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邁郊野的一處旅店內,拉起了警戒線,一輛輛車停在旅店的門口,周圍圍觀了不少人,
楊逸停下車,和林夢璇來到門口,也不知道他跟爲首的警探嘰裡咕嚕地說了什麼,人家一閃身,還真讓他們進去了,
“什麼情況,”林夢璇小心地瞟了懶散地警探一眼,開始想念街道派出所裡的民警同志們,
“死相很難看,你確定要跟我進去嗎,”楊逸微微皺眉道,“晚上會做噩夢的,”
“沒事兒,我的心理承受力很強,”林夢璇一馬當先走進去,一看,噁心的想吐,
走到二層的房間裡,一個看著像法醫的人正在驗屍,楚越的臉皮被撕去了一半,貼在了另一邊臉上,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子被人挖了出來,塞進了嘴裡,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要臉和二皮臉吧,還有眼睛,有眼無珠呀,哈哈……”看她噁心得難受又吐不出來,楊逸就說冷笑話讓她岔開腦子,卻沒想到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唔,”捂著嘴,林夢璇翻身就往二樓標著盥洗室的房間跑去,吐了一溜夠,忽然感覺腳下軟軟呼呼的,低頭一看,又是一聲尖叫,
“怎麼了,“楊逸聽到尖叫第一時間衝了過來,一看也愣住了,將她抱在懷裡,遮住了她的眼睛,“別怕,我在這兒呢,把眼睛閉上,咱們先出去,”
地上軟乎乎的是一具被挖了心的死屍,看樣子,像是死了很長時間,傷口附近都開始張蛆了,
“老四,”白素琴一聽說有命案,跟打了雞血似的,巴巴的跑了來,剛上樓就聽到了林夢璇淒厲的慘叫聲,嚇了一跳,還以爲她糟了不測,趕緊跑了上來,
一看現場的慘相,白素琴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掏出一塊手絹捂著鼻子,走了進去,
“這裡有監控嗎,”林夢璇穩定了一下心情,虛弱地擡起頭問道,
“這裡要是有監控,兇手早就抓到了,”楊逸輕輕地拍了拍她,“先出去,一會兒回家說,”
林夢璇點點頭,她不敢再回頭看一眼,拉著楊逸走了出去,
來到樓下,林夢璇剛要出去,一副冰冷的手銬出現在她的眼前,“林夢璇小姐,你涉嫌故意謀殺卓建先生和楚越女士,需要跟我們回去做筆錄協助調查,”
林夢璇擡頭一看,一個身材消瘦,皮膚黝黑鷹鉤鼻子的男人拿著手銬看著她,她一頭霧水,見他似乎要拷上自己,趕緊躲到了楊逸的身後,
“你們搞錯了,我今天才見到楚越,給的她電話,”林夢璇雙眉一挑,探出頭道,
“但是有人看到你從旅店出來,還有一枚刻著你名字的戒指在死者手裡攥著,你無法解釋,”
“這是栽贓好不好,”林夢璇心說你胡扯什麼呢,我一直和楊逸逛商場好不好……商場,
“這戒指什麼時候買的,有購物小票嗎,信用卡結算也成,”她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一絲笑容,
“是我的信用卡,我的簽名,你還是沒有不在場證明,”楊逸冷冰冰的話像往她腦袋上倒了一盆子冰塊,把她渾身上下澆了一個透心涼,
“我有證據證明她不是兇手,”楊逸看了看手錶,淡淡地說,“我的律師已經把證據送到了,”
他話音剛落,男人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接到電話,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點點頭,走到一個角落裡嘀咕了半天,終於掛斷了電話,
“沒事了,我們走吧,”楊逸看了一眼男人,脣角扯出一個冷冰冰的弧度,
“三姐還在上面呢,要不你上去看看,”林夢璇的右眼皮狂態幾下,感覺很不好,
“她下來了,”楊逸指了指從樓上走下的白素琴,發現她的臉色鐵青,臉拉得老長,
摸著後槽牙,白素琴語氣不善地說:“走吧,這裡有價值的東西幾乎爲零,現場是僞造的,”
三人從旅店中出來,白素琴一把將楊逸拉住,一個小葫蘆似的東西在她手掌上閃動,
“在那具屍體旁邊,我找到了這個,”白素琴壓低聲音說,“那天你別墅爆炸,夢璇傷著之後一直都沒有找到,爲此她跟我說了好幾天,這是她在北海買的,戴了十年了,”
“上車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楊逸打開車門,林夢璇坐在了後面,
“有人想要栽贓給我,”林夢璇在聽完白素琴的分析後說,“只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你是說那人真正想害的是楊逸,”白素琴點點頭,“沒錯,如果你出事,楊逸就會心神大亂,這個時候要整他比平時簡單得多,對了,剛纔忘了告訴你,盥洗室的死者叫卓建,是天合會的人,我之前見過他,他有老婆,是泰國人,沒聽說他娶了箇中國媳婦,”
“大概不是妻子吧,”林夢璇道,“我想,第一個電話的時候,楚越就已經快死了,如果我接了電話過來,就徹底的百口莫辯,”
“你和楚越有仇,”白素琴的職業毛病又上來了,“她怎麼知道你的電話,”
林夢璇嘆了口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說了一遍,又將她和楚越的恩怨說了一通,最後輕咳了一聲,道:“就是這樣,我沒招誰沒惹誰,禍從天降,”
“也不見得,”白素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回去讓方念查查,有結果會通知你,”
“你想到什麼了,”林夢璇閉上眼睛,大腦像過電影一樣把剛纔的情景過了一遍,
“現在只是猜測,辦案需要證據,”白素琴微微一笑,彷彿又回到了派出所的日子,
“查查卓建的女人,還有女人身邊的男人,”楊逸突然插了一句嘴,把兩人驚了一下,
“你是說這件事的兇手是恨卓建的女人身邊的男人乾的,”林夢璇拗了半天口,突然間豁然開朗,“對哦,這樣就能解釋得通爲什麼兩人死得這麼慘,”
“還要查查卓建有沒有兄弟或是和他長得很相似的人,”楊逸又道,“剛纔進去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今天早上卓建和楚越吵了一架,卓建摔門而去,而他那個時候應該已經死了至少一天的時間,那個活著走出來的卓建是誰,”
“外語會得多就是佔便宜,”林夢璇用楊逸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嘟囔道,
回到別墅後,林夢璇抱起了喵喵直叫的飛飛,從桌上拿起一塊豬肉脯塞進它嘴裡,楊逸到廚房洗了洗手,開始做飯,吃了一半的時候,方念按門鈴走了進來,
“又趕上飯點了,”方念一看桌上豐富的飯菜,嚥了咽口水,沒辦法,楊逸的廚藝超級棒,
“洗手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說,”白素琴站起身去廚房盛了碗飯,拿了雙筷子出來,
林夢璇衝楊逸做了一個鬼臉,樂呵呵地看著白素琴,把她的臉都看紅了,
“事情都辦妥了吧,”楊逸放下筷子,開口問道,“那個算命的找到了嗎,”
“你交代的都辦了,那個算命的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著,”方念挑了一筷子魚香茄子放到了米飯上,快速地吃了幾口,“卓建和楚越的人際關係我稍後發給你,跟蜘蛛網似的,亂得讓人眼暈,對了,卓建最愛的女人據說就是被楚越害死的,”
“查那個女人,”白素琴和林夢璇幾乎同一時間嚷道,兩人很默契地眨眨眼,笑了,
“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方念突然間爆發,“還嫌自己的身份不夠糾結不夠惹事呀,”
“她的身份曝光是意料之中的,你不要遷怒,”楊逸涼絲絲地說了一句話,方念立刻安靜了,
“現在天合會也不太平,出了這麼多事,已經有不少人對她有怨言了,”方念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白素琴的身份就是隔在兩人中間的天塹,填不上,更走不過去,
“我要參加生意,”白素琴沉默許久後做出了一個決定,
“想都別想,”方念同樣很堅決地拒絕,“你不該爲天合會這些年的作爲買單,”
“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已經逃不開了,”楊逸看了林夢璇一眼,微微一笑道,“有些生意可以換個做法,缺德事兒總不能做一輩子吧,”
“漂白不容易,而且天合會家大業大,突然轉變會引起更大的衝突,”方念何嘗不想幹乾淨淨的做人,只是手上沾過血,一輩子都無法清洗,他做下的孽,早晚都要償還,
“這兩天楚小池那邊有什麼動靜,”林夢璇嚼著糖醋里脊,不經意地問,
“沒動靜,平靜得不太正常,”方念接口道,“手下告訴我,他看到楊逸進出楚小池的別墅,”
“是楊昱,”林夢璇看白素琴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楊逸,忍不住解釋道,“楊逸這些天一直和我在一起,基本沒怎麼出去過,那個人,是楊昱,”
“楊昱,”白素琴臉色一變,林夢璇的話讓她想到了一個最壞的結果,
“對,是楊昱,雖然不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不會做傷害我們的事,”林夢璇抱起在她腿邊蹭蹭的飛飛,捏了捏它的梅花小爪子,淡淡地說,
白素琴對此頗不以爲然,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岔開話題,聊一些養寵物的心得體會,
正說著,只聽“喵嗚”一聲,林夢璇低頭看向飛飛,飛飛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嘴巴里還塞著一塊香酥雞肉,顯然,聲音不是飛飛發出來的,
“是我的短信,”白素琴點開短信,裡面只有四個字,“罌粟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