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是想讓她飛得更高,去得更遠,是希望她變得更好更優秀,而不是拉著她,一起往懸崖下跳。
我知道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從謝欣離開後我就是一個混蛋,把自己的神經用酒精和女人來麻痹,一直在逃避她離開我的事實。
我的感情很內斂,其實並非對每一個女人都動心,很多東西,玩玩而已,大家你情我願,沒必要太當真。
有一次,我帶另一個女人回家,宋盈站在客廳,冷眼看著我,她說“你心中無愛,怎懂珍惜二字?”
從那以後,我再帶女人回家,她再未說過我一句。
所以,我發現,我有點不習慣……
看吧!每一個人都是賤的,別人說你時你不樂意,可是當她不說你了的時候,你又不習慣,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理。
就好比,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可能是在她對我喋喋不休的嘮叨的時候,可能是她繫著圍裙,在廚房認真切菜的時候,可能是她清晨趿拉著拖鞋,下樓倒水喝的時候,也可能,是那晚,她赤腳睡在地上的時候……
你看愛情來得就是這麼莫名其妙,沒有道理,好像清晨睜開眼,看到的第一縷陽光,那麼清新……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欣喜,是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的……
她任性、幼稚、還愛發大小姐脾氣,可是,我好像,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淪陷了。
我理解她的故事,知道她的痛,所以在某一個方面來說,我和她其實是一類人,我心疼她的悲傷,就如同心疼以前的自己……
人不輕狂枉少年,可這不代表,因爲年輕,你就必須受到傷害,必須在陰影裡走不出來。
所以,我送她回家的時候,“順便”帶她去看了她前男友的結婚場面,有些痛,痛到極致,也就麻木,也就漸漸放下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這麼做,因爲她靠在我的胸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抱著她,眼淚打溼襯衣,直接落在心上。
寶貝兒,你看你看,你哭,我的心,也跟著疼起來了!
她下車時,我把《浮生若夢》給她,除了琳娜和宋盈,我想,沒有人知道,那其實是我自己的故事。
老宋生日,我去了,我看著她倚在門框上,像一隻慵懶的小貓,一襲黑色長裙,配上她的紅酒杯,風情萬種的模樣。
含情脈脈,看著我……
我忐忑不安的心,在那一刻放心了,她,也是喜歡我的。
就像初見時,盛開在道路兩旁的花,瀰漫著動人心魄的香氣。
我跟著她上樓,看她又在數落我,我其實想告訴她,自從你走後,我的家,再沒有帶進過一個女人。
但是一個哲人說過,能動口的時候,就不要動手,所以,我親了她,打斷她喋喋不休的猜想,我想用行動告訴她,我現在喜歡你,以後,也只想喜歡你一個。
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中,有漫天的煙花,在一瞬間,同時炸開……
我聽到了我慌亂的心跳,那麼劇烈,一下一下敲擊著我的胸腔,快要,透不過氣……
只是,她爸爸的聲音,突然傳來,看到倒下去的老宋,我才忽然意識到,我好像做錯了。
這種感覺,在他醒來後,對宋盈有氣無力的斥責的時候,更加強烈。
我其實沒有離開,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我想陪著她,即使她看不見,哪怕能離她近一點,也是好的。
所以,在病房外看到老宋插著針的手,抓著牀單對她吼的時候,在她低頭泣不成聲的點頭的時候,我靠在牆上,心裡,是從沒有過的絕望……
我喜歡她呀!真的好想和她在一起,可是我忘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人言可畏,叫世事可畏……我們畢竟,相差那麼多歲。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第一次,無比痛恨自己的年紀!
所以,我找到了琳娜,琳娜是我一個朋友,很好的朋友。
她把頭髮打溼,裹著浴巾出來,坐在客廳裡,看著門,“你還不去開門?”
門鈴一直在響,我知道是宋盈,天知道我此刻多想衝出去,打開門把她摟進懷裡,可是我不能,如果我此刻衝出去了,她以後,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我和她不一樣,我是男人,我可以不在乎流言蜚語,可她不能,我不能帶著她,往懸崖下跳。
我坐在沙發上,卻好像坐在一盆火上一樣,聽著每一聲門鈴響,都是無比的煎熬。
終於起身打開門,終於讓她看見了琳娜,終於讓她落荒而逃,可是我的心,怎麼會那麼痛呢!
琳娜輕聲笑,“夏河,你這演技可真是爛透了,還有,你這麼爲她著想,可是真心喜歡她了?”
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她好,希望她幸福,以前喜歡一個人,是想完全佔有她,可是現在,卻只想成全。
我知道她離開了,卻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開始一個人去旅行,開始戒菸戒酒,開始好好做飯,好好碼字,生活過得如往日一般平淡。
我去了雲南大理,在雙廊,遇到了一個人,她戴著具有當地民族特色的草帽,手裡端著一杯奶茶,坐在海邊看海。
我走上前,輕拍她的肩膀,她回過頭,看著我。
兩個人異口同聲,“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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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應該有光的,如果沒有,我就讓它在心裡長出來。
關於你的故事,我寫了一篇又一篇,換了無數地點,就像在一切經緯度種植期盼。這多麼貪婪,你無論去哪裡,都被我團團包圍,聚精會神看著你,看著看不見我的你。
讓我醉倒在河牀,管他娘多晚,醒來時酒杯裡裝著日出。
讓我帶走你的信,誰也找不到,放進胸腔日夜敲擊心臟。
人們嫁與娶,山坡高與低。講故事的人,總有一個故事不願講,變成每個故事裡的每個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