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景太離奇,安小苻頓時一愣。
冷柔偏頭,看見她傻呆呆的樣子,眉頭一皺:“發什麼呆?快過來給幫忙。”
“哦。”安小苻連忙走過去,冷柔遞給她藥膏,說:“塗臉上,動作輕點。”
周渡白皙臉龐上,碩大一個黑眼圈印在他左眼上,安小苻拿著藥膏正要伸手時,周渡睜開了眼睛。
妖嬈桃花眼,眼神平靜安寧。
安小苻動作一頓,就聽見他輕笑一聲:“動手吧。”
又閉上了眼睛,甚至配合得微微仰起下巴,顯得紅脣更加鮮豔。
安小苻心裡抽搐:妖孽,頂著個熊貓眼還這麼俊美,太妖孽了。
一邊動手塗藥,一邊想著怎麼開口提起昨天的事情,沒想到周渡卻先開了口。
周渡的聲音很配他的長相,低柔得給人一種錯覺,彷彿是情人間的低語。
他問:“昨晚玩得開心幺?”
開心?安小苻扯扯嘴角,被昔日情人潑了一瓶水又得知自己被忘得一乾二淨,然後她迷暈舊情人自己逃跑,在見過三次面的人家裡過了一夜。
這全部的一切,和開心好像扯不上一點關係。
可是安小苻還是露出笑容,輕聲說:“還好。靳先生挺……溫柔的。”
她故意說的曖昧模糊,臉上還適時地露出羞赧,給周渡按摩雙腿的冷柔表情不變,彷彿什麼都沒聽見。
周渡卻輕輕笑了,說道:“那就好,你喜歡就好。”
安小苻心道:喜歡個屁,你個臭拉皮條的。
周渡制止了冷柔的動作,慢慢睜開眼,對安小苻展顏一笑,笑容像七月裡的太陽,熱烈耀眼,道:“做好準備,等下就來了。”
安小苻不明白:“什麼?誰要來?”
周渡擡擡手,冷柔立刻起身從自己包裡拿出一個小鏡子。他看了看自己的臉,放下鏡子,說:“靳家的人。”
安小苻一愣。
周渡問冷柔:“這藥多久能吸收進去?”
冷柔說:“起碼要在臉上留半小時。”
周渡點頭:“嗯,半小時後你過來,幫我掩蓋掉。”
冷柔點頭,收拾好東西走了出去。
安小苻想要問他,卻被冷柔一個眼神制止,出去時,聽見她淡淡的警告:“你應該知道的,總裁自然會告訴你,其他的不要多問。”
安小苻點頭,心裡卻有些生疑。
周渡爲什麼這麼有信心?還有靳家的人指得是靳東夜幺?
四十分鐘後,就在冷柔用粉底成功遮蓋好黑眼圈後,周氏集團內部果然進來一個靳家的人。
男人走進來,敲了敲門,冰冷俊美,居然是夏遊。
安小苻在隔壁的辦公室看到夏遊走近,他的眼睛一直直視,彷彿沒有看見她站在門口。
冷柔得到示意,起身打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微微點頭:“夏先生。”
夏遊望進房間,周渡正坐在辦公室後面,面前擺著文件,看見他來,擡起頭,微笑:“夏先生,請進。”
夏遊冷冷道:“不用了,我只是來替我們靳總傳一句話。”
周渡揚眉:“哦。請說。”
夏遊聲音冷淡:“兩年多前,你父親上交五分之四的財產到靳家手上,想必周先生對這些應該很有興趣。”
周渡眼梢微微縮緊,臉上微笑不變:“當然。”
“下午一點,靳家,我們靳總想和你談一談。”
周渡靜靜聽著,白
皙俊美的臉上很鎮定,“什麼條件?”
果然是聰明人。
夏遊嘴角揚起一個冷冰冰的笑意,眼神很淡:“要求很簡單,你只能帶一個人進去,而且那個人必須是她。”
夏遊側身,隔空指了指隔壁。
門沒關,安小苻在隔壁偷聽得一清二楚,此時心裡猛地一跳。
周渡勾脣微笑:“可以,告訴靳先生,我們會準時到的。”
“最好如此。”夏遊冷冷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提步離開前,終於認真而厭惡地看了安小苻一眼,然後身影頎長,踏著穩穩的步伐離開了。
兩年多不見,夏遊還是沒怎麼變,還是一樣討厭她啊。
安小苻思緒飄散,就聽見周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夏你聽見了吧,讓冷柔給你收拾一下,下午跟我去靳家。”
安小苻的手不自覺握緊,背對著他,握住胸前的牛骨扣,說:“知道了,周總裁。”
去一趟靳家也好,她有許多疑問,說不定在靳家大宅能得到解答。
早上十點多,秋日的太陽有些晃眼。
昏睡了幾個小時的邊湘輾轉醒來,睜開眼就被這金黃的陽光刺激得立刻伸手遮眼。
稍微一動,腿上和手臂上的傷立刻牽動,邊湘輕哼一聲。
“該死的周渡,”她一頓,又更加咬牙切齒的語氣罵道:“該死的安小苻。”
迷藥已經散去大半,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力氣,但也足夠她支撐到酒店了。
邊湘就著牆壁起身,看著這安靜的小巷子,擡腿就要往出口走。
沒走幾步,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在推搡。
一個瘦瘦小小的女人聲音很大,帶著憤怒在吼:“你們還敢來!小心我師傅知道了打死你們!”
幾個流裡流氣的年輕男人聽了她的威脅,開始都有些害怕,領頭的那個臉上還帶著傷,幾個人互相看了看。
領頭那個臉一沉,表情變得陰森猙獰,冷嘲道:“小賤人,看我今天不玩到你求饒,老子就跟你姓!”
他一招手,大聲說:“我們這麼多男人,還怕她一個女人?”
幾個男人被鼓舞,瞬間都重獲了狗膽和信心,一個個圍著她聚攏,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凌瑤被逼到牆壁,表情終於有些驚慌,她還在逞強:“別、別過來,小苻師傅不會放過你們的!她很快就會出現的!”
凌瑤一邊威脅,一邊痛罵老天爺。
她怎麼這麼倒黴,流氓這種事情她幾天內連著遇見兩次,而且還是同一撥人,要不要這麼背!
更倒黴的是,這次沒有人幫忙,這條後巷是店鋪的後門,一般人根本不會進來。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凌瑤慌亂的表情落在男人的眼裡,他們的氣焰頓時囂張起來,有幾個還對著她做出下流的動作,看到她臉色發白,笑得更加歡快。
邊湘提步正要離開時,聽見了“小苻”這兩個字。
她渾身的氣息立刻變得暗沉冰冷,心底深處積攢了幾天的火氣如風助勢,短時間內迅速瘋漲。
小苻,該不會是安小苻這個蠢女人吧,兩次丟下工作不見,居然還有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好,很好。
凌瑤退無可退,背抵著牆壁,閉著眼睛大叫:“不要!”
忽然,一個身影輕盈移動,瞬間來到幾個男人身後。
“誰?”
男人驚疑的聲音剛落,就被人對
頭一個飛腿踹中,痛哼一聲,砰然倒地。
“媽的,你這個女人……”
幾個男人立刻轉移目標,朝著邊湘攻擊。
邊湘風衣飄動,幾下利落動作,把幾個流氓打趴在地,一個個哀嚎不已,表情非常痛苦,居然比之前那次傷得還要重。
邊湘收手,還不解氣,揪著地上的幾個人,掄起了重複痛扁了一遍,直到男人一個個鼻青臉腫,地上的鼻血和牙齒都掉了許多,她才住手。
微微喘息,聲音像來自地獄般冰冷:“滾。”
又是突然冒出的女人,又是同樣的一個字,地上的幾個男人跟火燒屁股一樣噌噌爬起來,再也不敢逗留,兩條腿跑得飛快。
邊湘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走,後面一直沒有出聲的瘦小女人卻咻得跑過來。
凌瑤扯著她的風衣一角,滿眼睛裡都是亮閃的光芒:“女俠!多謝救命之恩!”
邊湘清冷麪容,眉頭一揚,什麼東西?
下午十二點五十五分,勞斯勞斯平穩停在靳家大門。
周渡留下司機和冷柔,帶著換了一身體面裙子的安小苻走了進去。
靳家的一草一木都一如兩年多前,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安小苻握著手心,跟著周渡後頭走進了正廳。
正廳裡,夏遊已經等在那裡,看見兩人來微微點頭示意。
“兩位請坐。”
周渡坐下,安小苻在他邊上跟著坐下。
周渡看了一圈,微笑問:“靳先生很忙?”
把人叫上家門,主人卻不出現,這是故意給他難堪還是另有圖謀?
周渡絕對憑藉靳家目前的地位,靳東夜想給自己難堪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實際上那天帝國酒店的晚宴靳東夜就這麼做了。
周渡雖然昏迷過去,但不代表他醒來後不會去聽、去查。
那一天,靳東夜不顧酒店阻攔把靳家的人放了進去,只爲了搜一個女人。
眼睛餘光微微看著邊上一身黑白連衣裙的年輕女人,周渡的心思百轉,女人麼,呵呵,剛好他公司裡新招了一個助手。
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
他可不會相信。
安小苻忍不住緊張,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這種感覺就更強烈。
忽然,從側邊走出一個身影。
正廳裡的三個人都擡起頭,看著那道身影走出來,一雙深紫色高跟鞋,接著是同色的長裙。
一個妝容精緻,衣著時尚的短髮女人露了面。
安小苻一看那張臉,臉色就變了。
豐滿胸脯,腰肢搖曳,長腿慢慢搖搖,林鈴走近,先是對著周渡綻放一個風情又柔軟的笑。
然後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邊上的安小苻,手指微微摩挲,語氣溫和道:“兩位是東夜的客人吧,這是不好意思,我打擾你們了幺?”
她口氣熟稔,彷彿是靳家女主人。
安小苻聽得臉色發白,林鈴靠得近,安小苻清楚地看到她左手上帶著的那枚戒指,那是她的戒指。
就在昨天,她還用裡面的迷藥對付靳東夜。
迷倒他後,出於莫名的心理,她又把戒指塞回他的襯衫口袋。
安小苻心想:雖然他不記得她,但他記得這枚戒指,貼身帶著說明他很看重它。說不定他看著戒指,時間長了,總會記起一些關於她的事情。
她沒想到,不過一個晚上,他就把戒指給了別人。
別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