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程四剛說完，前方不遠(yuǎn)處就傳來了一聲重物倒地的悶聲.
甘霖和程四頓時警惕了起來,他們倆個肩並肩小心翼翼地向前方走去.
雖然甘霖他們儘量放低了走路的聲音,可是羽柴秀吉還是聽到了,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朦朧中感覺有聲音,可是就是摸不準(zhǔn)那聲音來自哪個方向,他以爲(wèi)又是那幫人追來了,就急急地想要起身,可是事實(shí)上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無法起身.此刻他真的後悔自己的過分自信了,如果他當(dāng)時聽從別人的話帶幾個保鏢出來,想來現(xiàn)在情況會好很多,至少他不會受傷,或者只會受點(diǎn)輕傷.
“助けて! (たすけて) . {ta si kai tai (塔絲開胎)}”羽柴秀吉用日語說了一句話,雖然看不見甘霖和程四的樣子.但是他們沒有傷害自己,那麼自己可能能夠利用他們救自己.只是他有些後悔了,這裡的大多數(shù)人都有抵日情懷,可是自己竟然用日語向他們求助,這不明擺著找死嗎?
“你，你說什麼？”程四和甘霖發(fā)現(xiàn)那個人好像受傷了,心中的忐忑少了許多,畢竟現(xiàn)在這個地方是最亂的,得時刻提高警惕,不管面前發(fā)生了什麼,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爲(wèi)上.只是現(xiàn)在這個人好像受的傷不輕,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呵,程四和甘霖還從未聽過日本人說日本話,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個日本人.
"救救我."羽柴秀吉用他那生硬的漢語說了出來.
"你是日本人!"甘霖和程四反應(yīng)了過來,立即遠(yuǎn)離羽柴秀吉.
"不.不要,求求你們救救我,我,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這些狗日的傷害我們那麼多同胞,現(xiàn)在總算讓我們碰到一個了,水哥,要不......"程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羽柴秀吉隱約看到程四的樣子,任他平時多麼鋼筋鐵骨,此時也只有害怕的份."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我,我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救了我,我一定會給你們大大的好處,至少你們在這裡不會受欺負(fù)."
羽柴秀吉試圖以此來誘惑他們,不過心中也擔(dān)心他們不吃這一套.
甘霖和程四自從殺了賭莊的劉大奎後膽子也大了不少,現(xiàn)在又是殺個日本人,更是覺得無罪.可是聽到羽柴秀吉剛剛說的話後,他心動了.
他們兩個在這裡是舉目無親,只能相依爲(wèi)命,雖說已經(jīng)找到了工作,可是知心的兄弟還是一個沒有,現(xiàn)在這裡有一半多是日本人的天下,以後可就說不定了,可是如果現(xiàn)在不活著,又何談以後呢?而且他一心想找個強(qiáng)大力量與張家對抗,完成他心中那個最大的願望.
"你說的是真的?"
聽到甘霖如此問,羽柴秀吉心中頓時升起了希望的大旗.
"是,是真的."
"保證,我們要一個保證.現(xiàn)在和以後的保證."甘霖冷冷的說道.
羽柴秀吉聽到這句話後.本就寒冷的身體更加冷了,不是因爲(wèi)他的話,而是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好像是死神的召喚.
羽柴秀吉趕緊把身上的槍和子彈掏出來丟到甘霖的的方向,甘霖拿著槍和子彈後,按照小時候玩木槍的經(jīng)驗(yàn)裝上子彈,然後他慢慢的把槍指向了羽柴秀吉.
"不.這位先生,你......"在黑暗中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槍的氣息,可是卻沒有散發(fā)出那熟悉的味道,於是他不再說話了,畢竟現(xiàn)在自己是待宰的羔羊,多說無益,不如靜觀其變.
"其他的我不想多說,我只想告訴你,今日我甘霖衝著你的承諾救你,如果你恢復(fù)後違背了諾言,我就算是死也有辦法讓你陪葬的.
"是,這位先生,我明白了."羽柴秀吉聽到甘霖如此說,不僅沒有對他反感,反而想把他收爲(wèi)己用,他要的就是狠得人,雖然僅僅說了幾句話甚至都沒有看清面孔,他就認(rèn)定甘霖的骨子裡有一股他想要的狠勁.
隨後甘霖收回了槍,然後按照羽柴秀吉說的地址和路線,把他送到了他的住所,在日本兵將要把他扶走時,羽柴秀吉開口了.
"這裡就是我的府邸,這個是我隨身帶著的懷錶,今日我將它贈送給你們,日後你們?nèi)羰怯惺颤N難處,或者受欺負(fù)了都可以來找我,我必定能夠讓你在這裡安然一輩子."羽柴秀吉將懷錶遞給了甘霖,甘霖拿著那尚帶體溫的懷錶,心中思緒萬千.
"謝謝."程四本就對救下這個日本人有許多不滿,現(xiàn)在看大哥還不走,擔(dān)心生什麼變故,道了謝之後就把還在失神的甘霖給拉走了.
"大哥,我真不明白你爲(wèi)什麼要救他,他可是日本人啊,看他那府邸也知道他必定是個高官,你說日本人害了我們這麼多同胞,幸好是晚上沒人看見,若是被人看見了,指不定明天我們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不.會有用的,一定會有用的."
程四看著甘霖那一副決絕的面容,就知道勸不回他了,也就閉了嘴了.
似乎那天晚上老天就是刻意安排的,自從那晚後,甘霖他們諸事不順,碼頭上的人都是拉幫結(jié)派的,他們兩個初來乍到,什麼都還不清楚,不敢貿(mào)貿(mào)然的加入哪個幫派,最後只能中立,可是這讓他們陷入了更大的麻煩,兩邊的人都認(rèn)爲(wèi)他倆是對方的奸細(xì),想要打入對方的幫派搗亂.他們就時不時的受到一些優(yōu)待.碼頭的工頭也是司空見慣了,根本就不管這些,不到一個月,他們就受不住了.
按照甘霖以往的性子,他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可是那晚那個日本人的承諾讓他動心了,所以他就任由這些人欺負(fù),而他自己則趁著那段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最後他決定去投靠那個日本人.
"什麼,大哥,你要投......投靠日本人!"程四驚呆了.
"是,投靠,不過不是依附."
"你考慮清楚了?"程四還是不敢置信.
"是,現(xiàn)在就是你了,你是留下來照顧老奶奶,還是跟著我去."
"我......我想想,讓我想想."程四的手緊緊的揪著衣角,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決定?
兩個多時辰過去了,程四最終決定還是跟著甘霖,他的命是甘霖救的,這一輩子餘下的人生他就爲(wèi)甘霖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