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項是茶點,日本方面製作的是特地爲天皇呈貢的御品琉璃丸,裡面摻雜著衆(zhòng)多名貴原料,外形也很賞心悅目。至於康寧茶莊,高琪是用母親教她的蜜桔和蒸煮好的糯米飯爲材 料,放在盛有糖水的蒸鍋裡蒸煮,然後再撒上香氣襲人的桂花醬汁還有一點點金桂汁,最後 放上一些菊花作爲裝飾;食材並不珍貴,卻得到了交口稱讚。
高琪說出了製作的方法,也說出了選擇材料的理由。蜜桔,那是她出嫁時母親給的嫁妝,家裡拿不出別的珍貴的東西,母親只能給她做她喜歡吃的蜜桔。至於糯米,高琪認爲糯 米很柔軟,它可以代表全天下母親的心。而菊花,則是代表她對母親的敬愛與追悼。
“所以,我給它取名叫慈母心。”高琪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沒有掌聲,沒有人聲,全場靜寂一片,許多人拿出手帕擦拭眼淚,就連外國領事也紅了眼睛。
自古真情得人心,第二項,康寧茶莊勝出。
第三項,也是最重要的一項,即將開始。
這是張宇的弱項,現(xiàn)在又失去了味覺,張宇有些慌張。他擡頭看向羽柴秀吉,正見他拿著父親的吊墜,張宇徹底慌了。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鎮(zhèn)定,因爲他看見大哥陪著父親進門來 了。
羽柴秀吉想不明白怎麼回事,張宇和高琪已經扶著張康年坐下了。張威看著羽柴秀吉,心裡後悔刺殺沒有成功,還賠上了田力的性命,自己不會放過他。
羽柴秀吉沒有注意到張威的異樣,如果知道刺殺自己的兇手就是對面那個文弱書生,他今天一定會被氣吐血。
看見父親來了,聽見父親的一句泡茶,張宇想起父親對自己的教誨,開始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用心去泡茶。
評委們一一品了茶,各自都有褒貶,然後他們寫下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這次比賽,承蒙各位熱情地參與,還有康寧茶莊和羽柴商社全力以赴。這次比賽相當精彩,另大家大飽眼福啊。最後,我在此宣佈,這次比賽,康寧茶莊以二比一的分數(shù)勝出!”
全場歡呼,康寧茶莊勝利了!中國人勝利了!
“你贏了,我承認輸了,我低估了你們中國人的智慧和精神。張宇先生,祝賀你。”羽柴秀吉真心佩服了。不過,他不會輕易放棄中國市場的。
康寧茶莊的勝出驚動了**,他們回到安寧鎮(zhèn)後,督軍親自送來了**的獎勵,慶祝康 寧茶莊的重新開張。
“哈哈哈,好啊,茶莊重新開張了,柱子也成家立業(yè)了,我們家算是圓滿了吧。”
“是啊,爹,算是圓滿了。就差大哥了,家裡有人結婚也不回來。”
“二少爺,大少爺特地給我來信了,他說到時候陪著大小姐的那些姐妹們回來。”柱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幾天了,都紅光滿面的。
佩雯佈置好新房後,獨步到了後花園。好久沒有回家了,彷彿一切都是昨天,可是昨天已不再。
“牡丹姐。”阿英還是改不了口。
“阿英,都是準新娘了,怎麼還亂跑。”
“我,我想我家太太。牡丹姐,你還回上海嗎?”
“我,不回去了,蝴蝶她們很快就過來了,我和家人商量了,和其他姐妹在家裡幫助二嫂開茶點店。”
“這樣啊,她們什麼時候過來啊。牡丹姐,爲什麼不去上海接她們呢。”
“大哥會送她們回來的。”
“牡丹姐,你是喜歡姑爺?shù)陌伞!?
佩雯默然了。
“太太和我說過,她說姑爺不是個好東西,要是有機會肯定勸勸你。當時我還不信,認爲她對姑爺有偏見才那麼說的,沒想到姑爺真的不是好東西。我,我好擔心太太,姑爺要是一不高興就拿槍崩了太太怎麼辦。牡丹姐,我們去上海救太太吧。”
“阿英!人各有命,這或許就是她的命吧。”
“不,太太不信什麼命運天註定,她說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當初她給了我一大筆 錢,讓我選擇離開上海或者來你們家,我害怕外面亂亂的世界,所以選擇你們家,事實證明 我沒有選錯。太太不會那麼可憐,要一輩子陪著那個惡魔的。”阿英哭倒在佩雯的懷裡。
“阿英,我沒有辦法幫你,我只能和你一起祈禱她能平平安安過一生。”佩雯知道自己 的情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祈禱他們夫妻能夠和和樂樂平平安安。
張威回來了,他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他成功刺殺了羽柴秀吉,引起了日本方面和南京**的注意,一查才知道原來他是**。警察局連夜派人抓他,曼麗姐爲了救他,被人用槍打死了,張先生不幸墜崖……”百日紅說不下去了。
“我大哥怎麼可能是**!”張宇不願相信,“柱子就要結婚了,大哥說要回來參加婚禮的!”
“二少爺,二少爺。”張老夫人已經暈了,張老爺陪在她的身邊。高琪和阿英陪在陳雪梅和天美身邊。柱子和佩雯留下來看著張宇。
“二哥,事已至此,大哥也不能死而復生了,都一天了,還是讓大哥入土爲安吧。”
“大姐,張先生是被孟家舉報的!”
“什麼!”
“以前孟士豪因爲一本宣傳**的書入獄了,後來人出來了,並沒有放棄追查。他們查到了張先生,舉報給了警察局。”
佩雯倒在了地上。
“大姐,二姐的屍首我們沒能帶回來,警察局抓不到張大哥,就把二姐拉去充當**,懸屍在碼頭三天。我們也不敢去收屍。”蝴蝶又說漏了嘴。
或許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吧。
風雲(yún)過後,風平浪靜,男兒爲家當自強,女兒爲家也當自立。陳雪梅帶著天美與高琪一起開茶點店。張老夫人的病也好了,也做起了幫手。
一切都那麼平靜,好像並沒有發(fā)生什麼,又好像發(fā)生太多,只是人們不願提起罷了。
一陣風起,一片葉落,夜晚的安寧鎮(zhèn),再次歸於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