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撤退計劃呢,我怎麼沒見這上面有?”範傑驚疑的看著酆悌。
“用不著,事情一結束,咱們就趕往蘇州,我也要去參加淞滬抗日陣亡將士追悼會!”酆悌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範傑沒有細問,他不知道酆悌是有別的打算還是單純不想讓自己知道,如此看著這份計劃書大體也是一份廢紙。
“一切都偵查好了嗎?”範傑問道。
“恩,”酆悌點點頭,“咱們挑選的這幾人,都是在上海有著比較的多產業的,又好在家中藏一些現金字畫的,偏偏人又很風流,加上都與公共租界工部局的同事們有著關係,平常也不太把自己的安全保衛放在心上,極易得手!”
“那好,師兄,一切就按計劃進行,動靜鬧得大一些!”範傑放下手中的茶說道。
“那你了,煥然,你有什麼打算?”酆悌問道。
“我,”範傑吸了口氣,說道:“我打算去虹口一趟?!?
“你瘋了,這個時候去虹口,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嘛,現在虹口一帶的警戒巡邏那麼戒備,到時候,你怎麼出來!”
“放心吧,師兄!此事我自有打算,而且這一趟的目標既不是日軍守備森嚴的海軍醫院,也不是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只是日本滿鐵家屬院而已,沒事的!”範傑不在意的說道。注:字符防過濾請用漢字輸入неì巖ge擺渡壹下即可觀看最新章節
酆悌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說道:“人家都說我瘋狂,沒想到你比我還瘋狂,咱們倆這師兄弟還真沒白做!”
“呵呵!”範傑笑了一聲,說道:“好了師兄,明天凌晨兩點,準時開始行動!後天上午十時之前,必須從上海撤退!”
“知道了,你也小心一點!”酆悌叮囑道。
第二天,經過精心打扮的範傑一身的筆挺西裝,提著一個小箱子,走在了虹口公園附近的馬路上,鼻子上的假鬍子很好的遮掩了他的真實年齡!
走在路上,範傑不時的躬身與人打招呼:空你其哇!
不算特別流利,但是一口京都郊區的口音,還是讓人感到很親切。
一路詢問,範傑總算是找到了位於北四川路底施高塔路11號的內山書店。
內山書店的老闆內山完造在上海文化界很有名,魯迅本人就經常出沒其間。
範傑來的時候,書店的門向裡敞開著,從外面的格子窗可以看見裡面有幾個人正在挑書看書,範傑走了進去。
“你好,我找內山先生!”一口稍顯生澀的京都口音在書店內響起。
內山完造正在計算這月的銷售額,隨著中日關係的緊張,現在上海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
聽見聲音響起,內山擡起頭來,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西服,帶著一個黑框眼鏡,一抹仁丹胡的中年男子。
“你好,我就是內山完造,請問你是?”內山完造從櫃內走了出來。
“你好,內山君,鄙人村上春樹!”中年人鞠了一躬。
“原來你就是村上君啊!幸會幸會!”內山還了一躬,說道:“村上君,我等你許久了!”
“請坐!”在書店的右側有一個小茶座,中年人客氣的坐了下來。內山給中年人到了一杯茶,中年人端了起來,抿了一口。
“不錯,好茶!”中年人村上春樹一臉享受的神情,說道:“很久沒喝到這麼正宗的櫻花茶了!”
“怎麼,村上君在岳陽喝不到正宗的櫻花茶嘛!”內山眼露異色!
“中國,哪有什麼正宗的櫻花茶啊!”村上說道。
“村上君是什麼時候來的中國?”內山試探的問道。
“昭和六年冬天的時候,來中國不過半年多的時候,村上君也知道今年來,中國人對我大日本帝國子民一向不友好,來了中國半年多,也沒怎麼出門!”村上嘆了一口氣。
臉色舒緩下來的內山,接口說道:“是啊,帝國這些年不停的挑起戰事,國內國外的子民都不好過??!”
村上說道:“是啊,咱們這些在國外的人還好一些,我家中的一些親戚來信說,在國內經常就吃不飽飯!”
內山的心完全放了下來,又給村上倒了一杯,問道:“村上君是哪裡人啊,口音這麼熟悉?”
這估計是最後一波試探了,村上心裡說道,早已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哦,我是關西人,生在關西,長在關西,若是將來能死在關西就實在是太幸運了!”
“怎麼?”內山聽出了不同的意味。
“唉,國內的局勢一天一天變得讓人陌生,尤其是前些日子,竟然有低級軍官殺死首相這種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這也太有些令人感到驚悚了!”村上感慨道。
“噓!”內山左右看了幾遍,這才說道:“村上君,有些話不要亂出口,中國人有句話說‘禍從口出‘,是很有道理的。”
“恩!”村上點點頭,問道:“內山君是哪裡人?”
“我來自岡山縣,來了中國已經有近二十年了!”內山感慨道!
“岡山縣,那不就挨著兵庫縣嘛,哎呀,咱們也算是老鄉了!”村上十分的欣喜!
“怎麼,村上君不是京都人嗎?”內山十分的驚訝!
“我是京都人不假,但是很早的時候,家中就遷到了兵庫縣,在兵庫縣上完高中之後,纔去了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留學!後來畢業後在歐洲遊歷了一段時間,這纔到了中國,快十年沒回日本了!”村上講述了一下自己的經歷。
“怪不得村上君的作品風格基調輕盈,少有國內那種陰鬱沉重的文字氣息,原來是深受歐美作家的影響,您不知道,您的作品在上海深受大量僑民的喜歡,有時間我多帶你認識一下上海文壇的文人!”內山詫異的說道。
“不了,明天我就要回岳陽了,要不是您這趟邀請,我也不會來上海!”村上說道。
“怎麼不躲在上海待些日子?”內山詫異的問道。
村上搖了搖頭,臉露悲色:“我不喜歡虹口這裡濃重的軍人氣氛!”
聽到這話,內山也不在勸,心裡想到,這人或許可以拉入組織。
“村上君打算什麼時候北上?”內山問道。
“過些日子吧!關東軍在滿洲鬧的好大聲勢!”村上苦笑道。
“恩,您託我辦的東西,這就給您拿過來!”內山沒有接口,站起來走回櫃檯,拿出一沓證件,遞給村上。
村上沒有多話,站起來躬身接過,“謝謝了!”
“說實話,您不在上海多待些日子實在可惜了,朝日新聞的幾位編輯對您十分的感興趣,您的作品風格與朝日新聞的辦報風格十分吻合!”內山可惜的說道。
“等我從滿洲回來再說吧!請您替我謝謝朝日新聞的幾位編輯,這次麻煩他們了!”村上感慨說道。
“沒事的,無非是一份記者顧問證而已,你在滿洲遊歷也方便一些?!眱壬秸f道,他與朝日新聞某些人的關係極爲特殊,辦下來一點問題也沒有。
“那也謝謝您了,好了,我就不打擾了,這趟來虹口,還有幾位親戚故交需要拜訪,時間有點緊,等我從滿洲回來,咱們再好好聚一聚!”村上客氣的說道。
“您一路小心,現在滿洲的形勢也不大穩,這裡是幾份地址,有什麼麻煩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們,只要您說是我介紹過去的,他們一定會給您幫助的!”內山送到門口。
“謝謝了!”村上躬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