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自己已經(jīng)將話說的那麼清楚,應(yīng)該說蘇雲(yún)逍他是到了黃河也不死心,怎麼說都說不明白!
看來自己以後要避開他,免得在他和慕青瓔成親之前再有什麼變故,慕青璃可不想被牽扯進去。
“有些小事兒,便在莊子上多耽擱了幾日。”慕青璃一直沒有擡頭,說完這句話後就匆匆行了一禮,“小女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說完便帶著丫鬟離開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跟張驍說一句話,好像他就是個不存在的人。
張驍看著慕青璃的背影,深深吸了兩口氣才壓住心中的怒火。
真是個沒有教養(yǎng)的,完全不明白她爲(wèi)什麼能被冊封成寧嫣郡君,而知書達理的瓔兒卻沒有冊封。
這樣的女人,勢力、刻薄、粗魯,從她身上看不見一點點世家女子的風(fēng)範(fàn),簡直不明白慕家是怎麼教養(yǎng)女兒的,竟然弄出這麼一個丟人現(xiàn)眼的女兒來。
本來想著,她的性格要是跟瓔兒差不多,娶了也就娶了,實在不行就將她想象成瓔兒……現(xiàn)在想著以後要跟她生活一輩子,張驍覺得自己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但是怎麼才能說服姑母,能讓自己在不娶慕青璃的情況下還能得到慕家的一些家業(yè)呢?
張驍看著慕青璃的背影陷入沉思,這個樣子落在蘇雲(yún)逍眼中就成了別樣的意思。
他也沒有急著走,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張驍,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張驍只覺得周遭的氣壓越發(fā)的低,猛地回過神兒來纔看見蘇雲(yún)逍冷冷的看著自己,下意識的討好一笑,客氣的問道:“這位兄臺,請問您是?”說著做了個讀書人之間互通姓名的手勢。
蘇雲(yún)逍壓根懶得理會他,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中卻是說不清的矜貴,一下就將張驍比了下去。
“我是誰不重要,只是閣下難道不知這般盯著一個女子的背影極其不失禮麼?”蘇雲(yún)逍淡淡說道。
張驍今日一再的受打擊,臉上已經(jīng)很掛不住了,這會子被蘇雲(yún)逍這樣教訓(xùn),心中壓著的火氣越發(fā)的重大,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我怎麼樣,還輪不到閣下指手畫腳。”
他小時候家境雖然說不上優(yōu)渥,但是在那麼個偏僻的小地方也不差了,再說還有張家的家族做支撐,走到哪兒人們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沒想到來了京城處處受氣。
平日裡慕家的下人都帶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樣子對他,今日被慕青璃和她的丫鬟一陣搶白,現(xiàn)在居然連個不知名的路人都要教訓(xùn)他!
蘇雲(yún)逍見他這樣氣急敗壞的樣子反而放了心。
他本以爲(wèi)這人是慕家的什麼親戚,有意靠近璃兒想討她歡心,沒想到一句話說下來就已經(jīng)沉不住氣了。
這樣的氣度,遠(yuǎn)山書院裡最末流的學(xué)子都比他要強,璃兒怎麼可能看得上這種人。
心裡確定了這一點後蘇雲(yún)逍自然也沒了針對他的氣勢,勾起一下脣角,再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張驍就像是一拳頭打出去打在了棉花上,蘇雲(yún)逍不理會他的就這麼走了,明擺著就是輕視他的意思。但是張驍也不好追上去理論,站在原地生兒一會兒悶氣,就氣呼呼的離開了。
如此,他和慕青璃的第一次見面,就這樣很不愉快的落下帷幕。
……
“小姐,那個張家的小子還真有意思,臉都要氣的綠的都不敢發(fā)火。”回去的路上,霜兒笑嘻嘻的說道,“若是知道他是這樣的慫,當(dāng)時說話的時候就說的更狠一些,看他還敢不敢打小姐主意。”
慕青璃失笑的搖了搖頭:“他要娶我本就是利益所趨,現(xiàn)在就算是心裡一萬個不願意,爲(wèi)了能留在京城過上好日子,他也定然還是會娶的。我今日只是想先埋個種子,讓他對我不滿意,等到合適的時候再去清算。”
шшш★тTk án★¢ 〇 按照她的計劃,今天在激怒張驍之後,他上來與她發(fā)生爭執(zhí),慕青璃正好可以藉機摔倒,然後說是張驍故意推她的,用這個來當(dāng)藉口將他們一家子趕出去。
這個藉口看起來十分拙劣,但是兩人的身份懸殊,就算是有人懷疑其真實性,也沒有辦法驗證,更何況慕青璃還有她的兩個丫鬟作證。
可惜,最關(guān)鍵的時候蘇雲(yún)逍出現(xiàn)了,不然今天定是能將這一家徹底清理出去。
杜鵑也說道:“昨天剛見過盧氏那撒潑的樣子,今天就看見了他家大少爺不懷好意,不知道剩下的四個人又是什麼樣子?”
“想來很快就能見到了。”慕青璃不屑的哼了一聲,“等著看吧,要不了三天,我怕是就要親自去一次張氏的院子,與那個張驍‘冰釋前嫌’”。
張氏廢了那麼大的勁兒纔將他們弄到京城來,當(dāng)然要利用所有的關(guān)係將姓張的和自己撮合在一起。
果然,慕青璃在晚飯時間就等來了張氏身邊的何嬤嬤。
“說起來都是誤會,我家夫人知道以後立刻派遣我過來了,說是表少爺年輕不懂事,請二小姐別與他計較。”
慕青璃端起茶杯,似笑非笑的道:“嬤嬤這話我可就不懂了,您說的‘別與他計較’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跟他計較了?我要是真的計較了,他還能好端端的回去告狀?”
何嬤嬤一個勁兒的陪著笑,心底卻叫苦不迭。
這二小姐當(dāng)真是越發(fā)的刁鑽了,說話間處處都是坑兒,讓人完全沒辦法接。
“二小姐說笑了,不過驍哥兒他們一家子都是從偏遠(yuǎn)地方來的,好多地方不懂規(guī)矩,夫人也是漸漸在教他,禮節(jié)方面的確做的不夠好。”何嬤嬤的話也挑不出毛病來,“所以夫人的意思是明日請二小姐去她院子裡吃個飯,權(quán)當(dāng)是讓驍哥兒親自給您賠罪了。”
“母親的心意我懂了,但這吃飯就不必了,我還沒那個時間怪罪他。”慕青璃風(fēng)輕雲(yún)淡的笑了下,喝了口茶水。
何嬤嬤一直在旁邊耐心的勸說著:“是是是,小姐平日裡事情也多,怎麼可能和表少爺一般見識,但是夫人也有這麼久沒看見小姐了,平日想念的緊,小姐就當(dāng)是去了就看看夫人都不成?”
何嬤嬤這樣也算是拋出了殺手鐗。
慕青璃就算是跟張氏已經(jīng)翻臉,也還是不願意背上一個不孝的帽子,她從外面回來兩天,一直沒有去過張氏的院子,說起來是有些不合適。
慕青璃心中偷笑,想著這些人都沒有一些有創(chuàng)意的想法,害的她陪她們演的這麼累。
“既然母親想我了,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不能怠慢了。”慕青璃眼中流光閃動,“你去回話吧,就說我定會準(zhǔn)時,請母親放心。”
何嬤嬤這才露出些真心的笑容來:“那明日中午,二小姐別忘了就是。”
等送走何嬤嬤,慕青璃對著她的背影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第二天,慕青璃一早就到了張氏的院子,卻看見她已經(jīng)在那裡等著了。
張氏一瞧見慕青璃,就向下壓了壓嘴角道:“璃兒回來了?要不是昨天聽見丫鬟們說,我都不知道。”她這是嘲諷慕青璃不遵孝道,連回來都不知道要請安的。
慕青璃神色不變的笑著說道:“女兒想著母親要照顧被禁足的四弟,就沒有打擾您,還請母親莫怪。”
這張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傻,真的拿孝道來壓她,兩人現(xiàn)在都恨不得對方死了,整個慕家乃至京城的人都知道慕家的夫人和二小姐不對付,誰還管她張氏的心情。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張氏被慕青璃噎住,差點背過去,真是咬緊牙關(guān)纔沒有打她一耳光。
這賤蹄子惹人生氣的本事倒是沒有變,三言兩語就讓人恨不得弄死她。
熙兒爲(wèi)什麼被禁足,說到底還是謝瓏兒的陷害!
而她就是跟慕青璃一會兒的,兩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丘之貉,那件事說不定就是慕青璃的主意!
“姑母。”裡面躲著的張驍看大事不好,生怕張氏就這樣和慕青璃鬥起來,連忙從裡面出來給慕青璃行了一禮,“寧嫣郡君,昨日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郡君莫怪。”
他站的位置是慕青璃和張氏的中間,隱隱將兩人隔開,也給了張氏冷靜的時間。
“張公子客氣了。”慕青璃懶懶道,“我昨日就說過不必再提道歉之事,今天權(quán)當(dāng)是來看看母親。”
“那就好……那就好……”張驍說完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句話略顯尷尬。
這麼說怎麼顯得慕青璃是來找茬的?
不過好在慕青璃沒有再跟他計較,端端的坐在了張氏下首的地方。
張氏今天這頓飯既然是喊了慕青璃來,規(guī)格自然不能小了,少不得慕家其他子女作陪。
慕青瓔和慕青蕓這兩個女兒家都來了,慕青熙被禁足,慕青檀在遠(yuǎn)山書院沒回來,剩下的慕青時,張氏想起來就覺得厭煩。
於是張驍竟然成了這頓飯中唯一的一個男子。
慕青璃便也看見了許久不見的兩個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