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悌一個人走在返回中央黨校的路上,雖然近在咫尺,但酆悌的腳步有些沉重。
誰實話,現在復興社的大多數人都士氣高昂,一心誓要掃清這南京城的滾滾濁流,然後順勢橫掃天下,還中國一個朗朗太平,正是羣情激昂之時!
然而唯有酆悌一個人看出這背後的驚險,他能感覺得到許多懷有惡意的目光正在投向這個新興的組織,無數的陰謀詭計正在向他們襲來,到時必然是刀光劍影,死傷無數。
其實真正讓酆悌擔心的是校長的心思,這纔是最讓他琢磨不透呢。如今南京城的形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瞞得過對南京如掌上觀紋的蔣某人,他到底在打著什麼樣的打算,是打算順勢清除掉南京政府的所有貪污腐敗,還是說……想到這裡酆悌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麼大的事情,本應該徐徐圖之,但是現在整個復興社已經被“武漢清流”行動成功衝昏了頭腦,如果強制不讓他們發泄出來的話,恐怕這個復興社也將來會一蹶不振。
校長啊,校長,你老人家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酆悌一個人回了辦公室,拿起範傑寄過來的原信看了起來。這個範傑也不讓人省心,他手裡的那瓶東西,能用來做什麼呢。難不成真的要拿去研究,製作化學武器不成?
中國的化學家有這個實力嗎,酆悌實在表示懷疑,不過天下這麼大,總要先找找看。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張節
這件事情還得謹慎小心的去做,實際執行上面還是得交給範傑,畢竟他在石景山已經建立了一個實驗室,再建一個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至於研究這東西的化學家,還得酆悌自己慢慢尋找,在這個人選找尋出來之前,除了範傑自己,任何都不能接觸這個東西,甚至於知情人都必須控制在最小的範圍。
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的提醒提醒範傑,不能讓這孩子亂來,這東西在將來說不定能用的上。
心中有了定見以後,酆悌便準備提起筆給範傑去信。然而就在他提起筆還沒寫幾個字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響了,酆悌皺了皺眉頭,這個電話會是什麼人打過來的呢?
“我是酆悌!”酆悌拿起了電話,然而在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之後,酆悌趕緊站了起來,連忙應道:“是,教育長,我現在就趕過去!是!是!”
連續應了好幾聲,酆悌才掛斷電話,電話那頭的是中央軍校的教育長張治中。說實話酆悌對張治中還是很欽佩的。“一二八”淞滬抗戰結束以後,張治中主動請辭第五軍軍中一職,一本素志,請求解除兵權,最後回到中央軍校,擔任他的教育長一職。
現在的中央軍校可不是早年北伐之前那時候的黃埔了,那時候因爲形勢需要,他們這些人學習了僅僅半年多的時間,就投入部隊進行實踐了。而現在的中央軍校採用的是德式教育,三年,經過三年的學習,學滿一期才能畢業,步兵、騎兵、炮兵、工兵、交通等等專業,都請來專門的德國軍官來教授學業,現在的孩子們學習的東西可比他們當年要多得多啊!
酆悌笑了笑,收起桌上的信件,放進後面的密碼箱裡鎖好,這才轉身離開了。
夜色深沉,遙遠的黑龍江省松花江畔!
李俊一個人走在有些清冷的依蘭海軍基地,這所謂的海軍基地,不過是在松花江沿岸劃出來的一座村落罷了。整條路上只有他一個人,月光如水,十一月底的天氣已經十分的寒冷了。
李俊走到一座四合院前,在門口的兩名守衛前站住了腳跟,低聲問道:“艦長休息了沒有?”
其中一名守衛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李參謀,艦長他這會兒還在忙。”
“嗯!”李俊點了點頭,順手從懷裡掏出兩盒煙分別遞給兩名守衛,臉色凝重說道:“天氣冷了,夜裡要警醒一些,這裡畢竟咱們不只有是自己人。”
“您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守衛手裡接過李俊李俊遞過來的煙,跺了跺腳,李俊拿出打火機幫兩人點上煙,兩人抽了兩口之後,便側開讓李俊走了進去。
李俊在這片海軍基地有自己的一套院落,然而他也時常過來找範延武商量一些事情,所以他經常會在範延武這裡留宿,在這座院子範延武也給他留了一間小屋。
李俊走到範延武屋外,然後稍微用勁敲了敲門,見裡面沒有反應,便推開門,掀開簾子直接走了進來。屋子裡面的火炕正在熊熊燃燒,讓整個屋子裡顯得十分的暖和。李俊走進來之後看了範延武一眼,便在炕上做了下來,然後他開口問道:“海寧兄,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忙啊!”
範延武正披著外套趴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在油燈下,提筆在地圖上標來畫去。
聽到李俊的聲音,他才擡起頭來,看清了李俊的面容,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是景華兄,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
李俊臉上露出了一陣苦笑,抽了抽嘴角,低聲說道“我這不是對明天的事情有些不放心嘛!”
“哦,我怎麼不知道你這位後勤參謀什麼時候已經操上了司令的心了!啊!”範延武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微笑著打趣道。
李俊搖了搖頭,低聲對範延武說道:“海寧兄,你對這次出征怎麼看,這部隊還沒出發消息就已經鬧的沸沸揚揚了,我擔心咱們這次出征怕是會損失慘重啊!”
範延武聽李俊這麼問,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景華兄,難道你就真的沒看出來,這一次出擊不過是虛晃一槍而已,稍微吸引一下日本人的注意力,現在咱們的兩位司令有哪一個肯願意爲別人犧牲自己的人手!”
說完,範延武還撇了撇嘴。李俊聽到範延武這麼解釋頓時愣住了,這些天他不能說是忙的昏天暗地吧,但確實是一刻也沒有閒下來。
李俊的臉色馬上就陰沉下來了,他稍微一想就明白這中間的來龍去脈,李俊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咱們這些天忙來忙去,到底是爲什麼?難道只是爲了這虛張聲勢不成!”
範延武拍了拍李俊的肩膀說道:“當然不是如此,咱們現在的忙碌也是爲了將來日本人打過來的時候,咱們好提前採取應對手段而已!”
李俊冷笑兩聲,終於冷靜下來,他看了範延武一眼,低聲問道:“那延武兄你這現在又是在忙些什麼呢?”
“嘿嘿!”範延武正要說些什麼,突然他皺著眉看向了窗外,李俊在同一時間也安靜了下來。兩人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走向門口,另一個則小心的走到窗前,同一時間一個人打開窗翻身出去,一個人打開門徑直走了出去,只見院落裡月光如洗,白銀鋪地,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海寧兄,你是不是太小心了!”李俊掃視了院子一邊,這才收回了目光,他看了範延武一眼,皺著眉頭問道:“海寧兄,這座院子只有咱們兩個人,哪兒有什麼動靜。”
“哼!”範延武沒有理他,走到院子裡站定,眼光不停的向四處掃視著。
此時就在屋頂,一個陰影小心的向後退去,最後無聲的從後牆滑落下來,這才轉身離去。
“看來是真的沒人,難道我剛纔是真的聽錯了!”範延武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解的說道。說完他轉頭看向了李俊,招了招手:“來,景華兄,你我不妨坐在月光底下來聊一聊!”
“好!”李俊心裡一動,然後邁步走向範延武,兩人在遠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海寧兄,現在你能說了吧,剛纔你到底在忙些什麼?”李俊坐定之後,眼睛盯著範延武,有些急不可耐的開口問道。
範延武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李俊的問題,而是低聲反問道:“景華兄,你覺得關東軍真要大兵壓境,咱們依蘭到底守住守不住?”
李俊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若是萬衆一心,咱們還是有一些機會的。”
範延武看了李俊一眼,笑著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震驚人心的話:“景華兄,你信不信,只有關東軍大軍壓境,別說是依蘭,就是佳木斯也守不住。”
“什麼?”李俊頓時站了起來,看著範延武說不出話來。
範延武看著一臉震驚的李俊,搖了搖頭,說道:“景華兄,人心已經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李俊終於重新冷靜了下來,他是東北人,自然對範延武話很不感冒,所以他冷著臉再次坐了下來,壓低聲音問道:“海寧兄,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