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老夫人他們來了。”
“你找我們有事嗎?”張老夫人現在看見陳雪梅就煩。
陳雪梅瞟了一眼就發話了。“鈴鐺,今天晚上不用給他們準備晚飯了,讓他們吃剩菜就行了。”
“是。”
張老夫人想起了不久之前她跑到自己房裡哭訴高琪做的飯菜不行,把自己的雞湯分給她喝的事情,後悔了當初自己真的是看錯人了,高琪那麼好的一個媳婦兒自己給趕走了,跟著這麼一個壞心腸的媳婦過。
“大少奶奶狗食來了。”一個丫鬟從張老夫人跟前走過,張老夫人看見了那滿滿是肉和雞蛋的餐盤,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呦,乖乖,這麼急,別吃的太快,會噎著的。”陳雪梅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張老夫人流著淚走了。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難道我們還不如她養的一隻狗。在她眼裡,我們恐怕連畜生都不如,連狗都比我們活的像個人。”張老夫人在房間裡盡情地向春蘭發泄著自己心裡的不滿,現在也只有她和秋菊兩個對自己還行了,當初自己完全在意的人如此糟踐自己,而自己從未看好在意的人卻反過來對自己好,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沒用,活了幾十年連人都看不準。
“老夫人對不起,是春蘭沒用,眼睜睜地看著您和天賜少爺受苦受累卻沒有辦法改變。”春蘭跪著懺悔著。
張老夫人憐惜的撫摸著春蘭的臉。“春蘭,別這麼說,這些日子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和天賜的日子肯定會過的更慘。”
“夫人,春蘭自小就把自己當成是張家的人,能把老夫人和天賜照顧好,是春蘭最大的願望。”
張老夫人把春蘭拉到了座位上。“春蘭,與其我們在這兒受屈辱,不如我們回去和阿宇他們一起過苦日子。”
“夫人,您想離開這兒。”
“是啊,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離開這兒。對了,別忘了問問秋菊願不願意走,這段時間她也是處處幫著我們,她在這兒過的也苦,你問問她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離開這兒。”
“是,老夫人。”
“對了。”張老夫人掏出自己珍藏的戒指。
“老夫人,這是……”
“這是老爺送給我的戒指,本來我想留在身邊做個紀念,可是如今,唉,我想老爺他會原諒我的。春蘭,你拿去,把它拿到當鋪裡當了,換成現在留在路上做盤纏。”
春蘭不捨得,張老夫人再三催著她去,她只好捧著戒指去了。
“老爺,對不起,我連你給我的最後一點東西,都沒能保住。”
“琪琪,琪琪。”張宇在睡夢中回到了他們結婚時的場景,他以爲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可是高琪忽然就變得越來越透明瞭,他越想抓高琪就變得越透明。
柱子不住地呼喊著二少爺,可是張宇就是不醒,柱子一試額頭,才發現張宇發高燒了。崎嶇的山路上,柱子揹著張宇手提油燈緩慢前進,可是還是被亂石絆倒了,張宇翻身滾下了山坡,柱子趕忙追下去,只見張宇摔得滿臉傷痕,柱子急的掐張宇的人中,張宇纔有了些意識,可是油燈壞了,在摸黑的情況下,過了許久柱子纔好不容易把張宇背到醫院裡吊鹽水,弄好張宇的一切後柱子才聽醫生的話包紮了傷手。
“二少爺,對不起,都怪我柱子沒用,才害得您這樣。”
柱子一直看著張宇,希望他能早點醒過來,可是張宇只是一個勁的說胡話,不停地喊著琪琪。看見張宇這樣,柱子滿心的自責,在張宇的病牀邊一直向張宇說著道歉的話,直到醫生來了才停止。柱子急忙起身向醫生詢問張宇的情況,本來想著只會是感冒之類的,畢竟張宇的身體一直很好,可是醫生的話讓柱子感到了危險。原來張宇這幾個月來就沒有把自己當人,整天醉了醒,醒了喝,喝了醉,醉了再醒,一直就這樣惡性循環著導致了肺炎而高燒,雖然高燒退了,可是因爲長期酗酒過度,他的肝恐怕也有問題,醫生就建議張宇住院觀察和治療。
聽到住院兩個字柱子就犯難了,這些天兩個人吃飯都成問題,這要是再住院,哪裡有錢去交費啊,可是聽醫生說的那麼嚴重,爲了保住張宇的命,柱子答應了。醫生走後柱子看了看牀上躺著的張宇那蒼白的臉孔,再摸摸口袋裡那僅剩的六文錢,臉上滿是苦澀。
“二少爺,只要我柱子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
牛車載著祖孫二人和春蘭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春蘭掏出乾糧分了食物。
“好幾天都吃這個了,我不想吃這個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吃不了幾天苦。
春蘭和張老夫人心裡很難受,張老夫人安慰天賜到上海去給他買好多好吃的。張老夫人想到了張老爺的朋友,那封信最後的確是回了,只是沒辦法救張老爺,不過要是需要接濟什麼的倒是可以幫忙,張家還沒散的時候張老夫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現在爲了自己的寶孫她決定還是去上海求助吧,那人生意也大,想必不收留也會給點小錢做生意吧。想到自己如今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張老夫人更加吃不下去了,就推脫說自己不餓,讓天賜吃了。天賜自知失言,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吃飯,春蘭放下乾糧握住張老夫人的雙手。
現在已經入冬了,四周草木凋零,寒風颯颯,幾個人擠得更近一些了。
幾個人正在暗自傷心,突然趕車人飛快地跑下車,扔下鞭子逃命似的跑了。三個人擡頭一看,幾個兇神惡煞的拿著大砍刀的漢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天賜害怕地小聲地喊著奶奶,張老夫人緊緊地把天賜摟在懷裡,春蘭摟住了他們倆個。
幾個漢子慢慢地走近了他們,看見他們只有一個老媽子一個小孩和一個小丫頭,他們對這次行動勢在必得。
“識相的就乖乖地把包袱給我扔過來,否則就被怪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其中一個精瘦的漢子威脅道。
春蘭心裡很害怕,可還是張開雙臂像母雞護小雞一樣護住天賜和張老夫人。“你們別亂來,要錢,給你們就是了,這個包袱裡面,金銀珠寶什麼都有,你們要的話,就拿去吧。”春蘭故意把包袱打開一些,然後向那些漢子們扔去,包袱裡面露出了一些珠寶的一部分。
那些漢子們看見了那些露出來的珠寶,可是爲防有詐,他們還是不能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