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範傑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同時又馬上警惕起來,這種事情平常他們兩人是不會在自己身邊說的,怎麼今天一見自己就提起了這事。
但是轉念一想範傑就明白過來,日本人的這種做法是妥妥的陽謀,只有給義勇軍時間和空間,他們必然會聚集在一起,到時必然越聚規模越大,更不可能再分開。
日本人兵力有限,若是義勇軍都分散到了長白山大興安嶺的深山老林裡,日本人更是鞭長莫及,而他們一旦聚集在一起,日本人哪怕是隻有十分之一的兵力,加上飛機大炮足以將東北義勇軍碾的粉碎。
人心啊,日本人就是算準了沒有多少人願意待上深山老林裡,太多的人在心底嚮往大城市的生活,而一旦到了城市,享受過城市的榮華富貴,又有多少人願意再次離開呢?
農村包圍城市這不僅僅的是一句話,而是在迫不得已之下的辦法,只有在慘痛失敗之後,纔不得已而爲之。現在這段時間紅軍走的也正是向大城市發展的路線。
兩年前的李立三更是趁著國民黨中原大戰的時候,制定了以武漢爲中心的全國中心城市起義和集中全國紅軍攻打中心城市的冒險計劃:以紅三軍團切斷武(漢)長(沙)鐵路,進逼武漢;紅一軍團進取南昌、九江,以切斷長江,掩護武漢的勝利;紅二軍團、紅一軍相互配合進逼武漢;紅七軍進攻柳州、桂林和廣州。нéíуапgě.сом
一旦成功,紅軍必然會“會師武漢”、“飲馬長江”,以至奪取全國勝利的目標很快可以實現。
然而紅軍僅僅是佔領了長沙數天之後,便在老蔣糾集英美日各國軍艦威逼下主動撤離長沙,僅差一步被國民黨於長沙城團團包圍。
現在的義勇軍走的正是李立三的老路,“立三路線”在黨內統治的時間雖然只有3個多月,但也使得剛剛發展起來的革命力量遭受了重大損失。
在國民黨統治區內,許多地方的黨組織因爲急於組織暴動而把原來的有限力量暴露出來,先後有11個省委機關遭受破壞,武漢、南京等城市的黨組織幾乎全部瓦解。
紅軍在進攻大城市時也遭到很大損失,先後丟失了洪湖及右江等革命根據地。
義勇軍恐怕也只有在受到極大的損失時候纔會醒悟過來,這個時候正是他們最得意的時候,任何警告怕也是不會聽的進去的,至於想辦法讓張學良下命令,且不說得使多大的力氣才能讓張學良下的了這種畏敵如虎的命令,就是命令到了義勇軍那裡聽不聽還是另一回事,人心貪婪,又哪裡是一則命令能夠約束得了的。
三人又聊了一些最近天津地面上發生的事情,時間沒過多久,範傑三人已經到了範傑在海河邊的房子。
範傑讓陳興稍微清掃了一下院子,便和藤江二人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閒聊起來。
“唉!”範傑嘆了一口氣,看了眼滿是灰塵的屋子,陳興正在裡面打掃,有些感慨的對著藤江二人說道:“沒想到這一去就是近月時日,我原以爲半個月便可以從滿洲回來,想起來真是有些可笑啊!”
“村上君,這一趟真是辛苦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許多的事情?”藤江真文安慰道。
“唉,算了,誰也想不到竟然會有人去刺殺武藤司令官,而且竟然還差點成功?”範傑搖搖頭,一臉的苦笑。
藤江真文二人倒是沒有懷疑這是範傑動的手,一來是關東軍司令部已經對外公佈了爆炸案的兇手,二來範傑能夠平安從滿洲回來,必然是經過關東軍的仔細查驗了,這也是二人對範傑提起關東軍打算一網打盡東北義勇軍的事情。
範傑又講了一些發生在東北的事情,藤江真文二人也是聽的津津有味。
半天之後,範傑稍微一頓,想起在火車站的話題,低聲問道:“藤江君,最近天津沒出什麼事情吧?”
在火車站是有些顧忌的藤江真文,聽到範傑的提問,這才一臉陰沉的對範傑說道:“村上君,不是天津出了問題,是本土出了事情,前陣子去滿洲調查的李頓調查團,已經將報告書寄到了外務省,外務省諸君現在是議論紛紛,內閣也正在開緊急會議討論這件事情!”
“什麼?”範傑的臉上滿是驚訝,沉聲問道:“看二位的臉色,莫非這份報告書對我大日本帝國有所不利?”
“豈止是不利,簡直是完全不能接受。”藤江真文強壓著內心的怒氣,低聲咒罵道。
範傑看向吉岡正秀,吉岡拉過範傑在一旁仔細給範傑解釋,原來這份國聯報告書肯定了東北是中國領土一部分,主權完全屬於中國,而九一八事變的發生,責任完全歸屬與日本一方。這一點讓日本政府怒不可遏。
當然中國也沒有撈到好處,國聯調查團同時要求中國作重大的讓步:即要在東北成立“自治政府”,而中央政府保留的權限只有“條約及外交關係,關稅、郵政、稅務之管理權,行政長官之任命權,以及履行國際協定之命令權”,其他均歸屬於“東北自治政府”。
這樣的原則,也就等於對日本所製造的“滿洲國”現狀幾乎是要完全加以追認,且使之固定化。
當然對於國聯試圖插手滿洲的行爲,日本外務省內部自然也是議論紛紛,國聯這樣做就是想從日本已經在滿洲得到的利益中割下一塊肉來,日本人自然是不會同意的。
“那些歐美鬼畜想的無非是想讓中日兩國都從滿洲撤出武裝力量,而滿洲則由西方列強各國共管。他們想來大日本帝國的碗裡撈取利益,想的倒真是天真!”藤江真文一臉的不屑。
範傑輕輕敲了敲石桌,低聲說道:“藤江君,這些歐美鬼畜怕是沒那麼容易收手,這樣一個削弱大日本帝國實力的打好機會,他們是不會放棄的。”
藤江真文和吉岡正秀很明顯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一旦日本在東北問題上開始讓步,英美法等國家必然會得寸進尺,到時日本在亞洲的威望必然大損,這一步下來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日本政府內部自然有的是聰明人,他們不會看不到這一點的,中國政府內部自然也不差,尤其是外交部長顧維鈞更是在外交戰線上沉浸數十年的老手,又豈會看不到這一點而加以利用
國際局勢在一時間對日本反而不利起來。
“現在只能看是不是能與中國政府單獨來解決這件事情了!”藤江真文嘆了一口氣,“好了好了,不提這些事情了!村上君,我們已經在飯館定好的酒宴爲你接風,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吧!”
“好吧!”範傑點點頭,叫上陳興開上車將三人送到飯館,路過電報館的時候,範傑專門進去給奉天的雲子去了一份安然抵達的電報,這才和藤江二人去飯館用餐!
而就在三人在飯館裡面用餐的時候,陳興已經不見了蹤影。
等三人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喝的醉醺醺了。
不知何時重新出現的陳興將三人扶上車,一路開車向中日學院的方向駛去。
將藤江真文二人兩人送回中日學院後,陳興便開車朝海河邊駛去,在拐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範傑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從車裡鑽了出來。
就在範傑從車裡出來的時候,正好有一個與範傑身形相識的人從另一側鑽了進去,汽車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便繼續朝著前往駛去。
到了海河邊的新家的時候,陳興扶著一個醉醺醺的人進了裡屋,便再沒有出來。
此時的範傑已經到了自家在天津的情報據點,小柳已經在裡面等著他的。
“柳兒,怎麼是你過來了,範青呢,他還沒有回來嗎?”範傑進門之後,用特製的藥水洗了洗臉,這纔將臉上的僞裝卸了下來。
小柳一邊幫範傑換衣服,一邊解釋道:“少爺,青哥昨天的時候剛剛抵達上海,一時間還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