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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星辰一般的亮光瞬間泯滅,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雲裕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無事,他們還有時間,他會讓這個善忘的人重新想起所有的一切.................

雲裕沒有再說話,金濟恆也沒有主動搭話,現在的雲裕就像是一頭壓抑已久,雖是都能爆發的野獸,沒事他還是少說話的好,不然誰知道這人又對自己做什麼!

想想還真是憋屈的很,以前這人不冷不熱的對自己時,自己不舒服,拼了命的想要離他近一些,現在這人到是願意來主動找自己了,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味的用武力欺壓他,似乎對他有諸多不滿似的。

金濟恆不禁開始回想起以前的雲裕來,那高冷脫俗的仙人之姿當真是讓人懷念的緊,哪裡像現在,一身冷戾,就像是自己欠了他什麼似的!

回過神後金濟恆猛然發現身下的輪椅已經停了,他四下逡巡,發現雲裕將他推來了一處水澤旁。

金濟恆凝眸細看,驚豔道“皇都竟然還有這種地方,當真是人間仙境!”

細碎的陽光下,水波微蕩,與浩瀚蒼穹兩相映襯,淡然的湛藍靜靜流淌,遠處是一片綠蔭密林,林中多柳,纖細柔韌的柳條自枝頭垂落,大片的碧色,好似層層珠簾低垂,靜謐又美麗。

雲裕道“內城還有殘雪未消,而此處卻好似已到蠶月。”

金濟恆輕輕點頭,他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邊的一切。

潺潺流水,啾啾鳥鳴,微風拂來,簌簌葉響,以及身後那個平穩堅定的氣息,某一瞬間他好似回到了兒時,回到了金國的護城河畔..........

他沒做質子之前是金國的皇子,他母妃真的很寵他,無論他做錯了什麼都護著他,把他性子寵的無法無天,宮中的太傅嬤嬤沒人能管得了他,他在宮中呆的煩悶,常常跑去城外去玩,那護城河是他常去之處。

他記得每每去水畔時,陪著他一起玩耍的,除了福泰之外似乎還有一個人...........他不記得那人的樣貌,也不記得那人的身份,只依稀記得那人不怎麼說話,脾氣也很好,而且很縱著他。

記得有次他故意將人推入水中,那人也沒有發火,跌坐在水中,看著他在岸邊開懷大笑。

金濟恆猛然睜開眼睛,眼底隱有複雜。

那個人是誰!

那段往事被自己遺忘太久,即便努力回想,也只能想起一個依稀模糊的輪廓..............

平穩的氣息從身後傳來,金濟恆目光微變,一絲懷疑在眼底快速閃過。

“雲老闆。”

雲裕聞言輕輕的迴應了一聲“嗯?怎麼了?”

金濟恆拍了拍輪椅扶手,示意雲裕到前面來,雲裕走到他面前,半蹲在他身邊。

“怎麼了?”

“對不起.............”

他突如其來的道歉讓雲裕眸中微微一惑,不等反應過來,金濟恆便突然伸出手狠狠的推了他。

雲裕沒有任何防備下猛地被他推倒,咚的一聲跌坐在水畔,水珠四濺,衣袍瞬間溼了大半。

水畔響起了驚呼聲,但是驚呼的不是雲裕,而是金濟恆。

他方纔過於用力,自己重心不穩,向前一傾,重重摔倒,摔在了雲裕身上。

雲裕剛想起身,突然眼前一黑,懷中一沉,一人摔落在他懷中。

“對對對對不起!”

水畔的水並不深,若是站起來也只是沒過兩人小腿,兩人都沒有嗆到水,只是溼了衣袍而已。

金濟恆掙扎著要起來,但是他腿腳不方便,掙扎幾次不但沒有站起來,反而將雲裕胸前的衣服弄的凌亂不堪,溼了一大片。

雲裕突然拽過他的手腕,沉聲道“不許動。”

河水冰涼,但云裕的手卻炙熱如火,手中隱隱傳出一絲顫意。

金濟恆被訓的不敢亂動,老老實實的趴在他懷裡,雲裕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壓制著什麼,他先是自己撐著起了身,然後將他也從水中抱了出來。

兩人衣袍皆溼,水珠順著衣角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雲裕抱著金濟恆快步走到輪椅旁,將他放在輪椅上,先是幫他擰了擰滴水的衣袖,然後推著他快速離開。

雖然雲裕推他推的很快,但是輪椅依舊平穩,穩得好似在平地上一樣,金濟恆坐在輪椅上,溼噠噠的手微微扶眉,給那有些發燙的臉送去一些清涼。

該死的,他怎麼就鬼使神差的推了雲裕!

雖然方纔動手的是他,但自從來了這水畔之後他腦中一片混亂,好似冥冥之中有人操控了他似的。

“你帶我去哪?”

雲裕低聲道“回家換衣服。”

金濟恆點了點頭,漸漸的發現眼前的路有些不對。

“你......你不是帶我回金府?”

先前的路他不認得,現在越走他越是肯定,這條路絕對不是回金府的路,看著他們所走的方向,這條路應當是去水畔茅屋的路。

“我幾時說要回金府?”

“可你方纔分明說...........”

對哦雲裕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帶他回金府,而是說回家。

兩人很快就回到了水畔茅屋,只見籬笆院裡靜悄悄的,只有一隻黃羽黑爪的小母雞在院子裡悠哉散步,雲裕打開了籬笆院門,喚了幾聲阿薊子然,只見小茅屋門扉緊閉,沒有任何迴應。

“怎麼都不在!”

雲裕推著金濟恆進了內屋,翻箱倒櫃找了起來,終於找出了兩身合適的衣裳來。

他捋著溼噠噠的衣袖,拿著乾淨的衣服率先向金濟恆走了過來。

然而金濟恆如臨大敵,揮舞著兩隻手擋在自己面前。

“你你你你要幹嘛!”

雲裕晃了晃手中的衣服,一本正經道“幹嘛?當然是換衣服!”

“衣服給我,我自己來!”

雲裕看了看他的腿“你確定?”

金濟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聲音鏗鏘有力“確定!”

他是腿斷了,又不是腿沒了,換衣服這種事情他還是能做的到的!

“好!”

雲裕把衣服放到了牀邊,然後背過身,解腰帶,脫衣裳,把自己身上那溼淋淋的衣服脫了下來。

他脫得利落沒有絲毫避諱,但是金濟恆眸中驟然一縮,慌忙轉過眸去,他自己轉著輪椅下的木輪去了牀邊。

這一路走來衣裳雖是不滴水了,但是溼的厲害,皺巴巴的貼在皮膚上,被風吹到時,涼意順著毛孔往骨頭裡鑽,凍得人瑟瑟發抖。

他解開溼噠噠的腰帶,把衣裳脫了下來,然後撐著牀沿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褻褲褪了一半,他感覺自己的腿疼的厲害,實在是有些站不住了,便扶著牀沿慢慢的坐了下來,餘光無意一擡,對上了一雙灼灼明眸。

不知何時雲裕已然換好了衣服,站在樑柱下直勾勾的看著他。

金濟恆臉上一燒,下意識的伸手往下身下捂去。

他兇道“看什麼看!你沒有嗎!”

雲裕眉間一挑,擡腳走到半掩的門邊,正當金濟恆以爲他要出去避一避時,雲裕伸手一拉一推,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你關門做什麼?”

金濟恆羞赧難堪,一雙手捂著自己身下,連動也不敢動,雲裕施施然走來,頂著一張溫和假面,身上隱隱散發一絲壓迫,金濟恆心中微顫,緊張之下把自己捂得更緊了。

“雲老闆我錯了,我不該兇你,我向你道歉,你也不用過來幫我,我自己能換...........你你你你幹嘛脫衣服!”

雲裕解開了腰間繫好的腰帶,慢慢敞開胸前的衣服,金濟恆瞳孔一縮,好似嚇呆了的家雀,僵著身子坐在牀沿,連目光迴避這種事都給忘了。

雲裕邊脫邊道“你不是說我沒有嗎?我得向你證明一下才行。”

證明什麼?

沒等金濟恆反應過來,雲裕的手已經放在了褻褲上,正要往下褪時,金濟恆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慌忙道“你有你有!不需要證明!不需要!”

雲裕沒有接著脫衣裳,也沒有迴應他,正當金濟恆以爲他放棄證明而鬆了一口氣時,突然感到一絲詭異的寒氣逼來。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涼意正在他身上蔓延,而那寒意散發的源頭正是他下身。

金濟恆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他現在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便是那條褪到腳邊的褻褲,他身下最重要的物件原本被手捂著的,而現在他伸手製止了雲裕,那身下..................

他擡眸看去,只見雲裕雙眸半垂,目光輕輕的落在他身上,眼底隱有一絲意味深長。

金濟恆慌忙收回手,死死的捂著自己。

“出去!”

他的怒斥並沒有什麼用,雲裕照樣站在他身邊。

雲裕看著他,輕飄飄道“還挺白。”

金濟恆的臉倏地一下燙了起來,像是一個紅透了的果子,羞赧之下,連帶著身上也隱隱的泛起了幾抹紅波。

“你!你........你要幹嘛?”

雲裕突然蹲了下來,幫他將那條褪到腳邊的褻褲脫了下來,然後拿起牀邊的綢布,爲他擦著身子。

金濟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可以自己來!”

雲裕還真沒有拒絕,直接把綢布放到他面前“那你來。”

那你到是出去呀!

雲裕就這樣站在他面前,而他現在一絲不掛,要怎麼淡定的接過綢布自己擦呀!

“不願意?那還是我幫你吧!”

金濟恆“...................”

我那是不願意嗎!我他麼的真感謝你幫我!

雲裕幫他擦乾了身上,正要爲他換衣服時,金濟恆突然開口道“你把眼睛閉上!”

拿衣服的手微微一頓,他道“爲何?”

金濟恆羞赧未退“因爲我要穿衣服!”

他雖然在以前總喜歡在口頭上調戲雲裕,但是終究沒有辦法在雲裕面前大大方方的赤身露體。

雲裕眉間微顰,似乎很不樂意“你又不是沒看過我,有什麼好避嫌的!”

金濟恆眼睛睜得很大,瞳孔之中滿是金額“我什麼時候看過你了!”

這奸商又冤枉他!

“青雲苑開張那天。”

金濟恆“...................”

好吧!那天自己的確圖謀不軌想要偷窺他來著。

“但是我什麼也沒看到啊!”

欲哭無淚,

雲裕聞言將衣裳敞開,無所謂道“那你現在可以看,咱們也算是兩清了!”

!!!!!!!!

這種事情還有兩清的!

“你!”

雲裕拿出了乾淨的褻褲,先從腳下幫他穿了進去,然後拉著金濟恆的胳膊被猛地往上一拽,金濟恆被強行站了起來,他蹲下將那褻褲往上一提,幫金濟恆穿好褻褲,

褻褲一穿金濟恆頓時覺得身上沒有這麼冷了,而且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也悠悠然回到胸膛裡。

雲裕正要爲他換上乾淨的衣服時,金濟恆腳下一顫,毫無徵兆的往後倒去,倒也就罷了,身後是牀榻就算是摔倒了,也不會摔得太痛。

但好死不死的是,他情急之下伸手一拽,把正準備爲他穿衣服的雲裕給拽了過去。

咚!

金濟恆倒在了牀榻上,雲裕被強行拉過去,撲倒在他身上。

倆人倒在一起,貼的緊密無縫,金濟恆赧紅了臉,而云裕眉間漸緊,目光變得有些深沉。

雲裕道“你是故意的吧!”

金濟恆委屈的低吼“我沒有!”

他方纔當真是腿疼的站不穩了!再說了他故意摔倒又有什麼好處呢!

金濟恆羞赧之時又覺得有些慶幸“幸好是往後摔。”

正要撐著起身的雲裕隨口問道“爲何?”

金濟恆道“這個姿勢雖然難堪,但是你不會受傷,若是往前摔的話,你一定有血光之災!”

雲裕身後是堅硬的磚地,若是金濟恆將他撲倒,他一定會重重的倒在磚地上,弄不好還會磕到腦袋。

雲裕道“即便是摔在牀上,你的腿不也會痛嗎?”

金濟恆無所謂道“痛就通唄,反正也斷了!”

話音剛落他便察覺有些不對,雲裕撐著半坐起來,看他的目光陰沉且又複雜,隱隱的還透著一絲艴然。

“你....在生氣?”

雲裕毫不隱瞞“對!”

“你爲什麼要生氣?”

雲裕沒有說話,只是不錯眼的看著他,似乎不想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金濟恆實在是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便玩笑道“你該不會是想意圖不軌又不行吧?”

說完這話他便後悔了,因爲雲裕聽了這話之後瞳孔微微一緊,眼底寒意大起,周身散發著一絲攝骨的壓迫。

“我開玩笑的,雲老闆我.....唔..............”

一個霸道有力的吻猛然落下,熾熱的呼吸噴在金濟恆臉上,他只覺得臉上燒得慌,奮力掙扎非但沒能逃脫,反而激怒了雲裕,他將金濟恆死死的困在懷中,周身籠著戾氣。

不知是誰的脣破了,一絲腥甜在兩人口中蔓延,兩人好似被這腥甜同時刺激到了,金濟恆不再反抗,而是主動的迴應了他,兩人的目光都逐漸迷離熾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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