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元旦,蘇瑾坐在大街上看煙花。
焰火在天空中綻放,整個B城沉浸在新的一年的喜悅中,蘇瑾忽然想起2001年過年的時候,木青眼中盛放的煙花,從那次以後,看到的焰火都只覺得平淡無奇。
她看著身邊,淡淡開口:“喜不喜歡,從來都是我一個人的事!”
十二點半的時候,回到宿舍,柳如眉在幫楊舒兒修眉,吳倩坐在椅子上看書,蘇瑾推開門的時候,帶了一身的寒氣,三人對著她笑:“四妹,新年好!”
“姐姐們,新年好!”給每一個人遞過一個小袋子,裡面裝著送給她們的禮物,蘇瑾也笑呵呵的,整個人看上去,並無異樣。
儘管坐在大街上的凳子上時,她疼得不能自已,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虛空的狀態(tài),有的思念,越是隱藏,它便越是瘋狂的纏住你的心臟,重新擺在你的眼前,讓你無處可逃。
這邊,木青圍著深藍色的圍巾,穿著紫紅色的毛衣,仔細看著那份他擬出來的計劃書,不時給徐然看看,讓他出點主意。
他準備了那麼久,必須做到完美無缺。
“木青,很好。”張瑋和吳建磊也拍手稱好。
四個人研究良久,最後相視一笑,各自休息了: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木青站在法庭的律師席上,看著沈青荷被帶走,嘴角冷笑。
沈青荷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木青,想不到自己聰明一世,到頭來,卻被一個二十出頭的人,給了她致命一擊,她心裡感觸頗多,可是也不盡是悲觀。
木青回視她,蠕動嘴脣:“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的!”
沈青荷無所謂的笑笑,木青嘴角冷笑更深:沈青荷,別以爲(wèi)陸家還會顧你,他們現(xiàn)在,恐怕也是自身難保了。我說過,我要讓她後顧無憂,你最好對她好一點……
沈氏集團董事長入獄,一週後,得知她最後的王牌陸家,被張家牽制住了的時候,她有些絕望的看著那個小窗口,忽然好像看到了她的丈夫……
木青得知沈青荷在獄中自殺了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著那堆擠在樓下的記者,有些頭疼。
沈氏集團董事長入獄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而律師,是個還沒有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記者爭相來採訪木青,木青卻閉而不見,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這些閒事,他只想知道,蘇瑾知道了沒有。
而蘇瑾,元旦那天晚上受了涼,第二天開始,持續(xù)發(fā)燒,三天了高燒不退,柳如眉和楊舒兒才急忙把她送去醫(yī)院。
這一送去,才發(fā)現(xiàn)發(fā)燒的人特別多,醫(yī)院裡人滿爲(wèi)患,緊接著,發(fā)燒的人都被隔離了。
伴隨而來的,是長達一年半之久的白色恐怖,城市的各個角落,瀰漫著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學(xué)校全封閉管理,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在三週以後,木青有些受不了了,他在地上煩躁的走來走去,“這他媽到底要關(guān)到什麼時候?”
“這不是挺好的嗎?有人送吃送喝,還不用上課……”
三人一起給徐然扔了一堆衛(wèi)生眼,徐然乖乖閉嘴。
“哎,美人兒……”徐然衝著木青開口,看著木青黑著臉看他時,連連擺手,“別呀!我知道你想出去,喏,我有辦法。”
徐然瞄了一眼各自的牀,木青略一思索,他們的宿舍在三樓,四個人的牀單加一起,應(yīng)該是夠了。
於是,在半夜時分,四個人輕手輕腳的扯了各自的牀單,打了結(jié),木青抓著一頭,徐然、張瑋、吳建磊抓著一頭,慢慢的把木青往下放。
“嘿!美人兒,別忘了弟兄們的恩情!”徐然笑嘻嘻的開口。
“就你話多。”木青白了他一眼,眼看快到地面了,牀單不夠長,他放開牀單縱身往下跳。
“砰”的一聲,木青站狼狽的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伏在三樓窗口的那三個腦袋,揮了揮手,拍拍屁股,身影隱進了夜色中……
“瞧他那樣……”徐然咧開嘴,呵呵的笑,張瑋和吳建磊一起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徐然收回自知有點猥瑣的笑容,指指窗外,“他,他去找蘇瑾,我高興不行啊?你們不覺得蘇瑾看著挺舒服的嗎?”
“那他找他的女朋友,又不是去找你女朋友,你樂什麼?”吳建磊有些好笑的看著徐然。
“嘿!我說,你怎麼說話呢?那美人兒半夜三更去找我女朋友,我還特高興是不?”徐然白了一眼吳建磊,“我是希望蘇瑾能有那麼一個人,好好呵護她……”
說到一半,他自知說得有點過了,便連忙閉嘴,笑話,這些話,可不是能亂說的……
“哎你,老徐,莫不是,你……嗯?”張瑋不懷好意的看著徐然。
“想什麼呢?老子一直把她當(dāng)妹妹看來著……哎,我和你們說這些幹什麼,睡覺。”然後頓了一下,“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爬上牀,蓋好被子,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