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蕭莜白臉色僵硬地望著我。
我緊張地低頭絞著被角,嚥下一口口水,腦中飛快運轉(zhuǎn)著應(yīng)該想個什麼樣的理由來搪塞蕭莜白,可不等我說話,蕭莜白已直接提起我的後衣領(lǐng),將我從牀上揪到地上。
“跟本君去個地方!”
我一路被蕭莜白拉著跑,只覺呼吸有些不適,心力交瘁。直到來到曾經(jīng)待過一段時間的地牢時,我偷眼看了下前面的蕭莜白後腦勺。
他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莫名其妙啊?
“仙子?”蕭莜白正巧回過頭,嘴角微翹,眼中似有一絲寵溺閃過。
我揉揉眼睛,這大抵是我的幻覺吧。“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蕭莜白看了眼幽暗的地牢深處,心情奇異般地很愉快道:“既然你這麼想救寒梅和狐雪靈她們,我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我怔了下,不明白蕭莜白到底想做什麼?擡腳走下地牢的臺階,向著蕭莜白望向的方向走了幾步,擡手指向那條幽暗的望不到頭的小道,問:“寒梅和狐雪靈關(guān)在裡面?”
我話音剛落,腳下步伐猛然停住,我臉色僵硬地側(cè)過頭去,於是就看到了距離我?guī)撞街b的昏暗一角,站著一個女人。
我緊張地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顫聲道:“狐、狐雪靈,你怎麼在這裡?”
待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我纔看清狐雪靈身前還攔著數(shù)道冰冷的鐵柱,而與她相鄰的另一道鐵籠裡赫然關(guān)著寒梅。
蕭莜白竟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將她們關(guān)在了地牢入口的籠子裡,一點都不怕她們兩個逃跑。如此隨意的約束一仙一妖,蕭莜白是有多自信他們地府的防禦?
“你不是想救她們兩個嗎?”突然聽到耳邊有人問我。
我一側(cè)頭看到蕭莜白,嚇得猛地後退幾步。顫聲道:“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想嚇死我啊!
“很早。”蕭莜白淡淡道。
雙眼直視著鐵籠裡的狐雪靈和寒梅,聲音有些低沉,“本君給你個機會。”
“什麼機會!”
一聽寒梅狐雪靈有救。我飛速跑到蕭莜白跟前,抓著蕭莜白的胳膊緊緊不放。“不騙我?”
蕭莜白悶笑一聲,臉貼近我,伸手撫上我的臉頰,聲音中夾著一絲邪魅道:“你說她們都有悔改之心,覺得本君刑法過重。那本君就消去她們的記憶,讓她們轉(zhuǎn)世投到人間,只要她們誠心悔過,好好做人。不再做危害人間之事,那麼待她們經(jīng)受住考驗,從人間返還地府後,本君便放了她們,怎樣?”
“這麼簡單?她們通過考驗,你就放過她們?沒有什麼額外條件?”我拿眼尾小心地瞥了瞥他,蕭莜白會這麼善心?
當時寧願眼睜睜看著我灰飛煙滅也不鬆口輕饒寒梅和狐雪靈,這次竟說只要她們通過人間考驗,就放過她們?
不會是我還在做夢吧?
我到底醒了沒醒?擡手捏了下自己的臉頰,“啊!痛!不是夢?”
蕭莜白眼角跳了下。身子猛地俯低,靠近我,幽暗中。他的眼睛閃閃發(fā)亮,“當然有額外條件了!本君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給她們一個去人間考驗的機會。這一切還得看仙子願不願意與本君打個賭了?”
“打什麼賭?”我看了眼鐵籠旁站著的狐雪靈,她依舊站在那裡看著我,只不過雙眼有些發(fā)直,好像不認得我似的,“呀!等等,她是怎麼了?”
我走近鐵籠,手伸進去想要抓住狐雪靈的手,“狐雪靈。你還好吧?”
砰地一聲,狐雪靈本能的躲開我。身子撞向身後的鐵柱,眼裡寫滿了恐懼。
“她現(xiàn)在只有一魂在體。其餘魂魄都被鎖在一個更隱密的地方。”蕭莜白看了眼鐵籠內(nèi)的狐雪靈,突然轉(zhuǎn)向我:“關(guān)於賭什麼……本君賭寒梅狐雪靈不知悔改,經(jīng)不過考驗,而仙子定是賭她們能經(jīng)受住考驗。賭注很簡單,本君輸了,便會放過狐雪靈和寒梅,也會將灰飛煙滅從地府刑法中剔除,但仙子若是輸了……”
蕭莜白走近我,幽暗裡,他的聲音很輕,在我身側(cè)響起。
“嫁給本君,做本君的鬼後,如何?”
“你!”我有些怒了,“你這是假公濟私!”
這是什麼賭注啊!憑什麼我輸了就要嫁給他啊!
“你覺得自己會輸?那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勸本君放過寒梅狐雪靈的?又有什麼資格說本君對仙魔妖鬼判地刑罰過重的?”
蕭莜白轉(zhuǎn)過身,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啊!”我整個人一怔,突然被蕭莜白反將一軍,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機會難得,錯過了可就沒有第二次了!仙子,你賭還是不賭?”蕭莜白悠閒地伸手撫上我的肩膀,聲音中夾著一絲暖昧,“本君可難得有現(xiàn)在這般好興致,你再猶豫,或許下一秒,你想賭,本君卻不想賭了呢?”
瞬間,整個寂靜的地牢都是我一下又一下急促的心跳聲。
我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扭頭看著畏縮在鐵籠一角的狐雪靈,和一直躺在另一個鐵籠就沒起身過的寒梅背影,捏了捏拳頭,猛地擡頭對上蕭莜白看好戲的目光,咬牙道:“好!我賭!”
“爲了以防仙子耍賴,你得留點重要的東西在本君手中才是!”蕭莜白嘴脣貼近我的耳朵,冰冷的手順勢撫上我的脊背。
砰!
“我不會耍賴的!”一掌擊在眼前的鐵柱上,我惡狠狠扭頭瞪向蕭莜白,“你別欺人太甚了!”
“呵!”蕭莜白的手在我身側(cè)遊走,身上寒意逼人的冷香將我盡數(shù)籠罩……完了。因爲我感到周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讓我的呼吸都困難起來。
蕭莜白的臉離我越來越近……
“你要幹什麼!”我擡手撐開他的胸堂,心慌地問。
蕭莜白卻輕吻了下我的左耳,聲音分外沙啞,“本君說了,你得留點重要的東西在本君手中,這個賭約才能生效!”
“你、你不要逼我!”我不安地扭了扭身體,想從蕭莜白的桎梏中掙脫出去,“再、再怎麼說我也是天帝的女兒!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我便讓你……”
“哈?”我話音剛落,蕭莜白猛地鬆開我,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彷彿我說了個天大的笑話般,“你以爲本君想幹什麼?”
我護著自己往後躲避,離蕭莜白遠遠的,才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自己心裡清楚!卑鄙!趁人之危的小人!”
“哈?”蕭莜白笑得更加大聲,眼淚都要笑了出來。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我罵你,你都能笑得出來!”我又怒又怕,緊緊環(huán)著自己,背靠著鐵籠,雙腿發(fā)抖!
蕭莜白收斂起笑,直起腰,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你別過來!”我環(huán)著自己的胳膊連連後退。
“好了,好了,別再退了!你還真是夠白癡的!在亂想什麼啊!”蕭莜白停住腳步,揉了揉太陽穴,懊惱道:“本君只是想讓你將你身邊的那兩個貼身丫頭留在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