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隨著範青一聲令下,身邊的手下引爆了放置在橋樑下面的炸藥。
“轟”的一聲巨響,整座橋樑從中斷截。幾乎在同一時間,幾聲巨響同時從空中傳來。
郝海放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的看著範青,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範青毫不在意的說道:“也沒什麼,不過是多炸了幾座橋而已。從現在開始,東岸的日本人想要追擊我們必須要繞上十幾裡的遠路的罷了,我們現在需要對付的僅僅是西岸的敵人罷了,區區一個大隊的兵力!”
範青似乎忘了西岸還有一個僞軍團的兵力,或許他也根本就沒有多少在乎。
“可是我們自己也不過只有五六百人罷了,範營長,現在我們的任務不是跟日本人硬拼,而是應該想辦法怎麼逃出去。”郝海的語氣有些急!
“當然,郝先生說的對,我們這邊的任務完成了,其實早就到了應該撤退的時候的!”範青輕笑一聲,應了下來。
範青叫過傳令兵來吩咐了兩聲,便開始和郝海商量起了登車的順序,以及火車前後防禦的安排。
很快,範元就帶著一堆手下從四面八方跑了回來,回來之後,他們在範青的指揮下相繼登車。直到所有人都回來了,火車便慢慢的開始發動。
此刻,從外圍迫近的敵人已經離他們不遠了只有數裡的距離。隨著火車的開動,速度越來越快,只有火車道兩側的敵人能夠對他們進行一些攻擊,然而這也被他們居高臨下打了回去。
火車越來越快,急速向北而去,後面的日本兵跑著追了上來,而前面稍近一些的哲理木站早先已經被範青派人控制住了,只是稍微麻煩一些的是再北面的昆都站,要是日軍指揮官夠聰明的話,恐怕他已經集結重兵在昆都站,等著他們開車闖進去呢,而範青也似乎正有這個打算。
火車在哲理木火車站稍一停留,等這裡的士兵上車之後,火車便繼續向北而去。
範青和郝海站在火車頭裡,郝海的臉上一臉的濃重,“範營長,看樣子,咱們還有這最後一場硬仗要打了!”
“呵呵!”範青笑了笑,說道:“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不過不是我們的,是日本人的。”
郝海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現在的國民革命軍一個個都這麼自大了嗎?
郝海的疑惑,範青自然看的出來,他也不解釋,也是火車在距離昆都站有500米的地方,他讓司機踩下了剎車。
“怎麼,範營長,我們不進昆都站了嗎?”郝海的神色稍微鬆了鬆,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了,往北面的幾站都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咱們沒有那個必要去硬闖,現在也該日本人出來主動向我們攻擊了!”範青從腰裡拿出了手槍,然後傳令下去準備作戰。
郝海一手拉住了範青,低聲問道:“範營長,爲什麼我們不在之前的哲理木站下車,而非要到昆都這邊來,爲什麼不直接開進去,可日本人拼個你死我活。”
範青搖了搖頭,說道:“郝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我這裡再向您解釋幾句。不管是我們在通遼的哪個地方,都有被日本人前後夾擊的可能,當時如果我們留在哲理木的話,日本人很快兵能夠從四面向哲理木包圍,然後將我們一舉殲滅。當時現在這個地方卻多少有些巧妙,後面的敵人一時半會還追不出來,而前面的敵人想要進攻我們,就必須放棄裡面已經已經構築好的工事,主動向我進攻,這樣我們就能儘量的將劣勢轉化掉,這纔是一個戰場指揮官應有的素質,而不是指揮手下的士兵一味的硬打硬拼。”
那樣的話就太沒腦子了。當然這句話範青並沒有說出口,當時他的神情卻將這個意思表露無遺。
郝海有些尷尬的同時也有些惱怒,既然你們一切都計劃好了,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說到底,還不是不信任我們嗎?
“那如果昆都站的日本人不出來,就等著他們的人從四面趕過來圍殲我們怎麼辦?”郝海不甘心的反問道。
“呵呵!”範青笑了笑,毫不在乎的說道:“那我們就去進攻昆都火車站好了,拿下了昆都和下一站雙泡子,我們可是說就出了通遼,日本人想要再追擊我們哪有那麼容易!”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兩場硬仗要打了?”郝海低聲琢磨道。
範青沒有多搭理他,開始轉身起安排部隊的防禦部署去了。他之所以不開著火車硬闖昆都站,一來是因爲日本人已經在裡面準備好工事和應對之策,就算他們能夠攻下昆都站,惹得日本人發急的話,一口氣炸掉鐵軌到時候,麻煩的就是他們了,整輛火車都得放棄。
鐵軌到了第二天日本人用不了一兩個小時就能修好,而範青他們現在可沒有那個時間,範青可捨不得放下這一車的物質。
範青已經將人手都安排好了,可是等了一會依舊不見有人來攻,他已經明白日本人這是在打著將他們圍死的打算,看樣子日本人的指揮官是有腦子的呀。
其實這個時候在日本人的指揮部裡面也是吵成一團,以酒精高德爲首的通遼城防司令部要求命令昆都站的部隊立刻對那一列火車發起進攻,而從飛機場趕回來的河辺虎四郎則要求等所有的部隊到位之後,再一起發起總攻,反正對方也捨不得那列火車,當然他們要是肯拋下火車那是最好的,就他們的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關東軍的前後圍堵。
這纔是河辺虎四郎抓住的死穴,進來的時候他們可以悄悄摸摸的進來,但是走的時候不跟關東軍好好的打打交道,想要像來的時候那麼輕易,哪有那麼容易!
今天晚上的一切讓河辺虎四郎著實有些不好受,先是飛機場讓人炸了,然後火車站的物資倉庫也被人一把火給燒了,雖然這件事情的責任不在他的身上,當時他總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生疼。
之所以讓範青他們逃得這麼順利,主要還是因爲他們將西遼河上的那幾座炸了,這一手實在太過陰險,也太過精準了。
通遼老城本身就是在河東岸,不只是指揮機關,關東軍的許多部隊都在東岸,如裝甲車中隊,騎兵中隊,憲兵隊,還有一個步兵大隊以及僞軍的兩個團等等都在東岸,在西岸的只有一個步兵大隊,和僞軍的一個團,從莫力廟開始層層佈防,就是爲了防止李守信從開魯打過來的,現在這個時候西岸能夠調用的也只有兩個步兵中隊了和僞軍的半個團了。
現在一箇中隊已經在昆都站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來襲的那些人撞上去,然後纏住他們等待東岸的援軍到來。但是對方卻出人意料沒有進攻昆都站,這樣也好反正時間在他們這邊,只要等著包圍圈形成,合力圍剿就是了。
最後還是河辺虎四郎得意見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酒精高德雖然是城防副司令,代理司令,但是在場的這些人卻沒有幾個在意的,他們不是關東軍司令部的課長,就是憲兵隊、情報機關這些特殊部隊,沒有哪個是好惹的,更何況大家都是中佐,沒有誰能將職權凌壓在其他人之上,最後做的決定又是關東軍司令部作戰課的副課長提出了,專業性上沒有多少可質疑的地方,這些人不去支持河辺虎四郎,反去支持酒精高德那纔是怪事!
很快指揮部這邊就已經將命令傳下去了,這個時候,範青他們不僅要面對昆都站一箇中隊的攔路虎,後面還有一個日軍中隊和半個團的僞軍在圍上來,而在東面,關東軍派出的戰車中隊已經開始出發準備繞遠趕到昆都站,哪怕是昆都站攔不住,只要糾纏住他們不讓他們駕駛火車離開,那麼他們必然是死路一條。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範青他們十分鎮定的守著那輛火車,既不去進攻昆都站,也沒有打算放棄火車向四面突圍,這纔是讓人詫異的。
這樣詭異的行爲,讓河辺虎四郎皺了眉頭,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看著地圖仔細的尋找自己可能的錯處
“鈴鈴鈴!”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河辺虎四郎順手拿起了電話:“莫西莫西!……納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