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Z城與上一年一樣,大雪紛飛,木青早早起牀,買好早點放到廚房裡,然後纔去上班。蘇瑾來Z城博物館工作,如今正休年假,倒是不用起那麼早,每天早上都是睡夠了纔起來,然後做好飯等木青回來。
聽到木青開門的聲音,睡夢中的她猛地睜開眼睛,掀開被子跑出臥室,手裡拿著圍巾和帽子,這是她從昨晚上就抱到懷裡給他備著的,“木青,你等一下。”
木青詫異的回頭,他已經儘量小聲了,沒想到還是把她吵醒了。看著頭髮凌亂的蘇瑾赤腳跑出來,眼睛半睜半閉的給他胡亂繞在脖子上,有些冷意的脖子瞬間溫度飆升,圍巾帶著她的體溫和味道,香氣襲人。
又看了一眼還在夢遊狀態的蘇瑾,心疼而責備的語氣,“怎地不穿鞋子就跑出來了?天氣冷,再回去睡一會兒吧,我去上班了。”說完,把她攬進懷裡,低頭在她額頭上啄了一口。
“嗯……”然後某人又夢遊似的走回了臥室,躺下後又睡著了。
木青不顧髮型,頭上帶著帽子,脖子上的圍巾也與衣服有很大的差距,他大步走進公司,員工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他只作不知,心裡卻像被暖水袋包圍著似的,在寒冷乾燥的冬天,既柔軟又溫暖。
他右手端著咖啡,左手揣在兜裡,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個Z城。繁華盡收眼底,他卻看著一條有些荒蕪的小巷,嘴角溢滿笑意,眼裡的溫柔,濃得化不開。
蘇瑾提著菜籃子,剛從早市回來,走在小巷裡,高興的哼著歌……
木青看著移動的人影,笑得愈發溫柔。
還是這條小路,六年前,她牽著他,眼神溫柔而堅定,手心乾燥而溫暖,雙手握在一起,一起互相陪伴,互相取暖。
她那時候像是一個英勇的戰士,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也保護著他。如今,換他許給她一世安穩與繁華。
他發了會兒呆,放下杯子,拉開椅子,坐下後,拿出筆和紙,伏在辦公桌上開始動筆。
畫了將近一個上午,在下班前,他終是看著紙上的圖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秘書進來,然後把那張紙交給她,“務必要一模一樣的。”
秘書點點頭,接過紙張帶上門走了出去,木青伸了一個懶腰,起身拿起外套,然後回家了。
飯後回到公司,木青前腳剛走進辦公室,秘書後腳就跟了進來。
木青挑眉,“有事兒啊?”
?ттκan?C〇
“木總,我問過了,老闆說樣式倒是不復雜,就是材料那些有點不好找,所以,可能要等幾個月。”
“沒事兒,慢慢來吧,不過要一模一樣的,差一毫米都不行。”
“嗯,我已經交代過了……那,木總我先出去了……”
木青點頭,秘書便出去了。
等幾個月也無妨,他抽了一張紙,拿著鉛筆,又開始畫了……
休完年假,蘇瑾也開始去上班了,木青每天早上送她去上班,中午過去陪她吃午飯,日子便這樣從寒冬到春天,平淡無瀾的日子,倒也過得平靜滿足。
柳如眉有時候會給蘇瑾打電話,在電話這頭,對她喋喋不休的嘮叨,蘇瑾握著話筒,呵呵笑著,一邊聽柳如眉充滿“愛意”的叨叨,一邊笑彎了眼睛,頻頻點頭,又想起她看不到,於是,柳如眉說一句,她“嗯”一聲。
“四妹啊!不是我說你,你要把木青看牢一點的,現在的男人都不靠譜,你不能白白搭上你的青春……”柳如眉說得唾沫橫飛,恨不得跑到Z城,對蘇瑾耳提面命。
“你呀,咱姐妹中就你性子最溫吞,啥事都忍著,我跟你說,做人不能像你一樣傻……哎呀,瞧我這嘴。”
“三姐,我知道啦,嗯,木青對我挺好的,嗯……你不用擔心我……嗯,我知道啦,他要是欺負我,一定告訴你好了吧?嘻嘻……”
“你瞅你,還笑,你笑什麼呀你?你說你是不是傻?啊?傻丫頭……”柳如眉聽著她的傻笑聲,也笑了,她一直把蘇瑾當成自己的小妹,因爲看她小,性子卻是與世無爭的模樣,因此,總是對她上心幾分,最後,卻是像個老媽子似的,總是對她喋喋不休,好像事情總也囑咐不完似的。
蘇瑾手指絞著電話線,笑得溫和明淨,心裡異常溫暖。
“哎哎,三妹,你讓我們倆也和四妹說說呀……”楊舒兒和吳倩在一邊等得心煩意亂。
“知道啦,喏,等一下,四妹,你……別搶,別搶……大姐和二姐要和你說話……哎呀,你們倆瘋了不是……”
“喂,四妹呀……”楊舒兒把電話弄成免提,圍在電話前,三個人湊成一堆,你一句我一句的講上了。
講了三個小時,蘇瑾才戀戀不捨的掛了電話,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和她們說說話了。
想著她們對自己的叮囑,眼裡酸澀,眼淚掉了下來,這世上,除了木青,也只有她們三個,會對她這麼好。
“寶寶,怎麼啦?怎麼哭了?”木青下班回來,看見蘇瑾坐在沙發上泣不成聲,心裡一緊,來不及換鞋,走進屋子,輕聲問道。
“我想大姐她們了,”蘇瑾笑著,眼淚卻更加洶涌,“我想回去看看她們……”
木青幫她擦去眼淚,攬進懷裡,“嗯,去吧,不過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了,公司最近比較忙……”
“嗯,我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