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艾不肯,回頭生氣地看著她:“姐,你是蔣家大小姐,而且劍橋哥是你不要的,怎麼能被這種貨色搶走呢!”
凌瑤咬著脣,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要不是顧及路劍橋那邊她早就忍不住上去跟那個什麼小艾好好吵一頓了。
什麼叫“你不要的”,什麼叫“這種貨色”?
蔣蓉修得精緻的眉毛微微皺起,語氣帶了幾分嚴厲:“小艾,我說夠了。”
她丹鳳眼正對著蔣艾,眼神裡明顯的警告。
蔣艾雖然不解氣,只能恨恨地瞪了凌瑤一眼,拉著蔣蓉的手就往門口走去。
安小苻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低頭對陶宋說:“桃子你渴不渴,要不要姐姐帶你出去買點喝的?”
她這話問得奇怪,凌瑤大眼睛眨了眨,說:“師傅,我們就在咖啡屋啊。”
安小苻摸摸陶宋的頭,小傢伙聰明得很,立刻仰著頭正色說:“姐姐,老師說咖啡對小孩子不好。”
接著轉頭對安小苻說:“安姐姐,我想喝汽水。”
安小苻腹誹:小子,汽水對小孩子也不好好麼。
不過她也不傻,沒有戳破,而是給邊湘使了個眼色,拉著陶宋走了出去。
凌瑤奇怪地看著他們離去:“真奇怪。”
邊湘自然知道安小苻要去做什麼,不過這跟她無關,於是瀟灑轉身,不顧周圍人看熱鬧的眼睛,徑直往原來的位置上走去。
街道上,蔣艾還在憤憤不平:“姐,你爲什麼攔著我?那個猴子一樣的女人到底哪裡比得上你啊?劍橋哥一定是眼睛瞎了!”
蔣蓉秀雅的臉上隱約有些陰霾,不過她的修養(yǎng)很好地掩蓋了這一點,只是有些落寞地說:“別提他了,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而且還是我提議的。”
“那又怎麼樣?”蔣艾哇哇大叫:“協(xié)議才簽了幾天,劍橋哥居然這麼快就找了下家,這不是明擺著打你的臉嗎?姐!”
蔣蓉秀眉又皺起來,她是骨子裡就驕傲的女人,離婚的確是她開口,但是她以爲路劍橋這麼愛自己,至少幾年內(nèi)不會看上別的女人。
沒想到短短幾天,他就……
“兩位小姐,”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蔣艾和蔣蓉回頭,忽然兩杯加了冰塊的汽水迎面而來。
蔣艾愣了幾秒鐘,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啊!你幹什麼!”
蔣蓉畢竟是淑女,看中教養(yǎng)和麪子,此時只是臉色十分難看地站在邊上,眼神不善地看著來人。
安小苻一手一個空杯,低頭對身邊的陶宋說:“桃子,不好意思啊,姐姐手笨不小心把汽水灑出去了,要不我們再去買?”
陶宋棒球帽反戴在頭上,濃密睫毛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很乖巧地搖搖頭:“不用了,安姐姐。你看她們這樣……”
雪白的手指指了指,小臉上的嫌棄掩藏不住,他說:“我又不想喝了。”頓了頓,補充一句:“我以後都不想喝汽水了。”
安小苻杏眼裡都是暗笑,臉上還是做出慎重思考的樣子,點頭說:“好,聽你的。那我們走吧。”
陶宋點頭:“嗯。”
兩人手拉手就要離開,蔣艾怒氣衝衝地追上去,跑到兩人面前,堵住去路:“喂,你有沒有禮貌!潑了汽水就想逃嗎?告訴你,做夢
!”
安小苻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非常平靜。
倒是陶宋揉了揉耳朵,仰頭嘟著嘴說:“安姐姐,她好吵啊。”
安小苻“哦”一句,解釋說:“烏鴉都是這樣的,你捂著耳朵吧,聽不見就好了。”
陶宋動了動眉毛,居然真的乖乖舉高雙手捂著了耳朵。
蔣艾被無視,一張俏麗的小臉氣地就要噴火了,怒喝一聲,幾步向前,朝著安小苻就伸出塗著糖果色指甲油的手。
“你這個沒教養(yǎng)的女人!”
安小苻眉眼一擡,輕鬆一伸手就制止她的手,隨即往後一拉。
蔣艾受力不勻,整個人都往邊上倒去,嚇得她驚呼起來:“啊!”
匆匆趕來的蔣蓉急忙扶住表妹,擰著秀眉,慍怒地看著安小苻:“這是文明社會,你無緣無故潑我們汽水,現(xiàn)在還要動手是不是太過分了!”
蔣艾驚魂稍定,立刻喊著聲援:“就是!在茗城還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蔣艾,我們蔣家不會放過你的!”
陶宋一直捂著耳朵,雖然沒聽到聲音,卻讀懂了脣語。茗城姓蔣的不多,有一個蔣家好像挺有來頭的。
陶宋有些擔憂地擡頭看安小苻。
只見安小苻臉上平靜無波,聽完她們的責備後,只是挑了挑眉頭,嘴角扯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她的眼睛漆黑又犀利,面對兩人略帶威脅的話語毫不畏懼:“哦,蔣家啊。”
蔣艾哼一聲,臉上都是傲氣:“怎麼樣,現(xiàn)在知道怕了吧?我告訴你,太晚了!”
沒想到安小苻聽了,噗嗤一笑,涼薄的笑容掛在嘴角卻達不到眼底。
她的聲音平靜得沒有意思溫度:“不好意思,沒有聽說過。”她語氣一轉,眼神如刀凜冽,射過去時看到蔣艾明顯害怕地往後躲,而蔣蓉則是皺眉看著自己。
安小苻又恢復了溫和的表情,微笑著說:“麻煩兩位在教訓別人之前,先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爲好嗎?會教壞小朋友的。”
她指指邊上捂著耳朵,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看著的陶宋。
蔣艾黑著一張臉,蔣蓉的臉上有些沉思。
氣也出了,安小苻也懶得理會她們,拍拍陶宋的小腦袋,看著他放下小手,說道:“走了。”
“哦。”陶宋立刻小尾巴似得跟了上去。
一邊走一邊小聲說:“安姐姐,她們說是蔣家的呢。”
“哦,”安小苻漫不經(jīng)心,掐了掐他白嫩的小臉,彎腰對他肆意地笑:“桃子,別怕,在茗城蔣家不算什麼,知道嗎?”
陶宋歪著小腦袋,問:“爲什麼?”他覺得挺厲害的啊。
安小苻起身,陶宋於是聽到高處傳來她淡定而囂張的回答:“因爲姐姐認識更厲害的。”
更厲害的……是誰呢?
他們不遠處,一輛低調(diào)的車子停著。
黑色隱形玻璃窗後面,尚魚坐在副駕,面前放著三把槍,他正拿著布認真地擦拭。
手下放下望遠鏡,把情況交待了一下:“尚先生,安小姐他們回咖啡屋了。”
“嗯。”尚魚淡淡說:“繼續(xù)觀察。”
手下說:“是。”又拿起望遠鏡,調(diào)好焦距,開始長時間的跟蹤任務。
尚魚控制一隻手,
按了按耳朵上的通訊器,信號連接後,態(tài)度立刻變得恭敬。
“少爺,一切正常,安小姐她和安全。”
書房內(nèi),夏遊已經(jīng)離開。靳東夜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頭的陽光,聽著尚魚的彙報。
半響,冷冷道:“繼續(xù)跟著,記住,她要是有一絲閃失……”
尚魚立刻說:“屬下明白。”
“嗯。每隔半小時彙報。”
尚魚應道:“是。”
靳東夜按掉通訊器,挺拔的脊背在秋日燦爛的陽光下顯得修長而孤單。
安安,這一次你會氣多久呢?
英挺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陷入了某種難題。
伸出一隻手握在窗沿,微微用力,修長的骨節(jié)凸起,顯露出主人的不爽脾氣。
怎麼就這麼倔,怎麼就……偏偏他就是喜歡她這樣子。
秋風吹拂,吹起他黑髮,露出他漆黑眼眸,那裡面有著他自己都不曾發(fā)覺的擔憂和深深的寵溺。
茗城警局。
警察組長看著手中厚厚的信封,眉頭擰了一下,又舒展開,笑容滿面地對面前長相俊美的男人說:“周先生,說好了,就十五分鐘啊。”
周渡側身,妖孽面容,春風般和煦一笑:“趙警官,我是良好市民,你不相信我麼?”
趙組立刻點頭:“信!我當然信。那我先走了,周先生抓緊時間啊。”
周渡微笑,看著他開門,等自己進去後,又利索地關上了門。
房間內(nèi)天花板一角有監(jiān)視器,不過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內(nèi)不會工作。
中間一張審問桌,對面帶著手銬坐在那裡的就是綁架受害人劉應聲。
在劉應聲自己跑出來後,有人匿名舉報了他參與的另一間綁架案,不同的是,這一次劉應聲不是受害者。
他是幕後黑手。
周渡走過去,拉開椅子,他並沒有坐下,而是一隻手按在上面,眼神專注地盯著劉應聲。
“阿聲,你太小氣了,居然對我的助手下手。”
劉應聲冷哼一聲:“周渡你別跟我來這套,別人信你,我可不信。什麼紳士俊雅,你他媽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狐貍!”
周渡微笑:“我是狐貍,那你又是什麼呢?”他走動過去,到了椅子的另一邊,語氣似乎有些受傷:“我沒想到你居然會說是我綁架了你。”
一提到這件事,劉應聲的臉色就難看無比,半響,他眼神陰鬱,冷哼一聲:“我被人拍了照片威脅,不過,那地方本就是你周渡的底盤。我說你嫌疑最大,有什麼錯?”
周渡聽了,輕輕笑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眼睛直直地盯著他:“阿聲,這件事我可以不計較。我?guī)湍闩鋈ィ疤崾悄阋脛⒓胰繉嵙o助我。”
劉應聲皺著眉,看著相識依舊的男人,周渡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了。一旦他下定決心要得到什麼,那就沒有人能阻擋他。
劉應聲受夠了警局,但是也希望這個交易有個好一點回報。他邪氣地勾了嘴角:“我還有一個條件。”
周渡笑了:“你說。”
劉應聲挑釁地看著他:“我要你的人,邊湘,你那個助理。”
白皙的臉龐上,櫻色的脣輕輕張合,吐出兩個字:“成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