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太子從甜美的睡夢中醒來,望到嵐音一汪清泉,緊鎖著黯淡的眉頭。
“殿下,這是長春宮的良貴人。”崔公公見太子醒來,喜極而泣,急忙吩咐宮人去乾清宮報喜訊。
“良貴人?”太子憶起曾聽宮人講過皇阿瑪盛寵浣衣局宮女的傳聞。
只是眼前的良貴人怎麼同傳聞中狐媚惑主的模樣不同呢?尤其那雙親切的眼神,與供奉在坤寧宮中皇額娘畫像中的眼神同出一轍。
難道這眼神也是虛裝出來的?
想到母族親舅爺的誡語,太子掩飾著內心的情緒。
“兒臣謝良貴人。”
“太子今後要多加愛護身子,皇后娘娘泉下有知也會心疼的。”嵐音站立起來,
“謝良貴人教誨。”太子聽著柔順的話語,慢慢卸下對嵐音的防備,心中生出親切之感,原來昨夜夢中的皇額娘便是她?
嵐音也從心底憐惜這位東宮太子,小小的年紀,卻是家國重論,非常人之所爲之,實在難得。
忽聽一陣嘈雜,大內總管樑公公一路小跑的過來,“皇上得到太子安好的消息,甚爲喜悅,良貴人一夜勞累,皇上特賞賜御用步輦回長春宮,欽賜。”
“謝皇上。”嵐音心中滿是喜悅,絲毫沒有覺得辛苦,她此刻竟懂了落霜的心思,愛屋及烏便是這個道理。
“良貴人,步輦在宮門外候著呢,請吧。”樑公公弓著腰。
“有勞公公了。”嵐音轉向太子,再一次囑託著,“改日再來探望太子,太子定要保重身子啊。”
“兒臣恭送良貴人。”太子雖臥病在牀,禮數卻是全的。
嵐音隨著樑公公來到宮門外,虎爪璃龍的步輦雕刻著祥雲,寶座中間墊著油亮的紫貂皮,尊貴無比。“請良貴人入輦。”隨著樑公公一記長調,嵐音緩緩入座。
“呦,良妹妹可真是意氣風發啊,這宮中除了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上,還無人坐過步輦呢?”正是前來探病的鹹福宮主位僖嬪娘娘。
“妹妹這廂有禮了。”趁著步輦還未升起,嵐音起身行著宮禮。
“起來吧,這步輦都是有福之人安坐的,姐姐的福氣薄,受不了妹妹的大禮。”尖酸刻薄的僖嬪發著怒火,自己委身求全,誰成想她卻不領情意。
“僖嬪娘娘吉祥,太子身子安好多了,快進去看看吧。”樑公公滑道的轉著話。
僖嬪不甘的瞪了嵐音一眼,心中暗罵了聲賤人,踏入了毓慶宮。
“起輦。”伴著樑公公的聲調,宮人們緩緩擡起步輦。
受了僖嬪的冷落,嵐音早已沒了喜悅之情,這看似光鮮的步輦,嵐音卻如坐鍼氈,焦慮的低著頭,微閉著雙眼,只期盼著快點到達長春宮。
“貴妃娘娘吉祥。”樑公公叩拜的聲音,驚得嵐音睜開雙眼,心中暗道不好。
佟佳貴妃得知太子染了風寒,正欲去探望,卻看到一片晃眼的明黃之色,上面卻坐著卑賤之人,憤怒到了極點,微瞇著鳳眸,發出凌厲的目光。
嵐音看著佟佳貴妃高昂著纖長的脖頸,頭上的鳳冠正金簪子褶褶發光。
嵐音偷看了樑公公一眼。樑公公也頗爲躊躇,尊貴有別,良貴人在宮中位份太低,確是要下步輦向貴妃行禮叩拜的,但這又是何等的羞辱啊?
哎,皇上本是疼惜良貴人,一番好意,卻未想竟成了禍事。
一向聰慧縝密的皇上怎如此糊塗了,樑公公感嘆著,恐是被情愛迷了心智呀。
“怎麼?良貴人也病了嗎?”佟佳貴妃含著笑意問道。
“落輦。”嵐音咬著紅脣,
探著身子,低聲道,“貴妃姐姐金安。”
佟佳貴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嵐音提高了聲調,“貴妃姐姐金安。”
“哈哈,起來吧。”佟佳貴妃滿意的看著嵐音的表現,如高傲的鳳凰般轉身離去,只留下一串刺耳的笑聲。
嵐音仍低著頭,心中的羞辱更爲強烈。
“良貴人,勿要多心了,上輦吧。”樑公公何嘗不知其中的痛楚。
嵐音心沉的坐上了尊貴的步輦。
不遠處,榮嬪和惠嬪在各自宮人的攙扶下靜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上演的好戲。
“姐姐啊,別總想著一心做好人了,或是用不了幾日啊,許是咱們姐妹該給新人行禮叩拜了。”榮嬪笑意盈盈,別有用心道。
“那也得有那個福分。”惠嬪恨恨作罷,玉絡子來回晃動著。
榮嬪與貼身宮女春意眼神交匯,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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