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清帶著滿肚子的心思回到了自己的營地,他的營地距離南門有四里之遙,北面前面不遠處就是他構建的進攻陣地。
回來之後,王永清將手下團長王有志叫了過來,晚上的時候,南門這邊也不平靜,該有的攻城戰一樣沒少,日本人在他們這邊還有兩個顧問在後面盯著呢。
“怎麼樣,有志,今天夜裡弟兄們傷亡大嗎?”王永清坐在椅子上,低聲問道。
王有志有些鬼鬼祟祟的朝左右看了兩聲,見沒人注意,這才低聲說道:“旅座,那倆日本人一直就遠遠的在後面躲著,一步也不肯上前,所以我就耍了點小花招,別看前面咱們和李守信的人打的正歡,但是卻沒有什麼多少真正意義上的交火。弟兄們倒也沒有損失多少,只有幾個倒黴蛋,被流彈之中刮破點皮。”
“嗯!”王永清點了點頭,略帶教訓的說道:“你也別太小看了這些日本人,你玩的這些把戲,日本人未必就看不出來,只是因爲咱們的任務就是在南門進行牽制,不讓南門的人隨便去增援東門就已經足夠了日本人也並不願意多管閒事。以後做事警醒一些,日本人真要是抓住你的把柄,一槍斃了你,我就是去天王老子那邊去喊冤也救不回你來。”
“知道了,清哥,您放心,我心裡有數!”王有志和王永清是同村的遠房親戚,私底下也經常稱兄道弟。
王永清拍了拍王有志的肩膀,臉色嚴肅的說道:“今天晚上讓弟兄們好好睡一覺,我估摸著,明天和後天兩天怕是要狠狠地打上一仗了,日本人怕是要動狠心了!”
“怎麼了,清哥,出什麼事了?”王有志有些不安的問道。
王永清擺了擺手,說道:“具體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只是一種感覺罷了。對了,有志,今天晚上多安排一些警戒哨,南門和西門那邊都給我盯緊了,別讓人家從城門裡摸出來了咱都不知道,這個時候小心無大錯啊!”
王有志被王永清弄得緊張兮兮的,但是王永清的話他還是認真的聽在了耳朵裡的,“知道了,清哥,您放心,這事我一定會安排妥當的。”
王永清揮了揮手手,讓王有志下去安排,他一個人稍微洗漱一下,看了會書,便回去休息了。
日本人爲什麼沒有在西門安排人手進攻,一來是因爲人手緊張,二來,森山淺一也是看過孫子兵法的,圍三闕一,他還是懂得。
不進攻不意味著不監視,日本人坐鎮東門,左邊是王永清旅,右邊是巴特瑪拉布坦的興安軍和川島芳子的安****,李守信真要想從西門出來偷襲他們必須要先過王永清旅和興安軍、安****這一關,至於想從東門出來偷襲,哪有那麼容易,森山淺一也是日本陸大出身的老軍旅了,這點警覺他要是沒有,這個大隊長他也就別做了。
在西門和北門,王永清和巴特瑪拉布坦都安排了許多的警戒哨,就是想一旦李守信派人從西門出來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發現,然後給自己人足夠反應的時間。
這些人在西門盯了整整的一天了,雖然幾番輪班,但是到了夜裡三四點的時候,許多人還是都困了,半瞇著眼睛望著西門。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遠遠的在他們身後數裡遠的地方,一個石堆假山後面,一個半人高的石塊被輕巧的退了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發出一絲的響動。
假山中間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遠遠的看起來有些滲人。
突然,一個滿身黑衣的人從洞裡面跳了出來,他左右四處巡查了一遍,發現方圓百米之內並沒有什麼人,這才重新回了洞口旁邊,咕咕的發出了幾聲鷓鴣的聲音。
很快,一個又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從洞裡面鑽了出來,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個像眼鏡一樣的東西。
今天是農曆二月初八,曉月半殘,落在地面上只有些微的光芒。
這些個黑衣人從洞裡出來以後,兩人分爲一小組,從後面向關東軍派到西門外的警戒哨摸了過去。就在這些警戒哨,一個個瞌睡發睏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弟兄們已經一個個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僅僅是半個小時,這些人就將西門外所有的警戒哨全部都給摸掉了,在這之後,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又朝著南面方向摸了過去。
只見其中一個人站在西門下,十分有節奏的“咕咕”了幾聲,稍一停頓,西門立刻便緩慢而堅定的打了開來,而在門後面的則是一個個用棉布包裹著馬蹄的騎兵。
等西門完全打開之後,爲首的一個騎兵朝著其中的一個黑衣人點點頭,然後向後一招手,便催動馬匹向城外而行,他們的速度並不快,這樣主要是爲了避免強烈的震動會給敵人帶來提示。直到離著王永清的營地不到兩裡的地方,幾十名的黑衣人已經等在那裡。
爲首的黑衣人又戴上了那個像眼鏡一般的夜視儀,確定位置之後,開始做安排,很快四人爲一小組,從西面向南門的王永清營地摸了過去,很快他們就將營地西門打開了一個缺口,同時順著這個缺口向裡面摸去。
時不久待,數百名騎兵頓時使勁的催動戰馬朝王永清的營地衝了過來,幾百匹馬帶起無可阻攔的氣勢從缺口衝了進來。
氣勢就在他們的速度剛起來的時候,一些警醒的兵士就已經握著槍衝了出來,見有人衝了過來,立刻朝天放槍,但這個時候爲時已晚,這些人衝進來之後,對著地面上的帳篷,就開始了掃射,一邊掃射一邊還將一枚枚的手榴彈扔到了帳篷裡面。
有些人試圖上前阻擋,但是很快就被人開槍打死,來的這些騎兵手裡端的可不是什麼步槍,而是一支支捷克zb26式輕機槍,還有一支支二十響的盒子炮,子彈就如同水幕一般飛向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敵人。
而在同一時間在聽見南門外槍響的時候,南門也在這個悄然打開了,只見無數的騎兵還有步兵都已經在南門口待命了,近千人在同一時間衝向了南門外的營地。
王永清在槍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無數的槍聲似乎從四面八方開始響起,王永清抓過旁邊的槍囊,將裡面的手槍拔了出來。
王永清畢竟是積年的老匪了,他並沒有貿然的衝出去與敵人纏鬥,而是小心的觀察了一陣之後,這纔將周圍的士兵收攏了過來,邊打邊朝東面退去。
兵敗如山倒,就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王永清的眼前,無數弟兄亂哄哄的在營地裡面四處奔跑,然後被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子彈擊倒在地。
此時已經不容王永清從容收拾了,他只能帶著能夠糾集的人手,小心的朝東門外退去,那裡有日本人關東軍,在那裡怎麼也能掙著一條活路。
隨著東面通道被打開,王永清帶著一大波的殘兵敗將衝了出來,這個時候,他並沒有發現,兩個方向的騎兵都有意識的將他的手下們朝東門驅趕,腿腳利索一點的幾乎都跟了上去,而留在營地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投降做了俘虜。
東門外的日本人要警醒的多,幾乎實在南門密集的槍聲、爆炸聲響起的瞬間,負責警戒的人就將哨探派了過去,同時將營地的士兵們一個個的叫醒。
森山淺一披著一件外套就衝了出來,鞋也只穿了一隻,手裡面攥著一把槍,這個時候警衛隊的隊長已經跑了過來。森山淺一左右觀察了一遍,確定槍聲不是在自己的營地響起的,而是在數裡外的王永清那邊響起的,這纔將手裡的槍收了回來,同時向警衛隊長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查清楚沒有?”
“我已經派了兩個班的人手去南門探查的,具體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但就現在來看,很明顯是對方夜裡突襲王永清部,只是不知道王永清那邊的具體情況如何。”警衛隊長回答道。
“嗯!”森山淺一點點頭,開始井井有條的佈置起來:“立刻傳我的命令,命令部隊進入全員戒備狀態,以防敵人突襲。另外,立刻查明南面的具體情況到底怎麼樣了,王永清部損失如何。對了,命令第一中隊,做好出發準備,第二第三中隊在西面和南面開始佈置防禦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