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咋會是你？”福生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躺著的這個女人竟然是翠娥，他連忙下了牀，驚訝地望著翠娥。

翠娥紅著臉說道：“是春妮讓我來的?！?

“啥？春妮讓你來的呢？”福生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驚訝，低聲問。

“嗯呢?！贝涠瘘c了點頭，她繼而紅著臉說道，“福生，你若是不願意，我這就回去?！?

“嫂子，我不曉得這究竟是咋回事？”福生說道，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

“春妮說，希望我能給你生個娃子！”翠娥囁嚅地說道。

“春妮……你們……唉……”福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翠娥很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便整理起衣服來。

福生似乎也覺得自己對翠娥的態(tài)度有些不大對，擠了擠笑臉說道：“嫂子，委屈你了！”

“嗯，沒事?！贝涠饟u了搖頭低聲說著，咬著嘴脣下了牀就要往外頭走。

“嫂子，你等等！”福生連忙喊住，也順手就拉了翠娥一把。

翠娥一個趔趄就栽進(jìn)了他的懷裡。

福生的心撲通通地跳了起來，他只覺得心裡一陣難受，手也情不自禁地攬住了翠娥，手溫柔地?fù)嵩诹舜涠鸬谋成稀?

翠娥終於忍不住了，在眼圈裡轉(zhuǎn)動了許久的淚水此刻就想決了堤似的撲簌簌地直落，直打在了福生的肩膀上，漾出一片溼跡……

“翠娥，對不起……”福生輕撫她的背部。

翠娥依然是淚水如洪，香肩在福生肩頭瑟瑟聳動。

福生心如刀絞，此時他覺得他還能說什麼呢？之前那一番話必定是傷到了翠娥的心了。福生終於曉得了，春妮這段時間常常往翠娥屋裡跑，兩個女人竟然是在商量著讓翠娥給自己生個娃子，福生不由地憐惜起春妮來，但是他更爲(wèi)憐惜的更是眼前這個在自己懷中啜泣的女人，替人生子，這該需要多大的勇氣！

“嫂子，我明白你的心意！”福生柔聲說道。

翠娥擡起頭來，已是淚眼婆娑，她哽咽地問道：“福生，難道你只曉得我是你是嫂子麼？”

福生喉結(jié)動了動，弱弱地喚了聲：“翠娥！”

翠娥臉上漾起了淺淺的笑意：“福生，你曉得我每次聽你喊我嫂子的時候，我心裡頭有難受麼？”

福生神色黯淡。

“我真想這一輩子，你只喊我翠娥！”翠娥看著他說道。

福生嘴角動了動，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翠娥，我曉得你心裡頭的苦，可是我們不能。”他搖了搖頭便沒敢看她的眼睛。

翠娥淒涼地一笑：“福生，我曉得我這輩子是沒有這個福氣，春妮是個好女人，我也不敢妄想！”說著她便從福生懷裡掙脫了出來，揭了掲兩頰的淚水，強(qiáng)作歡笑地說道，“福生，沒事了，我回屋了！春妮回他娘屋裡睡了，明早上就會回來！”

“翠娥！”福生喊了一句。

翠娥看著他，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早些時候睡吧！”說著便扎進(jìn)了黑暗裡……

翠娥走了，福生的心就像被她帶走了似的，空蕩蕩的。

牀上似乎還留有翠娥的餘溫，躺在上面，福生有種別樣的感覺，它是那樣的強(qiáng)烈。就在剛纔，翠娥就半露酥胸地躺在了這張牀上，她杏脣微啓，眼神裡滿溢著神往。在那一刻，福生震撼了，但是他也有一種枯草久違甘露的荒蕪，但是理性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嫂子，他不能！

從槽檻裡回來的時候，他曾經(jīng)也想過乾脆就帶著翠娥一起遠(yuǎn)離靈水嶺去過他們兩個人生活，可是當(dāng)他看見自己年邁的父母，善解人意的春妮，特別是他那個憨憨的哥哥，我就開始打退堂鼓了。從官生的眼神裡，他知道官生比他更需要翠娥，沒有翠娥或許他就會死的！福生想到這裡他就害怕了，他不想這麼自私。

他也知道翠娥對他的心思，每次進(jìn)她屋的時候，她那如火的眼神就一直燒到了福生的心裡。翠娥眼神越是充滿渴望，官生對翠娥越黏糊，他心裡就越害怕。

那個晚上，福生一個人在茅草棚裡抽著煙，那是他第一次抽菸！他一根一根地瞅著，直抽得他喉嚨一陣生疼，他才眼角掛著淚水睡了過去。

那一夜過後，他告訴自己：他只能叫她嫂子……

靈水嶺又迎來了一個清晨，毛竹林綠意盎然煥發(fā)著神采。這個清晨寧靜怡然，它掩蓋著夜晚的神傷，卻帶了些曖昧……

福生默默地守著水塘子，情緒又些低落，可是一個女人似乎卻很興奮，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