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春蘭趕緊把高琪拉到一邊,二少奶奶要是走了,二少爺和孫少爺可怎麼辦啊。
“春蘭,我就要走了,來不及和阿宇道別了,你替我和他說一聲。還有,我走了以後,你要和秋菊好好照顧二少爺和天賜,知道嗎,這個家裡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還有,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春蘭一一答應了。“可是二少奶奶,你要去哪裡啊,二少爺要是問起我,我該怎麼說呢。”
“春蘭,安寧鎮我呆不下去了,我是不可能回家的,我怕我爹會擔心我。不過你放心,有一天我還是可以回張家的。”
二人又互相說了些保重的話,高琪生怕自己呆的久了就更加不捨得離開了,轉身就離開了。
春蘭被阿忠攔著,可是嘴裡面還是在不停地喊著二少奶奶,高琪越聽越難過,眼淚止不住的流。
“娘,你看我的作業,我養的這盆花可漂亮了。”天賜高興地拿著自己種的花要給高琪看, 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最後終於在橋上看見了,捧著花盆就來了,秋菊拿著他的書包在後面追趕著。
“天賜。”高琪想去抱抱天賜,可是又鈴鐺攔下推著往門口走。
天賜不明白娘爲什麼不理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娘要揹著一個大包袱,只是捧著花盆去追趕,秋菊正要去攔天賜,正好碰到了哭著跑來的春蘭。
“哎春蘭,怎麼回事,二……”
“二少奶奶被趕走了,她因爲那迷信的斷掌被老夫人趕走了。”
“什麼!”沒想到才兩天自己就該履行自己的諾言了,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兒媳嗎,怎麼說趕走就趕走呢。
天賜終於追上了高琪。
“娘,我喊了你這麼久你怎麼不理我啊。娘,你看我種的花,漂不漂亮。”天賜舉起自己的花盆向高琪展示著。
“漂亮,漂亮。”高琪硬忍著,可還是流出了眼淚。
“娘你怎麼哭了,娘你怎麼帶著包袱啊。娘,你,你要走了嗎?”天賜拋下自己的花盆,立刻抱住高琪不讓她走。
阿忠跑到跟前硬是把天賜和高琪拉開了。一個抱著天賜,一個拉著高琪往外走,一對情深母子就這麼被分開了。
“娘,你不要天賜了嗎,你不疼天賜了嗎,娘。”
“天賜,娘要離開一段時間,記住,娘不在的日子裡,你一定要聽爹的話,聽到了嗎。”
“娘,你不疼天賜了嗎,娘!”
高琪被鈴鐺硬推著往前走,她不捨得看著天賜,更怕天賜哭壞了身子。
“回去吧,快回去找爹去,一定要聽爹的話。”
天賜掙不開阿忠,只好咬了他手臂一口,阿忠吃痛終於放開了,天賜趕忙上去追高琪。高琪被鈴鐺推出了家門,天賜差點就追了出去,可是被阿忠和鈴鐺攔下了,秋菊和春蘭追了出來,春蘭想阻止門的關閉,可是沒有成功,只是聽到高琪囑咐她要和秋菊好好照顧二少爺和天賜。
高琪倒在外面哭著,天賜在裡面掙扎著,他恨他們,爲什麼要趕走自己的娘,爲什麼不讓自己和娘在一起,可是他還是太小了,被阿忠和鈴鐺帶走了,春蘭只能哭著看著天賜被帶回去。
茶莊沒有了,張宇除了心痛已經無能爲力了,只能到以前的茶莊倉庫坐坐。
“二少爺二少爺二少爺。”柱子連連喊著張宇,喚回了正在回憶的張宇。
“怎麼了柱子。”
“二少爺你果然在這裡,家裡出大事了。”自己本來在劈柴的,結果秋菊哭著跑來說二少奶奶被趕走了,自己就趕緊來報了。張宇一聽柱子的話拔腿就跑。可是高琪已經走了,天賜也被鈴鐺硬送去上學了。
“柱子,娘就在那裡,我們快去。”看見陳雪梅扶著的母親在散步,張宇就要過去找她。
“二少爺,待會兒見到老夫人,無論什麼話一定要好好和老夫人說,千萬不要著急啊。”
“發生這種事我能不急嗎?”哪家深愛的老婆被趕走了能不急。
“娘。”
“阿宇,你跑哪兒去了,不在屋裡歇著,害得我擔心死了。”剛趕走了高琪,張老夫人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娘,爲什麼你要趕走琪琪呢。”
“柱子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張老夫人很是生氣,這孩子就是這樣,每次讓他保密都守不住口。
“對不起老夫人。”
“娘您別怪他,是我逼他說的。”
“你知道了也好,晚點寫封休書,只要休書寫成了,你和那個女人就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長痛不如短痛,早點了事早點輕鬆。
“休書,我不會寫的!”
“休了她,忘了那個不祥的女人,娘會給你物色個更好的女孩的。”
“娘,我不要,我不會接受其他女孩的。”
張宇跪下了,柱子拉不起他只好自己也跟著跪下了。
“娘,當初你們要我忘了晚晴,我好不容易纔認定了琪琪,可是如今你們卻又要我忘了琪琪去接受其他的女孩子,我辦不到,我真的辦不到。”
“二弟,爲了你好,爲了張家好,更是爲了你好,你可千萬不能再讓高琪回到張家來了。”好不容易纔清理了那塊絆腳石,怎麼還能讓她回來呢。
“我不管你們怎麼認定琪琪,總之這輩子除了晚晴我就只認定琪琪一個人了,我這就去找她回來。”
“你給我回來!我不準你去!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娘,你就放棄那個女人。”
“娘,琪琪現在懷了我的孩子,那可是張家的骨肉,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讓她一個人風餐露宿流落在外面,萬一她生病怎麼辦呢。”
“誰知道她懷的是誰的孩子。”
“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不是處的挺好的嗎,怎麼現在娘會說出這樣的話。
“二弟,高琪肚子裡的孩子,說不定是甘霖的呢。”
“不會的,我相信高琪她不會的。”
“爲什麼你就相信她不相信我呢。”
“娘,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都一定要把琪琪找回來,柱子我們走。”
“阿宇,阿宇,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不理解孃的一番苦心。”
“娘,您別生氣啊,別把身子給氣壞了。”就算要氣壞,也要等家產分了再氣壞。
高琪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著自己以後到底該怎麼辦,想著想著自己就走到了家門外的竹林裡。她看見弟弟正在逗小鴨子吃食,還拿笤帚掃地,而父親也改掉了自己的壞習慣,像以前那樣辛勤的耕著地。高琪對自己的爹和弟弟放心了,就拎著包袱去碼頭了。
走到碼頭高琪選了一條最近離開的船,她剛上了船張宇就追來了,張宇四處找著,就在他們可以互相看到對方的時候隨著船伕一聲船開了船艙的窗戶被關上了,兩個人就這麼錯過了。高琪多麼希望可以再見張宇一面,張宇還在苦苦的尋找,載著高琪的船向遠遠的上海那邊駛去了,高琪和張宇失去了見一面的機會。
看著駛離的船隻,張宇感覺琪琪應該就在那船上。“琪琪你在哪裡,琪琪,你快回來!”張宇苦苦地喊著。高琪好像聽見岸上有張宇的聲音,可是想到張宇的身體還有張老夫人一定會封鎖消息的,所以她認定是自己的幻覺,就這麼離張宇越來越遠。看著越走越遠的船隻和岸上著眼可見的人們,他知道自己找不到琪琪了,在柱子的攙扶下失落地回到了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