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傑再次回到海河邊的公寓的時候,陳興拿了一封書信趕了出來,範傑一邊接過,一邊開口問道:“這是誰來的信?”
“不知道?!标惻d搖了搖頭,說道:“信封上並沒有書寫來者姓名,連回信地址也沒有”
“哦!”範傑順手拆開信封,信上寫的都是一些亂碼,範傑仔細一看就知道這是他和美惠子約定的密碼。範傑臉上露出了微笑,美惠子很久沒有消息了,這會兒總算是可以放下來了。
範傑上了二樓,拿出一張紙,小心的將密碼全部解開,這才重新拿起來,讀了下去。
美惠子在信上說道:她這段時間在奉天過的很好,馬上就會啓程,大約會在二十號的時候到達天津,讓範傑那幾天一定要在家裡等她,哪兒也別去。
範傑扳著手指算了一下,現(xiàn)在距離二十號還有三四天的時間,也不算是急。美惠子要的東西,範傑早已拜託酆悌那邊,已經(jīng)準備的差不多了,相信一兩天之內(nèi),就會有人送到自己的手上,自己還是會北平去等著吧!
又是一個星期一,這一天在北平憲兵司令部的例會上,陳興亞滿面紅光,難得多講了幾句,範傑等人也都耐心的聽著。
最近一段時間,中日之間的形勢因爲國聯(lián)報告書的公佈而不停的動盪,國民政府甚至傳來命令,讓各地的國民黨員捐出一個月的黨費出來,用以援助東北義勇軍。擺渡壹下:嘿|(zhì)|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雖然每個人只是出一塊多的錢,但是全國現(xiàn)在有三十多萬國民黨員,合起來一個月也有三十多萬元可以用來資助東北義勇軍,錢也著實不少了。
然而據(jù)範傑從各種渠道收集的來的情報,現(xiàn)在的東北義勇軍的人馬雖然對外號稱50萬人,但實際上已經(jīng)有近30萬人,然而大多數(shù)人只是拿著鐮刀鋤頭的農(nóng)民而已,根本就上不了戰(zhàn)場。
這些人一旦遇到職業(yè)的日本師團,這後果……範傑對東北義勇軍的形勢越發(fā)的不看好。
進出十月份以來,黑龍江的李杜部在依蘭擊敗了前來進犯的日僞軍之後,開始整軍攻打同江。而另一支義勇軍周保中率抗日救國軍從江南和東園子兩次攻打黑龍江寧安縣城,佔領(lǐng)縣城,斃傷日軍小島少佐等上百人,炸燬敵軍火庫。同時黑龍江救國軍濮炳珊部也克復(fù)黑龍江克山縣。
然而日本人在這段時間也沒有閒著,關(guān)東軍兵分四路,在飛機、大炮、鐵甲車的掩護下進攻通化縣城,並於數(shù)日之前佔領(lǐng)吉林通化,而通化的遼東義勇軍正在全力反擊,畢竟通化作爲遼寧省臨時政府所在地怎麼也要爭一爭的。現(xiàn)在通化漸漸成爲一個血肉磨坊,將遼東義勇軍的兵力慢慢消耗殆盡!
據(jù)範傑所知,無論是張學(xué)良還是南京政府都給過唐聚五命令,不要與關(guān)東軍大股兵力糾纏,但是就現(xiàn)在看來,人家唐聚五並沒有將這些命令聽在耳朵裡。
範傑一時對整個東北義勇軍的局勢都心生不像之感,遼東如此,相信黑龍江北部的義勇軍也好不到那裡去,他已經(jīng)不對自己下一次北上抱任何希望了。
範傑可以預(yù)見在關(guān)東軍在將通化一帶的義勇軍清繳乾淨之後,下一步,他們的目光就該放在黑龍江的各路義勇軍身上了。
結(jié)束了會議之後,範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讓趙祥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輕輕的抿了一口,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範傑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了,範傑皺了皺眉頭,“進來!”
“參座!”一個清脆的女聲在範傑的背後響起。
範傑轉(zhuǎn)過身來,“是於科長啊,有什麼是嗎?”
“參座,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嗎?”於秀英猶豫半天,纔開口問道。
“怎麼,出了什麼事情?”範傑皺起眉頭問道,這個時候麻煩找上門來肯定不是好事。
於秀英向前走了幾步,低聲說道:“參座,最近一段時間常有人在調(diào)閱你的個人檔案!”
“哦!”範傑思索了起來,他的檔案上倒是沒什麼不值得對人言的秘密,然而這上面畢竟有自己的個人詳細資料,泄露出去終歸是個麻煩。
“對方是什麼人?”範傑沉聲問道。
“好像是少帥府裡的人!”於秀英有些支支吾吾!
“哦!”範傑的眉頭越皺越緊,不停的敲著桌子,沉聲問道:“知道具體是誰嗎?”
於秀英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對方很小心,一切都是以少帥府辦公廳的名義行事的?!?
範傑敏感的神經(jīng)覺察到了不對勁,到底是什麼這麼遮遮掩掩的,這一定不是張學(xué)良的意思,難道自己前段時間賣給張廷樞軍火的事情敗露了?
少帥府,不是範傑這麼一個東北軍中的外人能夠插進手去的,然而範傑卻是有一個可以****出入順承王府的朋友,範傑想到這裡立刻站起身來。
他對於秀英囑託道:“於科長,這件事情還請你多關(guān)心一些,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人,打算做些什麼,我現(xiàn)在也要出去一趟,得找個人問問。”
“是,參座!”於秀英沒有問範傑到底是出去找誰,只是安靜的點了點頭。
範傑並不擔(dān)心對方對於秀英的下手,於秀英怎麼也是張學(xué)良結(jié)髮妻子于鳳至的親侄女,不是一般人能夠動得了的,而且她對少帥府也是極爲的熟悉,如果小心一些,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並不難,只要她這裡有了線索,範傑就能繼續(xù)查下去。
中午時光,北平東城的一家酒樓,範傑正在默默的品著茶,而在他對面坐的正是張廷樞!
“蔚久兄,你覺得怎麼樣?”範傑淡淡的問道。
張廷樞皺著眉頭,說道:“從我那邊泄露消息的可能性並不大,煥然,我不怕對你說,我的人手已經(jīng)進入了熱北,是不可能泄露了情報的。”
“哦!那是怎麼回事?”範傑低聲沉吟著。
“煥然!”張廷樞提出了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少帥那裡?”
範傑搖搖頭,說道:“少帥不需要這樣做的,雖然他在反攻東北這件事上猶猶豫豫,但是少帥爲人磊落,像我們這些從南面過來的人,少帥用不著用這樣的手段?!?
“會不會是日本人?”張廷樞話一說口,自己都愣住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在東北軍高層中有著日本人的奸細。
範傑想起這段時間剛來天津的南造雲(yún)子,心裡也不禁懷疑起來。
半天之後範傑纔對張廷樞說道:“蔚久兄,還請回去暗中查一下,到底是什麼這麼關(guān)心我範某人,有些事情你們東北軍內(nèi)部不好動手,我們這些外人可是下得了手的。”
“好吧!”張廷樞猶猶豫豫的應(yīng)了下來,“我回去以後會立刻著手調(diào)查的!”
“恩!”範傑點點頭,這事太大,他不可能一個人扛著的,他還得找蔣孝先去商量!
和張廷樞吃過午飯後,範傑將有些喝多的張廷樞送到了張作相的府邸,然後開車直奔憲兵三團而去!
這個時候,蔣孝先也剛剛從外面回來,正準備午休,見範傑過來,蔣孝先趕緊起身,“煥然,什麼事這麼急,不能在電話上說,需要你親自趕過來!”
“嘯劍兄,我不來不成啊,這段時間我可能被日本人給盯上了,而且我懷疑在少帥身邊也有人幫著日本人調(diào)查我!”範傑來不及喝口水,直接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什麼?”蔣孝先的臉上滿是驚訝,“這不可能吧?”
範傑搖了搖頭,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蔣孝先輕輕的敲著桌子,閉上眼不停的思考,半天之後,他才說道:“煥然,這事兒不是你我二人能夠胡亂猜測的,不管這事牽涉到誰,沒有實際的證據(jù),很難取信與人??!”
範傑愁著臉,點了點頭,說道:“嘯劍兄,我已經(jīng)請人在少帥府那裡探查了,相信不日就能有個成果,只是到時候該怎麼辦?”
蔣孝先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事真要能查個水落石出,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張羣先生那裡我去說。只是,沒有少帥點頭,我們怕是很難採取行動啊。煥然,你這段時間儘量少露一些面,看看到底是什麼在暗地裡查你!”
範傑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