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河辺君!”屋子裡的衆(zhòng)人看見他臉色一變,趕緊開口問道。
河辺虎四郎臉色鐵青的握著話筒,半天之後才放下,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前方戰(zhàn)報,道德營子和章古臺的敵人趁著夜色摸到了莫力廟,已經(jīng)對莫力廟展開攻擊,前方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了!”
“什麼?”在場的衆(zhòng)人立刻便變了顏色,莫力廟到通遼一共三條防線,第二和第三道防線已經(jīng)被抽空去對付昆都站外的敵人去了,沒想到對方會選在這個時候進攻通遼。
看樣子一切都是對方策劃好了,不停的調(diào)動他們的兵力,扯出空當,然後給他們致命一擊,李守信將孫子兵法上的這一切都玩的挺溜啊!
“命令第64大隊第二中隊和警備軍立刻返回各自防線,不得延誤!”站在一旁的酒精高德毫不客氣的命令道。
衆(zhòng)人的目光看向了河辺虎四郎,只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酒精君的佈置是對的,不能讓對方在這個時候順利的佔領(lǐng)通遼西岸,不然今夜我們就徹底輸了。另外還應該命令第65大隊也派出一箇中隊前往增援,還有戰(zhàn)車中隊也必須馬上改向前往莫力廟進行支援,前方的防線不能有任何的差錯,至於第64大隊第三中隊那邊,讓他們盯緊那股敵人,他們要是敢向第三道防線背後穿插的話,給我不計一切代價的糾纏上去,絕對不讓他們對西岸的防線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傳令兵一一將命令傳了下去,就在這個時候酒精高德皺緊眉頭,有些猶豫的說道:“我看是不是讓第三中隊撤離昆都站,讓他們主動離去吧!”
“什麼?”河辺虎四郎轉(zhuǎn)過身虎視眈眈的看著酒精高德,沉聲問道:“酒精君,我需要一個解釋?”河辺虎四郎認爲酒精高德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是在打他的臉,河辺虎四郎這個時候的臉色特別的難看!
酒精高德並沒有在意河辺虎四郎的神情,斟酌著說道:“現(xiàn)在的昆都站已經(jīng)成爲了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對方一旦在這個時候乘火車掉頭往回走,第三中隊是追不上的,反而讓第三中隊陷入了被動之中,現(xiàn)在這個時候第三中隊一旦在追擊當中陷入對方的埋伏,那後果絕對是毀滅性的。”
“我不贊成放棄昆都站!”這個時候田中玖出來說話道,“對方現(xiàn)在明顯是捨不得那一火車的物資,我看對方肯定對強攻昆都站,這個時候放虎歸山,我看不妥!”
“哼!”酒精高德冷哼一聲,說道:“是一車物資重要,還是整個通遼西岸的防線重要,田中君,我看你是昏了頭了!”
“你說什麼!”屋子裡開始吵嚷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放置在桌子上的電話再次響了。
河辺虎四郎再次拿起了電話,“莫西莫西!……好了,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河辺虎四郎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諸位,不用再爭了,雙泡子火車站已經(jīng)失守了,昆都站再守下去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
“什麼!”田中玖立刻就轉(zhuǎn)過臉看著河辺虎四郎,他當然明白雙泡子火車站失守的意義了,一旦對方攻破雙泡子火車站,那麼就可以前後夾攻昆都站,必須要讓昆都站的第三中隊撤退,否則一旦第三中隊被殲滅,那麼對方將可以肆無忌憚的在西岸縱橫。
“酒精君,下命令吧,讓第三中隊,快速和戰(zhàn)車中隊回合,在原本的防線上構(gòu)築防禦陣地,另外還有小心對方繞過通遼河,進攻東岸,整個東岸的部隊也要立刻警戒起來。”
“好的,河辺君!”現(xiàn)在的局面太危險,酒精高德也沒有了和河辺虎四郎爭奪的念頭,趕緊傳令去了!
“唉!”河辺虎四郎嘆了一口氣,有些喪氣,他第一次覺得通遼地區(qū)的兵力不夠用,自己被對方調(diào)動的太厲害了。回過頭酒精高德讓追擊襲擊飛機場那夥匪徒的那個中隊和僞軍那個團立刻返回通遼,現(xiàn)在就看對方下一步棋怎麼走,現(xiàn)在戰(zhàn)場的主動權(quán)已經(jīng)不在他們手裡了!
就在這個時候田中玖湊了過來,他湊到河辺虎四郎身邊低聲說道:“河辺君,你看要不要讓人將昆都站的鐵軌給炸掉?”
河辺虎四郎深深看了田中玖一眼,心裡暗暗一笑,他現(xiàn)在明白岡村寧次爲什麼看不上田中玖了,這個人的大局觀實在是很成問題啊,“田中君,你覺得對方在鐵軌被炸燬之後會怎麼辦,派人修復鐵軌,等著修好之後再撤退嗎?”
“不是嗎?”田中玖一臉茫然的說道。
“不是!”河辺虎四郎十分肯定的說道:“他們會一邊派人修鐵軌,一邊向我軍的防禦陣地發(fā)起進攻,同時儘量使用火車上的武器以減輕將來的負擔,他們需要爲整修鐵軌安然撤退來爭取時間。這樣的話,我們各條防線所面臨的壓力就會很大,一個不小心就有被攻破的可能。田中君,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怎麼從陸軍大學畢業(yè)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河辺虎四郎十分的不客氣。
田中玖有些訕訕的退到了一邊,臉色通紅。
而此時在昆都站,郝海有些茫然的坐在火車上駛進了昆都站,火車稍微停了一下,下去十幾名士兵們?nèi)グ岬啦恚崎_阻車器,好讓火車繼續(xù)前行。
“範營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日本人怎麼說撤就撤了,一點也沒有留戀?”郝海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範青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北面的雙泡子火車站已經(jīng)被我們攻下了,日本人自然不肯冒著被人夾擊的危險留在這裡。”
“什麼,我們還有支援?”郝海一臉的驚訝。
“當然了,我們好歹也是有一個師番號的部隊,怎麼可能就只有這麼點人!現(xiàn)在北邊的雙泡子火車站,還有西邊的莫力廟前線都有我們的人在發(fā)起攻擊,進行接應,怎麼可能讓日本人一直堵在這裡,可惜了日本人還是走了,不然將這個中隊吃掉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在通遼再好好的鬧一鬧,可惜了,日本人太謹慎了!”
就在說話之間,鐵路已經(jīng)是一路暢通,等所有人都上了火車之後,範青點了點頭,便讓火車繼續(xù)發(fā)動前行了!這個時候,郝海繼續(xù)湊上前來,低聲問道:“我們和支援部隊匯合之後,是不是直接向西插,前後夾擊對方的防線?”
“這個我也不清楚,需要看上面的安排。”範青收回看向前往的視線,接著說道:“我不覺得有那麼容易,日本人選擇放棄昆都站,這招這纔有些高明,我敢肯定現(xiàn)在昆都站已經(jīng)被他們重新佔領(lǐng)了,這一次想要拿下昆都站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不付出一些代價是不可能的。說到底還是我們兵力不夠,兵力再多一倍的話,拿下整個通遼都不是什麼問題。”
其實不只是範青一個人在感嘆兵力不足,別看北方戰(zhàn)線有數(shù)十萬大軍,但是這數(shù)十萬大軍的戰(zhàn)鬥力實在拿不出手,第二十九軍、第三十二軍和第四十一軍這些部隊都是雜牌軍武器裝備和東北軍差的很遠,按道理說實力應該遠不如東北軍,但是戰(zhàn)場上真正的情況確實反過來的,這些雜牌軍反倒是和日本人敢打敢拼,但是東北軍除了何柱國的五十七軍在山海關(guān)打的還不錯外,萬福麟的第四軍團那就是一個笑話,要是不及時做調(diào)整,長城防線上的萬福麟部,一定會成爲日本人的攻擊重點的。
東北軍不堪重用,恐怕一戰(zhàn)之後人們都會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現(xiàn)在熱北關(guān)東軍還有近兩萬人,僞軍也有一萬多人,但是中國軍隊呢,赤峰那邊孫殿英的第四十一軍、馮佔海的第六十三軍,還有範傑這邊的幾千人,湊在一起也不過是三萬出頭,還沒有人家關(guān)東軍的部隊人數(shù)多,能夠支撐到現(xiàn)在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奇蹟了,哪裡還會有什麼多餘的兵力啊!
範青是在雙泡子火車站見到範傑的,見面之後,範青將郝海介紹給範傑,稍作寒暄之後,郝海十分直接的問道:“範師長,下一步我們還要向哪裡發(fā)起進攻?”
範傑擺了擺手,說道:“不打了,我們現(xiàn)在需要立刻撤退,關(guān)東軍第七師團的援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