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孝先坐在那裡默默的點點頭,範傑話裡的意思他很清楚,但是事情那有那麼容易!
張學良現在手裡有著二十多萬的軍隊,對外則號稱30萬人,其中有十多萬精銳的東北軍,加上中原大戰後投誠過來的西北軍,晉軍諸部,甚至山東的韓復渠在名義上也歸張學良節制,其實力也不容小覷。
蔣某人圍剿紅軍,除了自身的必要外,也有迫不得已的因素在。
中央軍想北上抗日,而東北軍則堵住了中央軍北上的道路。中央軍的軍隊去的少了,可能會被東北軍當做先頭卒;去的多了,東北軍心裡警惕,必不肯戮力抗日,必然會牽扯一大部分精力來提防中央軍。這也是後來長城抗戰失利的重要原因。
現在的東北軍已經成了南京政府的心腹之患,卻又無力解決。
南京政府不是沒有想過內部分化東北軍,但是這些失去根本之地的東北軍雖然內部紛爭不斷,但是在對待南京政府的問題上卻又意見一致的進行反抗。弄得蔣某人想下手,也只能從西北軍和晉軍來著手。
這就是現狀,不是殺掉一個湯玉麟就能解決問題的,也不是換掉一個張學良就能解決掉的,現在想起來直到西安事變之後,東北軍犯了叛亂之罪,這纔給了蔣某人拆掉東北軍的口實。
現在國內政壇的局勢纔剛剛平復不到半年,汪精衛,粵系,孫科,甚至於國內諸路軍閥,又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一旦強行對東北軍動手,恐怕第一個要倒黴的就是他蔣某人。輸入字幕網址:нeìуапgе·сом觀看新章
而張學良是絕對不肯將部隊派往東北反擊的,一旦東北軍損失過大,倒黴的就是他張學良自己,這一點張學良看的是十分清楚的,對於他來說,保存東北軍的實力纔是第一位的。
“現在也只能指望政府對義勇軍的支持力度能夠大一些,延緩關東軍入侵熱河的時間了。”範傑琢磨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算了!”蔣孝先戰起身來,對範傑說道:“這些事情,都是南京那些個大佬們想的事情,你我兄弟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可以了!”
蔣孝先拿起自己的外套,對範傑說道:“煥然,你今晚好好休息,這一次行動想必你也是筋疲力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範傑起身將蔣孝先送出門外,看著蔣孝先的車子駛離家屬院,這才轉身回來。
說起來也有些奇怪,憲兵司令部確實給蔣孝先在家屬院配備了一套房子,但是蔣孝先卻從來不回來住,也不是知道是什麼原因。
範傑再次推門進來的時候,小柳已經站在客廳裡等著他了。
“怎麼樣,都清理乾淨了嗎?”範傑看了小柳一眼,開口問道。
“都清理乾淨了!”小柳平靜的回答道,“少爺,咱們這裡還沒有被人盯上,所以那些東西,這裡根本就沒有。”
“行!我知道了!”範傑擺了擺手,直接癱坐在了沙發上。
小柳則很快退了下去,而在房子四處,整個守衛體系開始運轉起來!
範傑坐在沙發上胡亂思考一陣,半響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上了二樓臥室,躺下休息了起來。
這是他睡的最舒服的一夜,放下了所有壓力,在自己人的守衛之下,範傑很安心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範傑醒來的時候,已是清醒百倍。
範傑起牀洗漱下樓之後,小柳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早餐。範傑吃過早餐之後,便換好衣服前往不遠處的憲兵司令部。
這一身的上校軍服,範傑似乎感覺已經很久沒有穿過了,這只是過了一個月,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年之久。
當初範傑離開的時候,用的是參加劉玉章婚禮的名義,原本以爲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回來,誰也沒想到用了近月時間。
好在後來酆悌用軍政部的名義將範傑臨時調到武漢剿匪司令部,這纔算是遮掩了過去。現在範傑回來了自然是第一時間找陳興亞銷假!
但是今天是週三,陳興亞這個時候並不在憲兵司令部,所以範傑只好找到頂頭上司李潤,李潤又給陳興亞撥了一個電話,這纔算完事。
得知範傑回來的消息,修械所所長、檢診所所長還有電訊課課長於秀英很快便趕了過來。
範傑稍微瞭解了幾句之後,便將修械所所長、檢診所所長打發了回去,只留下了於秀英。
“於科長,密雲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範傑坐在辦公桌後,一邊批覆積攢的公文,一邊問道。
雖然新修建的軍醫院實在檢診所的名義之下,但也僅僅是個名義而已,範傑不在的這段時間,檢診所那邊一直是由於秀英在照拂著的。
於秀英坐在範傑下首的椅子上回答道:“報告參座,軍醫院一切進展順利,改造工程已經進入了尾聲,再有十來天便可以正是完工投入使用了!”
範傑點了點頭,對於接下來的招人工作他早有安排,到時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便可。
“於科長,密碼破譯小組那邊的工作還要加緊,我感覺哈爾濱一帶最近會爆發戰事,那邊的情報工作也要加緊!”範傑擡起頭看了於秀英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批起了公文。
“是,參座。”於秀英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最近平津兩地的情況如何?”範傑低聲問道。
於秀英伸手撫了撫秀髮,然後一一向範傑敘述起來。
自從範傑下手攪亂平津兩地的局勢以後,日本人內部勾心鬥角的程度比以往劇烈了數倍,但是在熱河事變之後,日本人內部的紛爭卻又平息了下來。
因爲東北軍一直在打著搜捕日共的名義在平津兩地的大街上,對一些爲非作歹的日本浪人下了幾次狠手之後,日本人也安靜了下來。
到了九月份,日本人承認滿洲國的消息傳來,平津兩地的日本人又開始活躍起來,然而緊隨而來的便是有人刺殺傅儀和武藤信義的消息,日本人一下子又奄了下去,倒是平津兩地的國人反倒興奮起來。
平津各個大學的學生們馬上開始上街遊行,要求張學良東北軍立刻派兵收復東三省。然而張學良官邸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在暗地裡東北軍卻加大了對熱河前線部隊的支援。
僅僅兩天之後,就傳來刺殺案被偵破的消息,日本人表面上說的是因爲蒙古王公凌升對日滿聯盟有所不滿這才策劃了這次刺殺案。
然而消息靈通的人比範傑想象的要多得多,凌升與蘇俄人相約的消息不知道被什麼人傳了出來,而沒過多久,蘇聯在幕後策劃了對滿洲國執政和關東軍司令官刺殺的消息就瘋了一般的在平津兩地傳揚開來。
平津兩地的日本人頓時緊張了起來,因爲他們知道一旦蘇俄插手滿洲問題,將對滿洲的局勢造成多大的影響。
而沒有幾天哈爾濱就傳來了蘇炳文起兵率中東鐵路護路軍反正,然後佔領滿洲里的消息,一時間人們紛紛以爲蘇聯人就要對關東軍用兵,國人的情緒也是一時間高漲起來。
然而沒過多久,蘇聯就正式對外宣佈:發生滿洲的刺殺案,與蘇聯政府沒有絲毫關係,蘇聯絕對沒有任何進軍滿洲的打算。
隨之而來的還有蘇聯同意僞滿洲國向莫斯科、新西伯利亞等城市派駐領事官員的消息,一時間羣情愕然!
不管怎麼說,進入九月底,人們的目光更多的開始放在了東三省,許多嗅覺靈敏的人已經感覺到了在東三省幾乎是風雨欲來。
範傑一邊批覆公文,一邊詢問於秀英關於一些事情的意見,畢竟,直到中午積攢下來的緊急公文在批覆完畢,剩下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