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藍擁著被子坐在牀上,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怎麼回答竹屋的,朦朧中似乎看見了容成古月,隱約記得她做了些不好的事,她臉驀地一熱,難以想象她竟然那樣引誘了他。
夏藍低頭髮現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身,心頭一涼,不會……吧?難道她真失身了?
正胡思亂想間,溫逸已推門而入。
“醒了便談談吧!“溫逸似乎有些生氣,看得夏藍一陣心虛。
“師父,我怎麼回來的?”不會是被容成古月送回來的吧?不知道他有沒有爲難師父?夏藍沒發現師父身上有受傷的痕跡,才放下心。
“自然是爲師送你回來的。”
夏藍一口氣噎在喉間,“師父,你都知道了?”
溫逸對待徒弟一向溫和,不嚴厲苛責,卻已有兩個徒弟背棄他,他開始反思自己這個師父是不是太不稱職,如今夏藍又差點出事,他沉吟道:“阿藍,你知道錯麼?”
完了,師父生氣了!夏藍趕緊點頭,“徒兒知錯,師父彆氣。”
她以爲他是生氣?他只是自責內疚,徒弟有了危險,最該出現的師父卻還一無所知,若不是連慕告知,夏藍此刻必定還和容成古月在一塊,想到昨晚見到的那一幕,他面色沉了沉,“知道錯哪兒嗎?”
夏藍想了想,道:“我不該沒和師父商量便去了朱府。”
溫逸瞧著她,“這個不重要。”
“還有不該遭了凡人的算計,丟師父的臉。”
“這也不是重點。”
夏藍心頭跳了下,忐忑地看了眼師父,“師父,還有嗎?”
“沒有嗎?”
“師父,我錯了!可我也是被迫的,失身也不是我願意的!”夏藍面色紅如雲霞。
溫逸卻是忽然怔了下,無奈,“誰說你失身了?”
誒?不是這樣?夏藍先前煩亂鬱悶的心情忽然光明起來,“師父,我沒把容成古月給睡了?”
溫逸對她的口無遮攔深感責任重大,看來這個徒兒勢必是最難教的一個,他輕嘆,“阿藍,姑娘家要矜持。”
夏藍窘然,師父這是在說她不矜持,可師父呀!
你要去一趟現代,就會明白,你的徒兒是多麼矜持的好姑娘了!
“是不知錯?”溫逸問。
夏藍抓了抓頭髮,“師父,你就說我錯哪兒,我會改的,別打啞謎了,徒兒腦子不是很聰明。”
溫逸盯著她看了會兒,嘆道:“你這次最大的錯便在於沒想過找爲師要銀子。”
納尼?夏藍怔住,“爲什麼?”
溫逸道:“你若找爲師要銀子,便不會去朱府,不去朱府,不會遭算計,不遭算計,則不會遇到容成古月,之後的一切便都不會發生。”
夏藍目瞪口呆,“師父,可您也沒銀子吶!”
溫逸面上有一種自信的風采,淡淡道:“你以爲這世上有爲師做不到的事麼?”
這傲然凌駕於萬物的氣勢是怎麼回事?夏藍把這理解爲橫掃六界的司戰神君的倨傲,果然,能做仙界神君是有自傲資本的。
夏藍被折服了。
“所以,阿藍有事第一個便要找師父,否則,不知又生出多少事來。”溫逸瞥了眼夏藍,“記住了?”
“嗯,徒兒記住了。”夏藍乖乖點頭。
“水已經燒好,你去吧!”
夏藍迷惑,“去哪兒?”
“沐浴。”溫逸簡短回答。
夏藍面上發燙,師父是看見什麼了吧?驀然想起什麼,“師父,我的衣服怎麼換了?”
不會……不會……是師父幫她換的吧?
溫逸明白她所想,淡淡道:“趙大娘換的,還有,你沐浴後去找她吧!她約莫是要和你道歉。”
夏藍應了聲,“好。”
趙大娘一臉愧疚不安,她哪兒知道綠嬤嬤名爲招侍女,暗地卻是給朱聰找小妾,若知道,她是萬萬不會讓溫家娘子去的,“溫家娘子,是大娘對不住你,幸而你家相公及時救回你,否則大娘死了也難安心。”
趙大娘好心幫她,並不知情,夏藍並不怪她,反而安慰,“大娘別放在心上,我不是沒事兒嗎?”
“你……你不怪我?”若是其他女子,此刻不打她,也要罵上幾句,趙大娘看夏藍的目光感激又親切,果然還是大戶人家出來
的小姐知書達理。
夏藍搖頭笑,“哪兒能怪大娘,趙大娘就別提這事兒了,我知道趙大娘心地好。”
趙大娘忍不住拉著夏藍的手,直說,“我就喜歡你這樣兒好品貌的姑娘,你家相公娶了你,不知修了哪輩子的福?”
誇得夏藍忍不住笑意,玩笑般說了一句,“那一定是修了五百年的緣分。”
這時,溫逸卻迎著清風走來,月牙白袍,氣質出塵。
趙大娘熱情地請他進屋,看他站在夏藍身邊,瞇著眼笑,“真真是神仙眷侶,我今兒纔算開了眼,這還從未見過似你們這樣般配的夫妻,看得要羨慕死個人!”
夏藍窘得面上嫣紅,不知師父聽見她說的沒有,她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啊!
溫逸笑意淡淡,溫潤有禮,“這些時日有勞你的照顧,明日我和阿藍便要離開,這錠金子權當謝禮。”
修長白皙的手掌,金光閃耀的一錠金子。
夏藍有些驚訝,明天離開是指二師兄已經要來了?
趙大娘訝然地看了眼夏藍,沉默了會兒,並不去接金子,只笑道:“早知你們是貴人,呆不久的,這突然要走,心裡還挺捨不得。這金子還請收回,我也不是貪這些,纔對溫家娘子好,不過是合了眼緣。”
夏藍心中一熱,“趙大娘,你就收下吧!你對我很好,我難道不能對你好麼?你不收,可就是看不起這點錢?”
趙大娘只得收下,翻身去裡屋,過了一會兒,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張藥方。
夏藍接過,發現自己看不懂這古體字,“趙大娘,給我的是什麼?”
趙大娘微妙地笑看兩人,“你家相公病了這麼些日子,我都沒見他出過門,身體太虛弱也不好,昨天給你解毒,必定也勞累了,所以,我送這方子給他補補身子,放心吃,沒有害處的。”
夏藍只覺血液都僵住了,尷尬,“不必,真的不必,快拿回去吧!”
燙手般將藥房丟給趙大娘,她都不敢看師父的臉色了。
趙大娘卻只當她不好意思,轉手就交給了溫逸。
溫逸神色不變,告辭後,領著夏藍就回了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