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興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天之後,他纔開口說道:“子忠,這件事情,是我崔某人對不起你,你想要我怎麼做,我就可以怎麼做。可是,子忠,無論我犯了多大的過錯,現在你家裡的老婆孩子不都是還好好的嘛,這件事情咱們就不能翻過去嗎?”
“可以!”李守信突然開了口,崔興武的臉上露出一陣喜色,只聽李守信接著說道:“只要旅座您交出和日本人聯繫的所有通信稿和密電碼,然後配合我們的行動,那麼一切事情都好商量。”
“什麼?你要密電碼?”崔興武頓時站了起來,一米八的身高有些俯視的看著低他十公分的李守信,崔興武沉著臉,死死的盯著李守信,“你要密電碼做什麼,有什麼事情由我居中聯繫不好嗎?”
李守信搖了搖頭,說道:“旅座,你錯了,要密電碼的人不是我!”
“哪是誰,不是你還能有誰?”崔興武冷眼看著李守信,之前的那股脈脈溫情早就不知道被他丟到哪裡去了,“子忠,我實在沒有看出來,你竟然來幾天時間都等不下去了,現在就要除掉我上位,子忠你的心太大了!”
李守信再次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旅座,我還在最後叫您一聲旅座,要密電碼的人真的不是我,我要這份密電碼做什麼,像你一樣去給日本人當牛做馬嗎?”
“不是你,哈哈!”崔興武笑了起來,“不是你,還有誰能對這套密電碼感興趣,哈哈哈!”
突然,崔興武將所有的笑容都收斂了起來,大聲喝道:“來人,給我將李守信抓起來。”
“旅座,您要三思啊!”尹寶山和劉繼廣趕緊站了起來,試圖阻止崔興武對李守信下手,一旦沒了李守信他們兩人想要對付老辣的崔興武,哪有那麼容易。
倒是李守信看了尹寶山一樣,劉繼廣是自家兄弟,爲他求情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沒有想到尹寶山這個時候也來爲他求情,實在讓他有些刮目相看啊!
“哼!”崔興武冷哼一聲,看也沒看尹寶山和劉繼廣一眼,此刻他的心意已定,就等著手下人進來將李守信抓起來。
可是崔興武等了半天,外面也沒人進來,倒是外面有零星的槍聲突然響起,崔興武的臉色頓時一變,他沒有跑出去去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是緊緊的盯著李守信,一臉陰沉的問道:“今天這事,你早就有所準備了?”
李守信點了點頭,對崔興武說道:“你今天的來意,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剛纔會上大家說了這麼多,只剩下最關鍵的沒說,崔興武,你今天不是來什麼****的,也不是帶人回去守城防的,只是因爲我們打劉桂堂打的他太痛了,打的你和他背後的日本主子不滿了,所以你才急匆匆的從天山趕了過來,想要將兵力從白城子抽走,留下我一個團來應對接下來劉桂堂的反撲和後面的關東軍,你說是不是?”
說到最後李守信疾言厲色的高喝道,崔興武被李守信猙獰的面目嚇得退後了幾步,這才穩了穩心聲,說道:“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妨跟你說實話。沒錯,日本人那邊是來的電報,原本的計劃是你和劉桂堂的部隊似真似假的來上一場,然後我便能順勢將部隊收回到天山城去,沒想到劉桂堂這個傢伙實在他不成器,趙增壽整整一個團差點被你給全殲掉,劉桂堂只能去找日本人去抱怨。”
說道這裡,崔興武稍微停頓一下,臉上露出了一陣苦笑:“日本人來電報的時候,我也十分的驚訝,子忠,你實在太能折騰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咱們的戰鬥力強上一籌,日本人也高看咱們一眼不是,子忠,日本人那邊已經傳過話來,將來他們會新成立一支熱河騎兵師,由你來當司令,這可是整整一個甲級騎兵師的規模啊,七八千人的編制啊,子忠,日本人如此高看你一眼,你又何必和日本人對著幹呢?”
崔興武說了一陣,又轉而開始拉攏起來,但是李守信看著崔興武直搖頭,他沉聲說道:“旅座,我再叫您一聲旅座,我李守信這輩子沒有什麼大的包袱,但是國家大義,民族氣節,我還是懂得的,對不起了,投降日本人的事情我不能做。”
崔興武看著李守信堅定的神色,臉上開始疑惑起來,他轉頭看向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的陳寶泉,指著他充滿憤怒的問道:“蘊山,你說,是不是你代南京方面給子忠下什麼許諾了?子忠你要明白,南京方面除了一個空白的番號,什麼都給不了你。你以爲南京方面就什麼都沒給我嗎,你看看這是什麼?”
說著,崔興武從懷裡掏出一份任命書,扔在了桌子上,尹寶山有些好奇的打開看了一眼,順口唸道:“茲任命崔興武爲國民革命軍第五十九軍軍長,指揮東北邊防軍熱河騎兵第17旅,騎兵第9旅和熱北地方保安旅抗擊日軍,保衛熱河!”
說完,尹寶山頓時傻了起來,他吃吃的說道:“這,這,特派員早先不是說,軍長得任命不可能會下來的嗎,怎麼,怎麼……”
崔興武斜了尹寶山一眼,有些不屑的說道:“特派員說的那是在國民政府內部正規的軍級編制,要錢有錢,要槍有槍,可是這種,”說著,崔興武指著桌子上的任命說道:“這種東西,就跟白紙一樣,要什麼沒什麼,隨便是個人就能從南京軍政部弄出一大堆來。南京那邊只是負責蓋個章罷了,錢糧軍械都得靠你自籌,我呸,老蔣給的這點東西還不如日本人呢,真他*孃的小氣到家了。”
說完,崔興武看著李守信說道:“子忠,無論南京方面給你什麼樣的許諾,都是不可能兌現的。子忠,日本人可比南京那邊要大方多了,你看看,弟兄們現在手上使用的子彈都是日本人給的,更別說你懷裡還揣著日本人給的3萬日元了!”
聽到崔興武這麼說,尹寶山和劉繼廣又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李守信,他們手上這批子彈的來歷各自都是知道的,但是還有3萬日元這麼一說,怎麼沒聽李守信提起過。
李守信搖了搖頭,他對崔興武越來越看不起了,崔興武見拉攏自己不成,便開始挑撥離間,這樣的崔興武真是讓人失望啊,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崔興武是這樣的一個混蛋呢。
李守信笑了笑,說道:“不錯,是有那3萬日元的事情,當那是我從日本人那裡騙來的,這筆錢現在都用在了林西咱們弟兄們的家眷安置上了,而且我拿這3萬日元是經過上面允許的,那你呢,崔興武,你從日本人那邊拿了50萬日元出讓開魯的事情,你怎麼不提?”
李守信這句話一說,崔興武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喃喃的問道:“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日本人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看到崔興武的這幅樣子,尹寶山和劉繼廣立刻就明白了,崔興武在開魯的時候爲什麼不讓他們抵抗,還說什麼爲了開魯的老百姓著想,都他*孃的是放屁,這一切不過是爲了日本人的那50萬日元罷了。想到這裡兩個人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幾步。
“日本人當然是不可能告訴我的。”李守信一邊說,一邊重新坐了下來,他笑了一聲說道:“我都說過了,我找你要密電碼,不是爲了我自己要的。”
“那是爲誰?”崔興武漸漸明白了李守信說的確實是實話。
“是我!”一聲堅定有力的話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隨即一個身穿黃色呢子軍裝大衣的年輕軍官在數人的陪伴下大邁步走了進來。
“特派員!”
“特派員!”
連續好幾聲驚呼從幾人的嘴裡冒了出來,沒錯,來人正是範傑。
範傑走了進來,先是看了李守信一眼,笑著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後才走到原本崔興武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範傑先是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委任狀,冷笑一聲,看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崔興武一眼,從身上掏出一份公文來,當場念道:“查原東北邊防軍熱河騎兵第17旅旅長崔興武,駐守開魯期間,與日寇私下勾結,出賣開魯城防情報無數,後爲被日寇所收買,在戰局開始之後,主動出讓開魯縣城,現免除其一切職務,押回南京受審!”
說完,範傑隨意揮了揮手,後面的警衛便立刻涌上來將崔興武控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