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他們又回來了!”羽柴秀吉狠狠拍著桌子,甘霖只是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甘霖君,我們猜想錯了,那小子是在騙我們,現在指不定做了多少準備了。”瞄了甘霖一眼,羽柴秀吉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提醒過你的。”吐了一個菸圈,甘霖懶洋洋地說著。
“是,可是你沒有行動,光說不做等於笨蛋。”
“啪,啪,啪。”甘霖鼓著掌,“羽柴社長說話越來越像中國人了。”甘霖語氣也有些不高興了。
“好了甘霖君,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我們應該一致對敵。”羽柴秀吉嗅到了不好的氣息,立即轉移了話題。
“羽柴社長說的是。”甘霖依舊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
“不過甘霖君,你們中國人就是有一個缺點,心腸太軟!以致於每到最後關頭就容易出問題。甘霖君是屬於中國人的,這點我明白,可是我們的計劃並沒有讓甘霖君做漢奸的意思。張家的張宇就像是蟑螂一樣打不死,歸根到底還是我們對他太仁慈了,如果我們再不採取行動,他肯定就會再次死灰復燃。上次還能夠阻止,這次我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把戲,所以我建議,直接對他們家下手!當然,您的那位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羽柴社長,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做欲蓋彌彰。現在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您與張宇不和,要是此時張宇出了什麼問題,是誰下的手大家都會清楚,現在大家對您的民族都不太喜歡甚至是反對,羽柴社長,您還是三思而後行吧。”
聽著甘霖的話,羽柴秀吉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願意,可是自己現在又不能對他下手。一來他知道自己許多計劃,二來還要留著他對付張家,他現在復仇的熱情減弱了,不顧他相信自己只要稍稍動動手腳,甘霖絕對會恢復以前的熱情!
甘霖看著羽柴秀吉,他知道羽柴秀吉的水很深,嘴上說和自己商量,暗地裡不知道動了多少手腳,上次比賽張宇的胳膊不正是一個好例子。
甘霖不再說什麼,羽柴秀吉也轉移了話題,兩個人又各自打了會哈哈才各懷心事的分開了。
在上海,日本人經常惹事,和日本人抗爭的中國人也不少,所以張宇的事情也只是曇花一現,自他落敗頹廢后,幾乎沒 有報社再關注他了。
秋菊坐在靠在門邊的桌子邊,她正咬著筆桿爲一篇文章絞盡腦汁。
“呵,真沒看出來你這麼個小丫頭,竟然對茶葉感興趣,還自掏腰包寫那什麼什麼茶莊的報道,你不會是看上那個瀟灑的張宇了吧,人家可是有妻有子的。”
聽著彭鵬什麼什麼的稱呼康寧茶莊,秋菊暗暗腹誹了一下。“他們一家那麼可憐,不該幫幫嘛。”
“可憐?哼,告訴你,街上那些走來走去的乞丐你可以幫助,巷子裡病的快死的老太太老頭子你可以幫,沒爹沒孃的娃你也可以幫,至於和日本人槓上的人,你要是嫌命長,你就使勁的幫吧。只是醜話說在前頭,這個報社可是我和老闆辛辛苦苦保住的心血,萬一你以後惹了什麼麻煩,還是趁早滾出去的好!”
在報社也有一段時間了,秋菊知道彭鵬是個看透事情的明白人,話說的是不好聽,出發點卻是好的。她心裡對他的話還是感到不舒服,不過更多的是感激。聽完他說的話後,秋菊就重重地嗯了一聲。
“寫完別忘了多檢查幾遍再給我看,每次都那麼多毛病,多長時間了還上不了道。”
“好的,一定。”秋菊不僅臉紅了,這也不能怪她啊,自己本來就一點都不懂,每天也沒多長時間看書,還要做著做那練習拍攝寫文章,哪裡就能那麼快上手。
“嘀嘀嘀。”報社下班時間到了,報社門外傳來了秋菊熟悉的汽車聲。
“又是那個富家公子。”彭鵬譏笑著問道,“小心,你只是個單純的村姑,真被騙了可別尋死覓活的。”
秋菊知道彭鵬的意思,她自己又何嘗沒有想過。只是上海這個地方,每一塊黃金的下面都埋著成堆的骸骨,自己這麼個毫無背景還帶著個孩子的薄弱女子,想在這樣的地方生存下去,沒有個靠山真的活不下去。
當初自己還想著把天美還給張家,可是後來還是沒有。當初自己只帶著天美來投靠舅母,沒想到還沒多久自己就不得不離開她,經過一番瀕死的掙扎只剩下天美陪著自己了,張家有著自己污點的印記,自己真的不想再去觸碰以前的錯誤,不,她不能把天美還給張家,不然自己怎麼能堅持下去。
可自己不可能無憂無慮的把天美帶大,童心孤兒院也是履步維艱,不是個長久之計。就在自己犯難的時候,陸宇峰和孟士傑出現了,孟士傑那樣的黑暗背景,只怕去他家沒幾天就沒命了。陸宇峰身份高貴,他的父親不是個乾淨的人,但相比起孟家,她相信陸家更能保護自己的安全。她是絕對不可能做得成陸家大少奶奶的,她也沒有這麼癡心妄想的,姨太太,趁著陸宇峰對自己還有意思,讓他取了自己做姨太太,到時候就算陸宇峰變了心,自己也能借著姨太太的身份帶著天美在陸家混吃混喝。
秋菊知道自己的心思不乾淨,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只因爲見過死亡也經歷過瀕死的事情,自己才更加持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想法,所以但凡有一點希望,自己都不能放過。
秋菊腦子裡轉著這些想法,耳朵裡隱約聽見有人呼喚自己。她啊了一聲轉頭看向陸宇峰。“你叫我?”
“是啊,想什麼呢,那麼認真的樣子,喊了你好幾遍了才理我。”陸宇峰假意抱怨著。
“沒,沒什麼。”秋菊紅著臉回答。
陸宇峰就喜歡看秋菊紅臉的表情,宇婷也喜歡紅臉,可是她就沒有秋菊的柔態和媚態。“不會是在想我吧。”
被說中了心事,秋菊的臉紅的都可以滴出血來了。“討厭,越說越不像話了,我要下車。”
“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不會說話,原諒我好嘛。”聽見秋菊說要下車,陸宇峰急了,他一手開著車一手拉著秋菊的手哀求她。
“唉,陸宇峰,好好開車好不好,你這樣子很危險的,我可不想成爲車中亡魂。”
聽見秋菊這麼說,陸宇峰知道秋菊好了,他才安心的開著車。
“你要帶我去哪裡啊。這不是回孤兒院的路啊。”
“是,不是回孤兒院,我想再帶你去買幾件衣服。”
“你已經給我買了好多衣服了,我不能再要了,我和你在一起可不是圖你幾件衣服的。”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唉,這次的意義不一樣。”看秋菊一臉迷茫,陸宇峰終於吱吱呀呀的說出來了。
“去你家!”秋菊直接喊了出來。此時車子已經拐進一條小巷停了下來,秋菊的喊聲引起了幾個路人的注意,那幾個路人聽到這句話又打量了一下車子,就開始一邊走著一邊嘰嘰喳喳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