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剛剛可是自己說了,沒有王妃的。”琉璃動作沒有停頓,語氣略帶無辜的說著,“我只是去拜會她,並沒有惡意,畢竟這個王府這麼多年都是我在打理,如今來了新主人,有些事情還需要我做交代的,小翠,如果你不願意陪我走這一趟,那就回靈苑等我吧。”
琉璃的聲音有些低沉,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小翠竟有些不忍。
多年來,琉璃一直以王府女主人自稱,也是公認的永福親王妃,如今突然間多了一個女子,她的心裡難免會不舒服。
“琉璃姑娘,我們走吧。”小翠快步走上前,跟在了琉璃的左側,落後一小步的距離。
旁人不知,可伺候了琉璃這麼多年,小翠可是很清楚她的性子。
穿過叢叢花草,繞過層層迴廊,殷卿玉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蓮苑,在錦姑姑驚訝的目光中,她淡定從容的走了進去。
“我的王妃啊,你這是怎麼了?”錦姑姑瞧著殷卿玉花掉了的臉頰,關切開口,“莫不是落入了池塘?”
殷卿玉搖搖頭,疲憊的說道,“錦姑姑,我被這王府裡豢養的妖怪給折磨了,如今四肢乏力,困頓的緊,快讓我洗把臉,我要去睡一會。”
噗嗤!錦姑姑笑了出來。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殷卿玉口中的妖怪就是他們的王爺,這個王妃還真是特別,竟敢如此說那個神一樣的男人。
伺候著殷卿玉剛剛躺下,蓮苑門口就傳來了小翠的通傳聲,琉璃已經到了蓮苑的門口。
可她清楚的記得殷陵越的警告,這個院子不能隨意踏入,所以她只好在門口等候著。
錦姑姑蓮步輕移,走到了蓮苑門口,看到了一臉笑容的琉璃。
陽光下,琉璃一張溫柔的小臉塗抹著均勻的胭脂,紅潤的嘴脣微抿,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錦姑姑,目光清澈不帶有一絲的雜質。
火紅色的裙襬隨風擺動,纖細的腰肢若隱若現,只要聯想到琉璃的身世就會心生憐憫。
對眼前的這個碧人兒,也會多一分的憐愛。
“琉璃姑娘,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這裡?剛剛王爺回府,也沒有瞧見你,這是有事情麼?”
錦姑姑慈祥的開口,緩慢的步子走到了琉璃的身邊,“王爺不在蓮苑。”
琉璃低著頭,掩去了眼裡一抹怨毒,故作嬌羞的開口說著,“我剛剛回府聽白管家說,王爺帶著王妃回來了,我,我來瞧上一眼。”
語氣裡夾雜著些許委屈,琉璃努力掩蓋著,自己的傷心和難過。
錦姑姑搖搖頭,琉璃這孩子對殷陵越的用心,只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恐怕又多了一個可憐的人兒。
“真是不巧,卿玉姑娘她剛剛睡下,琉璃姑娘先回去休息吧,等卿玉姑娘醒了,我帶她去拜訪琉璃姑娘。”錦姑姑開口打發琉璃,她可不想這個時候,讓琉璃和殷卿玉見面。
“既然錦姑姑這麼說,那琉璃就先回去了。”
琉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蓮苑。
轉身的一剎那,她的眼裡都是怒火,憑什麼那個女子可以住在蓮苑,而她連進都進不去?
說來也奇怪,殷卿玉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晨,這一夜算是她來到異世,睡的最舒服的一夜,也逐漸將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柔和到了一起,她是真的接受了這個身份。
跟殷陵越合作,各取所需,她能夠好好的生活,也能夠找出自己的身世。
沒有了幼魚的伺候,殷卿玉還覺得不太習慣,縱使她靈魂是個獨立的女人,這具身體也是高貴嬌氣的很。
還好,錦姑姑在。
“王妃,記得我說的琉璃姑娘麼?”錦姑姑找了一個恰當的時機開口說著,她已經答應了琉璃,今天帶著殷卿玉去看她,若不去說不通。
琉璃?這個名字好熟悉。
“可是王爺的救命恩人?”殷卿玉看了一眼錦姑姑,見錦姑姑點頭,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我的確應該去拜會一下,怎麼說她也王府的女主人,我該去的。”
錦姑姑的眼神微微閃爍,嘴裡卻沒了言語。
收拾妥當之後,就牽引著殷卿玉去向琉璃的靈苑,沿路穿過很多小回廊,每個迴廊都雕花刻草,還隱藏著淡淡的龍紋,若是別人,定是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但殷卿玉卻能夠看出來。
殷陵越的確有很大的野心!
靈苑。
琉璃一|夜未眠,頂著厚重的眼袋起牀,小翠正在努力的用胭脂給她遮瑕。
屋子裡點著特別調製的薰香,整個廂房都瀰漫著濃郁的香氣,有牡丹,有芍藥,還有丁香。
殷卿玉隨著錦姑姑來的時候,琉璃還沒有梳妝妥當,聽到錦姑姑的聲音,她趕忙站起身來,迎了出去。
“錦姑姑早。”琉璃一向知道討好錦姑姑,錦姑姑如同殷陵越的奶孃一樣,在他的母妃離世之後,一直跟隨著殷陵越。
琉璃想要嫁給殷陵越,就必須討到錦姑姑的喜歡。
錦姑姑點頭,側了側身子將殷卿玉讓了出來,“琉璃姑娘,這就是王爺帶回來的卿玉姑娘。”
殷卿玉看著琉璃,有一種大跌眼鏡的感覺。
一身火紅的衣裙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衣裙貼身,繡花素雅,插滿頭飾的髮髻,單獨看也典雅中透著清麗,可這兩個搭配到一起來看,就顯然不是那種感覺了。
說好的傾國傾城,閣中神女呢?
尤其是聞到了屋子中濃郁的花香之後,殷卿玉原先對琉璃的構思的形象全部破滅。
眼前這個庸俗的女人是什麼鬼?難道,殷陵越就喜歡這樣的女子?
琉璃始終保持著微笑,目光落在殷卿玉身上的一瞬間頓住了,眸子裡閃過的一絲驚豔,難怪殷陵越會喜歡她,眼前的這個女子的確是非常的美麗。
殷卿玉拒絕了錦姑姑準備那些華麗的宮裝,選擇了一身水藍色的紗裙,簡單大方。
爲了配合她這一身衣裙,錦姑姑特意挑選了一隻藍色的髮釵,將她的頭髮挽成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別在了耳邊,餘下的頭髮自然下垂。
慵懶中透著一股仙氣,與那琉璃的裝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琉璃姑娘。”殷卿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開口問好,心裡對殷陵越的審美,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琉璃似乎沒有從震驚和憤怒中醒過來,對於殷卿玉的問候,恍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