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秋菊的運氣好,在暗房裡,彭鵬正在給照片顯影,秋菊卻因爲看不清點了火,然後暗房爆炸了,彭鵬氣的三天沒理她,老闆還讓她賠了錢,秋菊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不錯不錯,真的不錯。”四月天正是個好季節(jié),孟士傑終於約到了秋菊。
“嗯,的確,今天天氣真的很好。”爲什麼自己的運氣這麼差呢!自己只想安安靜靜地寫報道,怎麼就碰上了他。
自己本來就什麼也不會,在陸宇峰的帶領下,加上彭鵬偶爾的好心提醒,自己也才瞭解一點點,至於彭鵬說的什麼英語,在自己的眼裡就是一堆小蝌蚪,根本就看不懂。這不,爲了解決那些蝌蚪,自己不僅更多的跑圖書館,還會留心說蝌蚪話的人,聽著聽著自己就暈乎了,暈著暈著就遇見了孟士傑。不幸的是自己那天沒有僞裝,既然向自己打了招呼,自己也不好裝聾,只好硬著頭皮答話,最後繞來繞去就應了孟士傑的約會,真是不幸中的大不幸啊!
“原來秋菊小姐說的保密工作就是記者啊,的確,夠保密的。”
看見孟士傑笑得那麼燦爛,苦悶的秋菊沒辦法,只好下定決心好好應付,最好這一次以後就是後會無期了。
“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是什麼也不懂的,怕說出來被你們笑話,就只好找了個託辭,沒想到還是被撞破了。”說著秋菊就臉紅了。
看見秋菊那嬌羞的模樣,孟士傑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些。“哪裡哪裡,根本不會,怎麼會笑話呢,女記者可是新新女性的選擇,秋菊小姐不墨守陳規(guī),敢於挑戰(zhàn)新事物,我佩服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笑話呢。”孟士傑搓著雙手,語無倫次。
天哪,來個人救救我吧,我現(xiàn)在只想回去抱我的小天美。秋菊如此祈禱著,可是並沒有用,室外咖啡廳人很多,卻沒有一個能夠拉走她。
秋菊將頭髮捋到耳後,然後微笑著說話。“你說笑了……孟少爺真是客氣,一件衣服而已,本來就該我賠您的,這下倒好,竟讓您請了兩次茶,真是破費。”
“這沒什麼,而且今天請秋菊小姐喝茶可不是因爲衣服。”孟士傑顯得更緊張了。
“啊?”
“是這樣的,我們?nèi)A孟糧業(yè)主要做的是糧食生意,但是我們在其他地方也有所涉獵,在來上海之前,我們就已經(jīng)在上海成立了一家商行,只是不太景氣。我們正愁著這件事情呢,這下好了,有了你就解決這個問題了。”
秋菊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只能愣愣地看著孟士傑。
“我們是想借助報紙的力量來宣傳我們的商行,可是商行又實在沒有什麼亮點。上次和你分別後,我找到了你寫的文章,雖然都是一些小事,讀了之後卻能讓人記憶深刻,就比如說……”孟士傑列舉了好幾件事情,那些事情根本沒什麼好說的,就連秋菊自己都覺得無聊,也只是孟士傑對她有想法,纔會那麼用心的去記。
“沒什麼,都是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也真虧得您能記住。”
“能上報的事情就不是小事,我相信秋菊小姐不久之後一定會成爲一位名記者的。”
“承您吉言。”纔不要呢,等家鄉(xiāng)安寧了,自己就要帶著天美回去,對於陳雪梅,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的。
“相輔相成這個詞秋菊小姐肯定知道,如今秋菊小姐就需要這樣子。”
“我不太懂。”
“你想啊,現(xiàn)在我們?nèi)A孟糧業(yè)在上海灘是迅速崛起,而你若是多寫些關於我們公司的精華報道,何愁不會被人關注,那時候恐怕那個小小的報社是留不住你的了。”
秋菊是明白他的意思,心裡覺得他想的太幼稚了。精華報道?除非他每次都給自己透漏,可那樣一來,他就是泄露公司機密,到時候孟士豪還不得把他趕出家門。一想到孟士豪秋菊就覺得身上發(fā)冷,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感覺他身上有一股冰冷的氣息,讓她不自覺的想遠離。
“聽說申報記者要入駐你們公司進行長期宣傳報道,卻被董事長,也就是您的大哥當場拒絕了,奇學報社瀕臨倒閉,和申報是雲(yún)泥之別,我怎麼可能有機會進去。”
“只要你願意,我就有辦法。”看著秋菊猶豫的神色,孟士傑暗暗抓緊了自己的雙手。
秋菊感受到了孟士傑的意思,但是她怎麼敢答應呢!“對了,您上次怎麼會到藥水弄去呢,而且似乎那裡的人都很歡迎您?”
“噢,這件事啊,當初大哥打算買下那條巷子改作商業(yè)街的,可是那裡的人成天抗議。大哥很頭疼,最後就派人去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們幾乎都是那裡的原住民。我們雖然承諾了很好的搬遷條件,可是當初陸嵩用高額的房間租金來逼迫他們,他們都不願意離開,一直苦苦撐到現(xiàn)在。大哥很佩服也很同情他們,就答應不動那條巷子了,而且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向我們求助。上次我去就是解決一件麻煩事的,一個小子混了幫派,惹了大禍殃及他家裡人,實在沒辦法了就想著找我們幫忙,大哥就派我去解決了。”
“看您那天心情那麼好,肯定很好的解決了。”同情,應該有一些吧,收買人心纔是主要的吧。對面的傢伙不是真單純就是太會掩飾,商人,不賺錢的商人怎麼能稱之爲商人。
“不算太好,那小子徹底離開了那個專門壞事的幫派,不過他做的事情也不太好,被判了兩年刑。”
秋菊低下頭微微笑了一下,孟士傑又看呆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秋菊實在坐不住了,只好推說要回去看看天美,就和孟士傑告辭了。孟士傑心裡不捨,可又不能攔著她,大哥又讓自己遠離高美鳳,自己就不能送秋菊回孤兒院了,只好再次看著佳人遠去。
“嗯……好我知道了……你呀……哈……竟然連我也騙……好……先掛了……”
陸宇峰是哭笑不得,他真的以爲自己那位兄弟又一蹶不振了,原來只是爲了要麻痹羽柴秀吉,現(xiàn)在他成功了,正在打聽一些事情決定自己要不要繼續(xù)留在上海。呵,害自己白擔心了那麼多天。陸宇峰一邊在心裡埋怨著張宇一邊趕往孤兒院。
“又去跑什麼大新聞了,這麼晚纔回來。”
“啊,沒什麼。”看著天上的大日頭,秋菊暗暗地搖了搖頭。
“不對,你沒有去跑新聞。”
“沒有啊,我去了,只是沒碰到什麼事情而已。”
“別騙我了,你要真去跑新聞了,不會這麼輕鬆的,起碼得滿頭大汗吧。”看見秋菊摸了摸臉,陸宇峰直搖頭。
“我的確沒去跑新聞,我去赴了個約,也不算是約吧,只是說了兩句話。”
“還喝了咖啡,不,你沒喝,你應該喝的是花茶。”
“啊,你怎麼知道的。”秋菊睜大了眼睛。
“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咖啡味道,衣服領上有明顯的水漬,再看看你悠閒的樣子,不難猜出你幹了什麼。”
她現(xiàn)在也知道孟家和陸家不和了,就不打算再說下去了。
“有人在追求你了吧!”陸宇峰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說。
“沒有,沒有,不可能的。”秋菊結巴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