒有翻出那箱子設計圖紙,我連我的妻子自修了珠寶設計都不知道。你也是的,爲什麼你寧願憋在心裡也不和我說?你看,這是以你‘浮生若夢’的主題專門爲你訂製的戒指,就當做補償當年咱們結婚時候的遺憾吧。”他輕撫著右手食指上的鉑金戒指,留下了眼淚。

“說到結婚,你知道當初咱家隔壁街道的老王嗎,他家裡頭那個長得跟豬八戒它二姨似的閨女在前些天出嫁了,新郎倒是一表人才看上去斯斯文文,對那丫頭也不錯。”他嘆息一聲,接著說道:“咱們家夢璇也老大不小了,她舅舅說就算她結婚也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停頓了一下,他擡手輕輕拿下微風吹落在林若雪墓碑上的一片葉子,道:“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兒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她受到丁點傷害。”

“小雪。”他站起身再次輕撫墓碑上妻子微笑的照片,輕輕喚道:“遇到我是你災難的開始,可是你卻從未後悔。是我的任性讓我們兩個都筋疲力盡,我沒有給過你真正想要的安全感。你曾經問我到底有沒有愛過你,是要你還是要羅婭珍。我現在告訴你,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羅婭珍從來都不是我要的,我真正想要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有些事做錯了就永遠沒辦法補救。”林夢璇突然從暗處的樹林中緩緩地走出,冷冷地說。

她沒想到一時的心血來潮帶著楊逸前來告訴母親她要結婚的消息竟然會遇到顧雲清。當她放低腳步聲走過來時,正好聽到顧雲清最後所說的那番話,她實在忍不住心頭的惡氣,決定在母親面前爲林家出一口氣。

走到母親的墓碑面前,林夢璇彎下腰撿起了錦盒扔到了顧雲清的懷裡:“收起你的同情和憐憫,媽媽她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人都死了,你覺得你現在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如果是爲了作秀那很抱歉,這裡除了你我沒有一個活人,你不用那麼辛苦演的這麼投入。”

“你對她所謂的愛不過是一種夾雜著內疚和得不到的執念,你的愛是對我母親的一種褻瀆!她是那樣的愛你,用全部的生命的來愛著你,但你卻因爲她的愛而背叛了她,讓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你沒有資格談‘愛’,是你逼死了她。馬上離開,不要再來了。”

顧雲清的嘴脣微動,商場上一向言辭鋒利咄咄逼人的顧雲清竟被自己的女兒說得無言以對。他知道林若雪是怎麼死的,林夢璇說得沒錯,的確是他把妻子活活的害死了。

在他承諾了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之後,他負了誓言絕塵而去,而她決絕放手永不回頭。

林夢璇呆呆地看著母親的墓碑,將手裡的康乃馨和向日葵放在了墓碑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站起身後淡淡地說:“媽,我來看您了。我和舅舅現在過得很好,您不用擔心我們。”

顧雲清看著女兒那張與妻子極爲相似的臉,在看看墓碑上如花的笑靨,倏地一個冷顫,神智變得有些恍惚:“小雪,我先走了,你要相信我所說的全都出自真心,我會再來看你的。”

林夢璇真想回他一句“用不著費心”之類的話,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將這份衝動壓了下去。

“再刻骨銘心的愛情最終還是敵不過時間的摧殘,海誓山盟也難免隨風而逝。當純粹的愛情摻入了雜質,當時光磨平了婚姻的棱角和光華,本應該是最親近最可以信任的夫妻,終是爲了流言蜚語而分道揚鑣。”林夢璇輕嘆一聲,對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楊逸說道。

楊逸皺了皺眉,正色說道:“我們不會這樣。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會放手。”

“媽,他叫楊逸,是您的女婿。我今天專程帶他過來看您。”林夢璇拉著楊逸的手,對著母親的遺像說,“媽,我會保護好自己,會開心的過幸福生活,您放心吧。”

“媽,我和夢璇會永遠在一起。”楊逸抓住林夢璇的手,堅定不移地說,“請您放心。”

兩人祭拜完林若雪下山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一輪彎月高高的掛在天邊。

林夢璇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將車窗最大限度打開,刮進來的風吹透單薄的秋裝,涼意十足。楊逸握著方向盤道:“把窗戶關小一點,晚風太急又涼你受不了。”

“不用。”林夢璇從兜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擦乾了被風激出的眼淚。

窗外的景物在她的瞳孔中一一閃過,她冷聲說道:“誰都願意活著,只有當失去生存意義的時候,死亡纔是最好的解脫。就像這外面的風景,只要你睜著眼睛就不得不接受,它可不管你喜不喜歡。這個世上或許只有無情纔不會悲哀吧。”

楊逸搖搖頭道:“相信我,沒有人能真正做到無情,也沒有人能真正癡情到不顧生命。”

林夢璇的眼裡迅速飄過一絲痛楚,她一言不發直到楊逸的車開到她家樓下。

“我先回去跟舅舅說說咱們的事兒,然後定個日子兩家見個面。”林夢璇說完從車上下來。

“好。明天見。”楊逸沒有唧唧歪歪的十八相送,而是果斷的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林夢璇看著他離去突然笑了,她很清楚自己和楊逸選擇結婚不是因爲愛情,而是同樣寂寞清冷的人想要找一個可以陪伴自己又不至於太麻煩的伴。

“雙贏的局面,幹得過。”她自嘲地笑著說道,步履穩健的朝熟悉的家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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