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
“老宅。”張威嚇了一跳。張威想在短時間內籌集錢財度過難關,可是有沒有什麼好辦法,現在又碰到了賭博這種‘來錢快’的買賣,他只能在祈求父親和張家的列祖列宗的原諒和保佑後拿著地契再次向賭坊奔去。
經過一夜的奮鬥,原本面前一大堆的銀子只剩下幾百兩了,張威心一橫全押了,可是他還是輸了,他的父親和列祖列宗並沒有保佑他們的後人。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啊。阿忠,阿忠?!睆埻咱勚顺隽思ぐ旱娜肆t,他把張家老宅都給輸了,現在他的心跳加速,渾身發冷,腦子裡只想著老宅沒了,好久之後他纔想起了阿忠,他瘋狂地在人羣中尋找著,終於在一個 角落裡找到了玩的正開心的阿忠。
“啊,阿忠,你一定要幫幫我,你一定要幫幫我啊。你幫我借點錢,弄點錢讓我把本翻回來啊?!?
“算了吧大少爺?!?
“阿忠啊,我一晚上把張家老宅都給輸掉了你知道嗎。阿忠,我娘要是知道了,我該怎麼向他交代啊,阿忠,你一定得幫我想辦法啊,你幫我向虎哥,向虎哥求個情,讓我把老宅贏回來,怎麼著也要把老宅贏回來是不是,我求你了阿忠,你跟他熟,阿忠,我求你了好嗎?!睆埻藭r已經完全沒有了大少爺的威嚴,簡直像個流浪狗在搖尾乞憐。
“那我幫你說一下?!卑⒅医K於有所動了。
“好謝謝啊。”
“等著啊?!?
“好快去。”
秋菊正在縫補張宇的衣服,突然她身上一冷打了個哆嗦。
“唉,冬天快來了,天氣也是越來越冷了。”秋菊起身將窗戶關上,又繼續在燈下縫補衣服了。
阿忠過去對虎哥說了幾句,張威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看見虎哥朝他看了一眼,就對虎哥恭維地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阿忠回來了。
“怎麼樣阿忠?!?
“成了。四百兩。”
“四百兩,這麼多?!睆埻桓蚁嘈抛约旱亩?。
“是,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這四百兩銀子是拿秋姨娘做抵押的,如果你的錢再輸光了,別說老宅,連秋姨娘你也得丟了?!?
張威愣住了。
“大少爺,秋姨娘雖然是你的女人,可是說到底她就只是一個小丫鬟而已,趁你醉酒的時候爬上了你的牀纔有了今天,大少爺,一邊是張家老宅和對老夫人的交代,一邊是一個不知羞恥的賤婢,孰輕孰重,我想您是分的清的吧。”
“好,我答應?!?
阿忠朝又走向賭桌的張威輕蔑地一笑,哼,什麼高貴低賤的下人,陳秋菊,我還就不信我不能把你弄到手,原來阿忠與虎哥是堂兄弟,一直斷斷續續有聯繫,阿忠給虎哥帶‘牲口’去,虎哥給他豐厚的回報。
毫無疑問,張威又輸了個精光,他狂喊著虎哥被扔了出來,本來就被打的不輕,這下子身上更疼了。
虎哥出來踩在張威的臉上。
“既沒錢,又沒什麼東西做抵押了,那你還賭個屁,想耍賴,也不看看老子這裡是什麼地方。”虎哥又踩了張威幾腳才走。
張威卻不願意就這樣輸了,他趴在地上雙手抱住虎哥的腿。“虎哥虎哥,我求求你再借點錢給我翻本吧,虎哥,你總得借我一點錢讓我把本錢贏回來是不是啊。要不然虎哥,我連家都回不了啊虎哥。”張威聲淚俱下的說著。
“他孃的你回不了家關我屁事,滾!”虎哥一腳把張威踢走了。
“虎哥虎哥,我求求你了虎哥,你再借我點錢吧虎哥?!睆埻直ё×嘶⒏绲耐?。
“我去你的。”虎哥一腳把張威踢得遠遠的,讓他沒有機會再纏住自己。
幾個人看虎哥臉色把張威打的半死不活的,虎哥揪住了張威的衣領。
“小子我告訴你,有錢,我大門開著歡迎你來賭,沒錢,你他媽的給我滾蛋吧你?!被⒏鐜е鴰讉€打手離開了,阿忠晃悠悠地出來了,張威也已經知道了阿忠和虎哥的關係,此時他恨不得把阿忠碎屍萬段。
“呦呦呦,看看我們家的大少爺啊,誰把我們家的大少爺弄成這副模樣了。”
“我沒想到,你竟然夥同外面的人來欺騙我,虧我還那麼信任你。”
“哎哎哎,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嘛,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啊,你要是沒心思去賭,我拿刀架著你也不成啊?!?
“你要是不慫恿我我根本就不會……”
“你根本就是個笨蛋,你也不用腦袋想想,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你!”
“張家就是因爲出了你這麼個混頭混腦的傢伙,所以纔會敗??词颤N看,我告訴你,虎哥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錢沒了就甭賭,沒錢就別來賭坊胡攪蠻纏,好好保住你的小命要緊啊。對了,你趕緊回去給秋菊寫一封休書,我明天早上去領人,要是你把人放跑了,我就一把火,老宅是我堂哥的了,我就一刀捅死你。最後我再奉勸你一句,世道險惡,將來要是還能活著,別這麼容易的相信別人,去!”阿忠厭惡地推開張威,又去賭坊逍遙去了。
張威悔恨的拿頭撞牆,不停地扇著自己的臉。他悄悄地跑回了張家,給秋菊寫了封休書,什麼也沒說就讓秋菊趕緊走。
“大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秋菊,我對不起雪梅,也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全家人,你快走吧,晚了你就會掉入火坑了。”
“什麼意思?!?
“我被人騙了,老宅沒了,你也被我賣了?!?
秋菊眩暈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這麼大的傷,老宅怎麼會沒了,我又怎麼會被賣了。”
“我求求你快走吧別再問了,阿忠明天早上就帶人來抓你了,再不走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那你怎麼辦,二少爺他們怎麼辦,二少爺可還沒恢復好呢?!?
“我知道!我會安排好的,你快走吧?!?
見秋菊還不動,張威直接出了家門了。
“大少爺大少爺,你去哪裡?!睆埻艿奶炝耍锞兆蛱炖鄣牟恍?,今天子時之後才睡,寅時還沒到就被張威喊醒了,現在頭就暈的慌也就跑的不太快了。
張威戴著破碎的眼睛在橋上站著。
“對,阿忠說的沒錯,我是張家的敗家子,我竟然把張家賴以棲身的老宅都給輸掉了,自己的小妾也給賣了。老天爺,我張威是個十足的混蛋王八蛋啊,你劈死我吧,啊,你劈死我吧老天爺,你讓我怎麼向二弟怎麼向其他人交代啊?!?
張威看著橋下的水,突然萌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他快速地爬上橋,站在橋的裡墩上,可是平時連雞都沒殺過的他,看 見河水的那一刻又膽怯了,他緊緊地抓著橋板,腦子裡想著自己做的事情,良久之後他鬆開了手,水裡出現了一朵巨大的花朵。一切都結束了,張家的一切都結束了。
“大少爺,大少爺。”看著水上餘下的水波,秋菊大聲地哭喊著,可是深夜裡只有她自己的回聲。
秋菊趕了回去,將一切事情都告訴了張宇,他昨天已經說服了以爲爹的老朋友願意幫忙,今天張家就徹底的沒了,急火攻心的他再次暈了過去,遣散了下人後柱子帶著張宇和行李去了醫館,秋菊害怕賭館的人來抓他,張宇就叫她回陳家找老夫人去。
阿忠沒有在張宇那裡逼問出秋菊的下落,打了張宇和柱子一頓後,他猜想秋菊八成去了陳家,就要虎哥追去陳家,陳家也是一個有錢有勢的大戶,而且也不在他的地盤上,虎哥就不敢去招惹了,阿忠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