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應欽沉吟的時候,秘書從門外走進來在他的耳邊低語幾句,何應欽默默的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在秘書的引領下,兩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兩個人從外面進來,何應欽站起來笑瞇瞇的說道:“來來,孝先,煥然,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即將出任華北政訓處處長的劉健羣劉處長,這位是即將出任軍事委員會北平軍分會上校參謀主任的鄭介民。席儒啊,傑夫,這兩位是北平憲兵司令部副司令兼憲兵三團團長蔣孝先,這位是北平憲兵司令部副參謀長兼五十二師副師長範傑,你們大家認識認識!”
蔣孝先是黃埔一期,鄭介民是黃埔三期,範傑是黃埔四期,三個人雖然不能說是多麼的熟悉,但是彼此之間還是見過幾面的。而劉健羣就不一樣了,他加入復興社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除了鄭介民還相對熟悉一些,對範傑和蔣孝先那根本是不認識,蔣孝先之前他還聽說一些,但是範傑他就沒有絲毫的印象了!
四個人稍作寒暄,便安靜下來聽何應欽的安排!
“席儒啊,傑夫,”何應欽坐在那裡右手拍著大腿,說道:“孝先和煥然剛纔過來的時候,帶來一條剛剛偵知不久的情報,日本駐瀋陽特務機關長板垣徵四郎,幾天之後,就將抵達天津,來意不明。對於這件事情,你們倆怎麼看?”
“這條消息準確嗎,消息聚到來自哪裡?”鄭介民有些震驚過後,開口問道。
蔣孝先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他沉聲說道:“消息是從東北僞滿內部傳出來的,至於準確不準確,接下來的幾天時間,緊盯著天津港便是!”
京奉鐵路已經在秦皇島山海關一線,已經徹底停運,所以想要從東北趕到天津,除了從前線穿插過來,就只有做輪船到天津港這麼一條路了,想必板垣徵四郎無論如何都是不會選擇風險巨大的前者的,那麼後者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話也不能那麼說,”範傑一邊沉吟,一邊說道:“我們的消息來源畢竟不是日本人,在情報的精準性上還是有些不夠的,說不定現在這個時候,板垣徵四郎已經抵達了天津,只是咱們這些人不知道而已!”
“這個?”鄭介民和劉健羣對是一樣,都對這件事情感到棘手。板垣徵四郎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和土肥原賢二、石原莞爾等人在九一八事變當中都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這個人在現在這個時候趕來天津,絕不僅僅是閒逛而已,麻煩大了!
“我和參謀長分析認爲,板垣徵四郎這個時候來天津,必然是爲了策應關東軍長城作戰而來攪風攪雨的?!焙螒獨J皺著眉頭,說道:“你們這段時間除了對天津日租界加緊盯防意外,還有對一些以前和日本人走的近的天津的頭面人物進行嚴密的監視,比如石友三,郝鵬舉,段祺瑞,吳佩孚,孫傳芳和張敬堯等人都要進行嚴密監視。對了,孝先,東北軍那邊還需要你多操一些心。聯外,一旦確認任何人敢於日本人勾結,可直接下手予以制裁,這個時候的華北,不能再亂了!”
“是!”在場的四人一起立正,齊聲應道。
從何應欽的辦公室出來,蔣孝先開口說道:“席儒兄,你是昨天晚上抵達北平的吧?”
“嗯!”劉健羣點了點頭,說道:“我是昨天從南京出發的,來到北平之後,才發覺形勢竟然如此的嚴峻!”
“走吧!”蔣孝先拍了拍劉健羣的肩膀,說道:“咱們去憲兵司令部再談一談吧,中午的時候,我給你和煥然,還有傑夫接風,煥然也是昨天下午到的,還有傑夫,你到北平時間還不到一週呢吧?”
鄭介民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嗯!那這次就麻煩師兄了!”
“走吧!”蔣孝先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率先邁步出去。
蔣孝先身份背景特殊,加上又是一期的學長,在場的幾個人都要賣他的面子,所以便都跟隨在蔣孝先的身後,一起離開了居仁堂。而在明裡暗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們。
回到了憲兵司令部,坐在蔣孝先的辦公室,四人依次落座。
鄭介民皺著眉頭,向範傑提問道:“煥然,日本人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我看現在北方數十萬在日本人區區數萬人面前都堅持的很困難?!?
鄭介民的這個問題不只是他自己,就是劉健羣和蔣孝先也都十分的關心。
範傑稍微躊躇一下,組織了一下語句,這纔開口說道:“師兄,若是單論當兵素質,我中央軍士兵就算是一比一不敵日本兵,但是二比一是完全不成問題的。造成如今的局面,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日軍出於攻勢,而我國*軍則出於守勢,上千公里的長城防線,無論是派駐多少兵力去防守都是不夠的,而日軍所做的只是集中優勢兵力突其一點就足夠讓我軍狼狽不堪了!”
範傑稍微吸了一口氣,緩了緩,這才接著說道:“熱河丟的太快了,萬福麟在南線一失守,嚇的湯玉麟趕緊捲鋪蓋逃走,若是萬福麟部能在熱河定下一刻釘子,承德和赤峰也不會丟的那麼快。熱河才應該是我軍最理想的戰場,背靠長城防線,又有來自後方源源不斷的支持,與日軍在熱河周旋正和其時,而且就算是最後熱河失守,相信日本人也絕對沒有能力再進攻長城一線,可是你看看現在?!?
說道最後,範傑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湯玉麟該殺、萬福麟該殺,張漢卿更該殺!”一旁看似文靜的劉健羣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麼一番驚天動地的話。
範傑幾人頓時就是一驚,以前還真是小看了這個書生。
範傑苦笑著說道:“湯玉麟自然是最該殺的,只是現在他躲進了天津租界自家的宅子裡面死活不出來,誰也沒有辦法,萬福麟這個人該殺倒是算不上,但是一個作戰不利的罪名他總是跑不掉的吧,不明白部長當初爲什麼不將他直接拿下,到了現在反倒是不好動手了!”
現在這個時候張學良留洋出海,東北軍人人自危,真要不顧一切動手的話,反倒是容易滋生禍端。
至於張學良,範傑倒是沒有說什麼,一旦批評張學良,很容易會扯上老蔣,在座的除了蔣孝先,剩下的兩個人範傑都不是很熟,交淺言深,這是大忌啊!
“對了,嘯劍師兄,我看是不是應該成立一個聯合警備小組,以應對日本人在平津地區日益猖獗的間諜活動!”鄭介民試著開口說道。
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蔣孝先摸著下巴,開始琢磨起來,鄭介民明面上的意思是想要將整個華北地區的憲兵警察都納入到一個整體的體系當中,大家聯合起來對抗日本人,這本來是應有之義。但是蔣孝先擔心自己會被他利用來對付戴笠,他自己一向是遠離復興社的這些內部鬥爭的,但是現在就華北的局勢而言,憲兵司令部和複習社華北特務處聯合起來,對付日本人的間諜活動更加合適一些,尤其是板垣徵四郎即將抵達天津,這樣的話,這個聯合警備小組就更有必要了!
“好吧!”蔣孝先終於點了頭,他開口說道:“我看這個警備小組,不妨由席儒兄來擔任組長,我,還有即將到任的憲兵四團團長丁昌,加上我憲兵三團副團長韓文煥,還有煥然這個副參謀長都可以擔任組員,對了,傑夫,你那邊需要調進這個小組什麼人,你列一個名單出來,咱們抽時間再好好討論一下!”
“好的,師兄!”鄭介民強壓心中的激動,應了下來。雖然說,這一次並沒有將蔣孝先拉上船,但是能和他還有劉健羣都建立一種密切的關係,這對鄭介民來說已經足夠了,原本他就沒有想過能夠將蔣孝先輕易的拉攏過來,畢竟蔣孝先的特殊身份,讓他在復興社,甚至黃埔軍中都保持這超然的地位,不需要依附任何一系。
這個時候,秘書走進來在蔣孝先耳邊低語幾句,蔣孝先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來,看向幾人,說道:“好了,諸位,時間差不多了,食堂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都請移步過去吧!”
“好,請!”幾個人一起笑著起身,邁步走向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