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得了自由,立刻撲到他娘身邊,將她扶起來。司馬季月非常自覺的站到母子倆身前,擋住那三個兇神,居高臨下的對他們說道:“哪裡不平哪裡就有我!本上神在此,你們三個長毛獸,還不快點退下!”
“臭小子?!贝鬂h之一額上青筋爆出,怒氣衝衝的就要開罵。
司馬季月右手別到身後,倏忽將手伸出在那大漢臉上抹了一下,嬉皮笑臉的說道:“娘子,這是爲夫送你的胭脂水粉!”
那大漢的雙頰立刻被塗上了火紅的兩塊,這還沒算完,他又用那隻手在大漢的臉頰旁扇了扇風。這麼一扇風,後果很嚴重。可憐的大漢,臉上的那兩團紅不見了,變作兩個骷髏頭,每一個骷髏頭上面還有兩塊交叉疊放的狗骨頭。
另外兩個大漢看的心驚,不過他們是絕不肯在司馬季月這個小鬼面前認輸的。其中一個膽子算是大的,估計世面也見得多的,朝前邁了一步,衝著司馬季月抱了抱拳,甚和藹的說道:“這位小兄弟,我勸你不要管這閒事!他們可不是一般人!”
司馬季月挑了挑眉毛,問:“怎麼個不一般法?”
“他們,他們,是?!贝鬂h又近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道:“他們都是國之重犯,罪大惡極,必須要依國法制裁之人!”
司馬季月呵呵一陣冷笑,說道:“我看不見得吧,肯定是你們見人家大姑娘長的太漂亮就動了歪心思了!說這些無聊藉口做什麼呢?你們這種人我見的多了!”
“小兄弟,我說的是真的!假如你要是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做過哪些事,你絕對是會想要親手殺了他們的!”大漢說的是苦口婆心。
司馬季月卻是不聽,他笑嘻嘻的看向漓鴛,問:“來個左右對稱的怎麼樣?”
漓鴛燦然一笑,說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小兄弟,真是,真?!?
大漢還要再說幾句,司馬季月不耐煩的揮了揮袖子,這一回袖子裡出來的可都是冰冷的小刀了。與剛纔那些木片一樣,分成三個圈將三個大漢圍住。
“你小子真是膽大包天!”大漢一邊奮力阻抗刀圈,一邊大喊。
漓鴛看了看左邊的三個,又看了看右邊的三個,心裡想著,司馬季月這對稱用的極好。不過,提起對稱這個詞,她心中忽然便生出了一個念頭來。
她立刻到處張望,看看人羣裡還有沒有可疑的三個大漢,她得搞清楚他們的圍捕之勢是呈軸對稱還是中心對稱。好在她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象形之人。橋上路邊,來來往往的男女老幼個個神態悠閒,看起來都是趙國的良民,只有偶爾一兩個會看著這邊,不過也僅僅是面露驚愕之色而已。
趙凌賦忽然走過來,貼在司馬季月耳邊說了句話,漓鴛因爲靠的近也聽到了。
趙凌賦說:“阿月,快點想個辦法撤退,他們好像是錦華營的人。”
司馬季月輕聲回了一句:“我知道,你放心。這一回還和以前一樣,你先走!”
趙凌賦點了點頭,抱著漓鴛便要離開。
“等等!”漓鴛拽了拽趙凌賦的衣服,示意他放下自己。
她看向水邊,
見那趙政母子緊緊相擁,柔弱的身影隱在橋的陰影裡,道不盡的淒涼無助,孤苦無依。這世道不太平,人世間像他們母子這樣整日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勞苦大衆不知道有多少,也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生死。但是,撞到她眼面前的這一對,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不在乎。只是,以自己的綿薄之力定是管不了??赡怯衷觞N樣呢?就算她這力量很微弱也要用上呀。她嘆了口氣,今日少不得是要求人了,否則怎麼心安。只是,想不到的是,這不情之請第一回爲難的竟然是自己的傾慕之人。
她走到司馬季月身邊,指著趙政母子,殷切地問:“司馬哥哥,你不救救他們嗎?”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此刻臉上被遮了面具,也只能夠靠這一雙澄澈純淨的大眼睛來感動他的心靈了。
司馬季月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寵溺的說道:“當然,小漓鴛都開口了,哥哥豈有不救他們之禮呢?”
他衝著她微微一笑,轉身便朝著趙政母子走去。
“鴛兒,我們走吧?!壁w凌賦將她抱了起來,快速的離開。
漓鴛忍不住的回過頭來張望,她想要知道司馬季月是如何善後的。不知道怎麼的,她總覺得,剛纔他那一笑蘊含著無盡的詭異。
司馬季月走到趙政母子身邊,猛的伸出手去,將他們往河裡推去。由於這一舉動實在是淬不及防,母子兩個驚叫一聲全都落下河去。
“司馬季月!”漓鴛猛的一拳捶在趙凌賦肩上,“混蛋!”
這個混蛋司馬季月!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答應了要救人的,可是竟然將他們推下了河。這母子倆不知道是生還是死?真是揪心吶!更爲揪心的是這行兇的人竟然是司馬季月。她恨呀,恨自己所託非人。
“鴛兒,怎麼了?”趙凌賦驚叫一聲。
“沒什麼!”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知道縱使這時候趕過去也無濟於事,根本救不了那兩人,事到如今也只能夠各人自掃門前雪了。她只覺得胸口堵得慌,很想哭,但是眼淚卻怎麼也掉不下來。
趙凌賦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沒說什麼,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快了一些。他們很快便跑到一個拐彎口,一輛馬車迎面而來,在他們身邊停下。
“小漓鴛,快上車吧?!彼抉R季月駕著車衝著他們微笑。
漓鴛猛的轉過身來,看著司馬季月就像是見到了鬼一般。這人剛纔還在橋那邊做壞事,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趕到他們前頭去了呢?就算他是抄了近路,用了輕功,也不該這麼快的,她與二哥可是跑了這麼長時間纔到這邊的。
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問題是,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將兩個大活人給推下河了。做了這種事情的人要怎樣才能夠若無其事的脫身呢?按照常理來說,殺人償命,他身後不是該追著一大串趙國的正義民衆嗎?她四處張望張望,又將耳朵豎起來聽聽,四下裡一片幽靜,除了他們幾個而外只有樹影重重。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WWW?ttkan?℃O
“漓鴛,來,哥哥抱抱!”司馬季月嘴角掛著一絲邪魅的笑容,伸出手來抱她。
此刻,她已經顧
不上再去思考發生在他身上的趙國奇聞了,這人剛剛的惡劣行徑人神共憤,將自家對他的好感指數驟降爲零。她一把推開他的手,自己爬上了馬車,悶悶的鑽進車廂。
“??!”車廂裡忽然傳出某女驚天動地的嚎叫之聲。
趙凌賦急忙掀開車簾,問:“怎麼了,鴛兒?”
漓鴛臉色慘白,身體抖動個不停,一手攥住趙凌賦的胳膊,另一手顫巍巍地指著車廂裡面說道:“他,他,他們?!?
馬車裡,坐著一大一小兩個著裝乾淨整潔的人,赫然便是趙政與他娘。此事太過匪夷所思,比那冬雷震震夏雨雪海枯石爛天地合還要不可思議,極度鬱悶之時陡然遇上極度驚愕之事,她認爲自己的承受能力很有限。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逮著趙凌賦問道:“二哥,此間莫非虛數空間乎?”
趙凌賦瞪她一眼,皺眉道:“哪來的虛數空間?乖乖的跟著阿月回去,二哥還有事要做,一會兒去追你們!”
她看著趙凌賦,似乎聽不懂他的話一般,只是機械的說著兩個字:“好,的。”
趙凌賦看了司馬季月一眼,轉身飛掠而去。漓鴛此時還處於腦缺氧狀態,她呆呆盯著趙凌賦的背影,立在車頭猶如雕塑一般巋然不動,天邊飛過無數鳥雀,全都落在她身上,滿頭滿臉的嘰喳亂叫,聒噪無比,她卻是恍然不覺。
司馬季月低低的笑道:“漓鴛,你這是做什麼?我這馬車外面可不缺稻草人。”
“唉?!彼従復鲁鲆豢跉鈦?,手臂動了動,一灘鷗鷺全被驚起,霎時閃了個沒影。只剩下她一個,傻傻的看著司馬季月,問:“那你缺什麼?”
司馬季月笑的前仰後合,她心驚膽戰的瞅著他那雙抓著繮繩的手,生怕他激動過頭抓不住一頭栽下去。他頗爲誇張地猛笑了一會兒忽而收起笑臉,正色道:“進去坐吧,我這裡什麼都不缺。”
她眼巴巴的看著他,沒有絲毫動作。
他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問:“剛纔是誰求我救人來著?你現在這狀態,嗯,莫非葉公好龍?”
漓鴛這會子清醒過來了,她笑嘻嘻的說道:“是司馬哥哥的魅力太大,技藝太過精妙,鴛兒一向謙虛好學,很想討教一二?!?
司馬季月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拉過來,按在身邊的位置上,說道:“很好,那就一邊走一邊討教吧?!?
司馬季月架馬狂奔,漓鴛嚇的花容失色,慌忙伸手緊緊抱著他的腰,哪裡還有心思再去提問。馬車一陣瘋跑下來,顛簸地她臉都要綠了。不過,這一刻能夠緊緊依偎在他身邊,她覺得幸福無比。至於今晚發生的那些個奇妙事件,以後有的是機會弄明白,不爭在這一時。想到此她手上的力道又緊了緊,臉也趁勢往他胸口靠了靠。
馬車駛進一條黑漆漆的巷子便漸漸慢了下來,漓鴛瞅著這一處很是偏僻,重重樹影之下不過三兩戶人家。司馬季月將車停在最裡頭一戶人家門前他率先跳下車來,向著車廂說道:“夫人,到了。”
車裡有人應了一聲,車簾慢慢被掀開,趙政首先從裡面出來,他跳下來之後回頭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娘慢慢的下了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