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陳雪梅都能提出來,張威和秋菊都是被弄的一個頭兩個大的。張威能夠時不時的出去躲躲,清淨一會兒,可是秋菊就苦了,她得一邊忍受著陳雪梅的無理取鬧,一邊又得幫著陳雪梅看著張威,可是忙壞了她。
“唉!”張威一邊喝著苦酒一遍嘆著氣。“本來脾氣就不好,現(xiàn)在懷了孕更加……”張威難以再說下去,只能在酒樓的小房間裡自斟自酌。
“咚咚”。張威正喝著酒就傳來了敲門聲,嚇得他灑了一些酒到衣服上。
“誰啊!”張威憤怒的大叫。
“大少爺,是我……”
“滾!“還沒等門外的人說完話,張威就大叫著趕人。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張威頭也沒擡的。只是一個勁地喝酒。
“大少爺,您……”
“呵……在家裡不得安寧,本想著在外面自在一些,沒想到竟然派你追到這裡來了。我這個丈夫當?shù)每烧鎵蚋C囊的。”張威不再說什麼了,又繼續(xù)喝酒了。
“大少爺,大少奶奶她今天也感覺自己太過分了,所以她就自己做了一桌飯,靜候大少爺回家。”秋菊看著張威那一副痛苦的樣子,快速的說道。
張威本想著立即打發(fā)秋菊走,可是聽到秋菊說的話,心中很是驚訝,剛喝到嘴裡的酒就順著喉嚨流了下去,嗆得張威連連咳嗽。
“大少爺,您慢點喝。”看到張威如此模樣,秋菊趕緊上去拍他的背,張威這纔好些。
“她竟然會做菜。自嫁到張家,她就從未爲我和我的家人做過哪怕一盤子菜,更何況她現(xiàn)在懷孕了,身體不便,脾氣也不好。我自認爲我向來是很瞭解她的,可是你竟然說她今天知道錯了,還親自下廚做了一頓飯,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大少爺,大少奶奶脾氣是有些不好,可是人總是會變的嘛。這段時間她也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不對,所以今天她就特地親自下廚以表歉意。”看著張威那副不相信的神情,秋菊繼續(xù)勸說,“大少奶奶她說了,她知道您肯定不會相信她,可是她會慢慢做給您看的,今天她難得做了這些,可是她並不奢求您就這樣原諒她,她會慢慢改變的。”看著張威還是不爲所動,秋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張威的手慢慢脫離了酒瓶。“罷了,不管是真是假,我總歸是離不了家也離不了她的,回去,唉,回家!”張威一甩袖子,大跨步地走了。秋菊趕緊跟上。
“啊!”秋菊一不小心撞上了張威。“大、大少爺。”
“帶錢了嗎?”
“啊?”
“我身上的錢不夠了,你帶錢了嗎?”
“嗯,帶了。”秋菊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然後趕緊掏錢付賬。張威看了一眼秋菊付賬的背影,苦笑了一聲就走了。
“哎,大少爺您慢點走。”秋菊看著已走遠的半醉的張威,也不管大街上有許多人,立即大叫了起來,可是張威並沒有搭理她。氣的秋菊連連跺腳,又不得不緊跟上他。
“大威,你回來了。”看見從門外緩緩進來的張威,陳雪梅笑著說道。
張威本想趁著酒勁大發(fā)一通脾氣的,可是一看見陳雪梅那大大的肚子,他的怒氣就跑到九霄雲(yún)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新生命的期待,和對陳雪梅的憐憫。
“嗯,我回來了。”
秋菊可是跟了一路,這一路上張威一步都沒停過,把秋菊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本想回來向陳雪梅告一狀,可是聽見張威如此溫柔地回答陳雪梅,她除了無語還是無語,最後只能大張著嘴巴緊皺著眉毛看著陳雪梅夫婦盡情地秀恩愛。
“大威,快,坐下。你一大清早就出門了,現(xiàn)在纔回來,應(yīng)該餓了吧。這些菜剛做好不久,你快吃兩口吧。”陳雪梅邊把張威按下,邊拿筷子給張威,一旁還沒歇過來的秋菊趕緊給張威和陳雪梅盛了兩碗飯。陳雪梅接過秋菊手中盛滿米飯的碗送到張威的面前,張威趕緊伸手接了。
“你也快坐下吧,做了……”張威稍稍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滿桌子的菜才繼續(xù)說,“做了這麼一大桌子菜,又懷著孩子,你一定很累吧。”
“不累。”陳雪梅回答的很乾脆。“其實這一大桌子菜有秋菊一大半的功勞。你走後不久,秋菊就趕緊去趕早集了,回來之後又是幫著我洗又是幫著我切的,最後還想幫我做飯,我說我纔是你的妻,應(yīng)該是我給你洗手做羹湯的,秋菊這纔沒有幫我。”
聽著陳雪梅誠懇的語氣,尤其是那句‘我纔是你的妻,應(yīng)該是我爲你洗手做羹湯的’著實打動了張威,張威眼睛一熱,險些就流出眼淚了。
“哎呀,光顧著吃飯了,飯菜都快涼了。來,大威,快嚐嚐這塊排骨。你這些天總是早出晚歸的,人也憔悴了許多,吃點排骨補補身體。”
“好的……”
看著一時針鋒相對一時又如膠似漆的張威夫婦,秋菊只能無奈地搖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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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都做了嗎?”看著剛剛歇息好的孟士雄,孟士豪趕緊問道。
孟士雄慢慢地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大哥,能做的都做了。我和二哥分兩邊。二哥聯(lián)繫報社的人發(fā)尋人啓事,也在一些繁華的街面上貼了一些尋人啓事,我?guī)е说街苓叴遄訉ふ遥操N了一些尋人啓事,然後又往東北發(fā)了一些電報,讓那些暗中保護阿姆的人注意一下阿爸的消息。”
“那就好,這麼多年了,阿大也該回來了。”孟士豪坐在沙發(fā)上軟軟地說道。
“大哥,有些話我知道不該說,可是我不得不對你說。我們從阿大失蹤的那天開始就在尋找,可是十幾年過去了卻依然沒有阿爸的消息,阿大定然是兇多吉少了。
”“夠了。”孟士豪猛然站起來,憤怒地睜大眼睛打斷孟士雄的話。
“大……大哥。我知道我不該……”孟士雄力圖安撫生氣的大哥。
“好了,你也累了,快回房休息去吧。尋人啓事已經(jīng)貼出去了,我相信不久阿大就會回到我們的身邊來。”
看著大哥固執(zhí)地堅持,孟士雄低下了頭,然後慢慢走回了房間。
孟士豪擡起頭看著漂亮的天花板,又掃視了一下裝修精美的客廳,一股孤獨的感覺浮上了心頭。
“阿大,你到底在哪裡。”孟士豪又坐回沙發(fā)上,雙手捧著低下的頭頹然地自言自語。
“當、當、當......”客廳的鐘緩慢地敲了十五下,一天又過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