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他,是在日向分家,我只是默默的躲在父親與母親的身後,看著穿著練功服的他跟在大人身後一絲不茍的練著拳。
我問【父親,那是誰?】
【那是分家的寧次少爺。】父親摸摸我的頭,一頭金髮被燈光照的發亮【只比琉璃醬大了幾個月,能成爲好朋友的吧?】
似懂非懂的點了頭,放開揪著母親衣袖的手,繼續眨著眼睛看他,然後耳邊傳來父親和日差叔叔的交談聲。
我們在日向分家住了下來,我也被安排跟著一起練柔拳。
【你是叫寧次嗎?】
【嗯。】
【我叫五十嵐琉璃,我們做朋友吧?】
【嗯?!克狞c了頭。
黃昏,我們坐在一起,一人捧著一杯綠茶吃蛋糕,他轉頭問我【你有白眼嗎?爲什麼練柔拳?】
【我跟父姓的,我母親是日向家的人。我有遺傳到白眼哦~】得意的指了指自己淺紫的眼【不過我們的關係好像隔得很遠,也不像表兄妹什麼的?!?
【哦?!克帜c了頭,看我一眼,低頭飲了綠茶。
我很喜歡這樣靜靜的生活,儘管那時候我好像只有兩歲半,不知道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喜歡大家都在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
打破平靜的是一封邀請函,是宗家的雛田大小姐三歲生日宴的邀請,我是不知道爲什麼父親母親還有日差大人他們會一臉凝重,開開心心的拉著寧次去找參加生日宴的和服。
生日宴當天,大家都清一色的穿著暗系的和服,像喪禮一樣,母親硬是給不屈服的我套上那件難看的衣服,然後拉著沮喪的我出了門。
跟寧次並排走著來到日向宗家,我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裡,看看四周並沒有人注意我,偷偷把頭湊近寧次【你來過這裡嗎?好大哦。】
【因爲這裡是宗家啊。】他也把頭湊近了我,然後我們一齊看向在場唯一穿了彩色和服的雛田大小姐,暖色調的和服和花紋,她藏在了日足大人身後,然後露出臉看向我們。【她長的好可愛?!?
【嗯?!抠澩狞c頭【和服也好漂亮?!?
【那我就把寧次和琉璃帶走了,日差。】日足大人看向日差叔叔和我的父親母親,我轉頭看他們,我要去哪裡?爸爸媽媽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只是他們眼裡,包括日差大人,都有很重很重的傷感,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來不及也不敢問些什麼,只是順從的跟著走。
不知到了什麼地方,聽見日足大人嚴肅的聲音【琉璃先來吧?!?
我茫然的坐在房間的中央,看遍房間每一個角落,像在尋找什麼一樣,然後又不敢亂動,只好坐直了面朝日足大人。
【日足大人要做什麼?】好奇的問出聲【爲什麼只把我們兩個帶過來呢?】
我聽見他輕輕的嘆氣,然後做了幾個手勢,四周的符咒慢慢籠罩過來,黑壓壓的讓人恐懼,全身開始發燙,然後慢慢朝額頭聚攏,忽然間頭痛欲練。
維持不住原來的坐姿,蜷縮著倒在地上扶住頭,好痛……好痛……
【琉璃!】
寧次的叫聲遠了……真的好痛……什麼都無法思考的那種痛楚,頭腦一片空白,只是痛著,把自己蜷的更小,更小,額頭抵在膝蓋上,不要再痛下去了……快要受不了了……
拳頭絲絲的攥著,忽的不同了,然後慢慢的失去了知覺。
【好了?!咳障蛉兆阃A私Y印的手勢,對外面的人說道【先把她送回去吧?!?
【日足大人,你對琉璃做了什麼?!?
【抱歉,寧次?!咳障蛉兆阍俅螄@了口氣【雛田今年已經三歲了,你要好好保護她啊?!?
於是他也被刻上那個烙印……
再次醒過來,看見的是我房間裡米白的天花板,摸摸額頭,有點燙,但是不痛了。
自己對自己笑笑,跳下了牀。
【琉璃醬?!块T被拉開,母親拿著牛奶和蛋糕進來了。
【琉璃你醒了?!繉幋螐乃磲崦俺鲱^來。
【我有睡很久嗎?】只是睡了一覺而已吧?
【都睡了一天,雛田大小姐的生日宴已經過去了?!?
接下來和往常一樣吃早飯,然後坐在鏡子前讓母親梳頭。
看到鏡子裡自己的臉,額頭上刺眼的綠色,斜劉海沒有遮住的地方露出一抹綠色,那是什麼?是寧次趁我睡著畫了油彩嗎?
撩開劉海,看著額頭上那個奇怪的圖案【咦,這是什麼啊?】
【沒事的,是一種封印術?!磕赣H忽然抱緊了我,似乎也不像她說的那樣沒事啊。
【我也有的?!繉幋谓忾_額頭的繃帶,露出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圖案。
我抓抓腦袋笑了,沒關係嘛,反正寧次也有,讓人看到也不會只笑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